依然?
莫非她又出了什么事儿?
殷城原本淡漠的眼神变得一丝焦灼,“何人在外喧哗?”
蔡允朋当即对手下人吩咐,“去看看谁在外边儿大呼小叫,赶紧打发他走人!”
“带那个人进来!”
殷城蓦地吩咐一句,蔡允朋忙改口,“对对,带那个大喊大叫的人进来,厂公要亲自发落。”
“是。”
手下人下去,不由分说抓了个人上来,殷城一看,正是赵勋。
赵勋买了润喉的药回客栈,却发现魏依然不见了。这要是正常人不见了,或许还是自己出去逛逛,但是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无缘无故,不打一声招呼就不在了,八成没什么好事。
他向掌柜的打听,掌柜的说是看见有两个人和魏依然一起出去了,以为是同乡朋友一道外出。但是赵勋知道,魏依然根本没有什么同乡朋友,更何况,她实际是个女扮男装的,怎么可能好好的和两个男人一起外出?
赵勋一着急,跑到大街上一路的喊,没把魏依然喊出来,倒出来两个官兵二话不说把他带进了酒楼。
赵勋进来,看见这么多人,还各个都不好惹的样子,当时竖起眉毛,“你们把,把我……我兄弟抓哪儿去了?!”
蔡允朋沉脸,“你这厮,当街大呼小叫可知惊扰了何人?……”
殷城不等蔡允朋把话说完,凝眉问道:“你所说之人可是魏依然?”
赵勋一怔,心说我刚才没喊全名,他怎么……?
疑惑中,他也看清了问话之人,“诶?你不是……,恩人?”
众官一愣,恩人,?不禁面面相觑。
“到底是不是魏依然?”殷城再问。
赵勋见殷城这气派,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也不管他是怎么知道魏依然的全名儿了,激动的扑上去,“恩人,求你救救依然,她被人从客栈带走了,现在不知去向。”
殷城猛然站起,当即吩咐洛忠,“你去城外,安排驻扎在外的人马,守住城门,密切监视出城之人。”
“是。”洛忠插手出了酒楼。
殷城随即也疾步走出酒楼。
赵勋正要跟出去,却被蔡允朋和一众官员围住。
“哎,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是男是女?何等样貌?年纪多大?”
“她叫魏依然,是个男……不对,是个女的,不过她被人抓走的时候,穿的是男人的衣裳,十八.九岁,长得很漂亮。”赵勋紧紧拉着蔡允朋的胳膊,“大人,您快派人去找吧,万一人被带出城,再找就没那么容易了。”
“对对对,你跟本官走,一起去找人!”
……
*
俩姑娘陪着顾铮轮番敬酒,这顾铮也是来者不拒,左一杯右一杯,没一会儿的功夫脸上就带了酒气。
老鸨子趁这个时候跑到台子后边,叮嘱那琴师,让他多弹一会儿,千万别停下。
台上的魏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这一曲琴怎么这么长时间?双手一直这么悬着很累的。
又弹了一会儿,几乎在座的所有客人都发现不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议论,“今天这一支曲子怎么这么长啊?”
“我怎么听着好像是连着弹了三支曲子了吧?”
“张妈妈也真不怕把这姑娘累着了,哈哈哈。”
……
顾铮正喝的高兴,耳边听见这些叽叽喳喳的调笑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此时身边的姑娘正递了酒给他,他一怒之下,将那姑娘推出五步开外,重重的撞在另一桌的桌子上,桌子当场掀翻,“稀里哗啦”的响声惊动了所有的客人。
“娘的,老鸨子!”顾铮怒吼一声。
老鸨子乖乖的跑了过来,“哎呦顾爷,您这是怎么啦?……”
“你居然糊弄到老子头上了?我看你这醉芳楼是不想开了!”
“您说的哪里话?是不是她们两个伺候的不好啊?,我再给您换两个……”
“少废话,把台上那个给我叫下来。”
顾铮这一声吼,魏依然听见了,心里咯噔一下,是在说我吗?
心里正在寻思,老鸨子上了台,哭丧着一张脸,“依依呀,算你倒霉,第一天来,就遇上了咱陵州城里的恶霸。他让你陪酒,你就……去吧。”
魏依然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是谁呀?哦,是不是方才你说的那个什么顾爷?”
“就是他,咱可惹不起……”
“张妈妈,你不是说,您有后台吗?怎么连个恶霸也怕?”
“哎哟,我说依依,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抬杠?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妈妈我的靠山再大,也怕他们背地里搞鬼……”
“老鸨子,你磨磨唧唧的唠叨什么?”顾铮没了耐心,端起酒杯晃晃悠悠直接上了台,来到魏依然面前,扬起眉毛,伸手往她肩上绕,“不就是让你陪爷喝一杯吗?……”
魏依然猛的站起,躲开了顾铮的胳膊,顾铮当时脸就沉了下来。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使劲儿一拽。
失去重心的魏依然,摔在顾铮身上,他顺势捏了她的下巴,强行灌酒。
魏依然情急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伸手在捏着她的手臂上狠狠的抓了一把,那又黑又粗的胳膊顿时溢出四道血痕。
别看顾铮此人暴虐无比,动不动就出手对人毒打,但他还挺怕疼,胳膊上只被抓了一把,疼的他咆哮一声,表情变得更加狰狞,当时扬起手来,“臭表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这举起的手刚要落下,忽然手腕儿一紧,接着只听“嘎巴”一声……
“啊!”骨骼断裂的剧痛顺着他的手腕儿传至全身。
顾铮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他捂着断掉的手腕儿,眼角抽搐的盯着眼前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人:样貌干净的像女人,只是目光却寒如冰锥。
“你,你……是谁?!”顾铮忍着剧痛质问。
殷城完全不予理睬,反而伸手扶起地上的魏依然,“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依然低沉。
魏依然一怔,这个声音,不是之前山上帮过我的那个人吗?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老鸨子打量殷城,是个生脸,看气质也非比寻常。
莫非有来头?
老鸨子多精啊,那不是人精都干不了这一行。
她立刻扶住魏依然,两眼一热,眼泪溢了出来,“依依呀,我的依依……,吓着没有?有没有受伤?”
魏依然到没被顾铮吓着,却被她这忽然的大变脸吓了一跳。
顾铮倒下去,他带来的那些打手一拥而上,将殷城包围在其中。
顾铮被其中两个人架起来,他托着一只废手,狠狠的骂道:“你是谁?在陵州城也敢管老子的闲事?看老子不把你手脚全砍断了!”随即,他给旁边一手下下令,“上!”
一个魁梧的打手挥拳朝殷城而来,殷城根本不把打手放眼里,一脚踢飞地上的酒杯,酒杯飞起,正中打手的太阳穴,那打手当时倒地,死了。
顾铮一见,皱了皱眉,“一起上!”
二十几个打手相互看了几眼,各自亮出家伙,朝殷城齐下。
一柄斧头刚刚接近殷城的面门,众人眼前一晃,“锵”的一声,斧头生生被一把钢刀横劈出去。
洛忠挡在殷城身前,“厂公,您没事吧?”
厂公?!
众人都傻了眼。是京城里那个吗?
厂公真的来了?
是来找我的?不可能吧?
魏依然不敢乱讲话,只低着头静观事态的变化。
此时,蔡允朋也带人冲了进来,将顾铮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
“大胆顾铮,竟敢对厂公不敬!”
直到这时候,醉芳楼的这些人才意识到,原来这位就是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大太监!
顾铮傻了眼,他倒是不怕知府,可是这厂公,听说可是杀人不眨眼,手底下随随便便拉出来一个就是高手。
被人揭露了身份,殷城转头看向魏依然,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掉马的滋味儿并不好。
赵勋看见魏依然赶忙上台来,“依然,你怎么进了青楼啊?”
“是被人绑了,卖进来的。”魏依然低语道。
“这些绑匪,真是胆大包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绑人……”赵勋说着打量魏依然,“你没受伤吧?没人欺负你吧?”
“没有,多亏……厂公来的及时。”
提到厂公,赵勋小声对魏依然耳语,“哎,对了依然,你知道厂公是谁吗?他就是之前在山上帮我们打跑那打手的人。”
魏依然颔首,我比你知道的早。
“依然,你是不是认识厂公啊!他好像知道你的本名,还专门来救你。”
一口一个“依然”,令殷城莫名烦躁,你们倒是挺熟的?
“依然……”
“嘘!”魏依然悄悄打断了他,“回头再说。”
蔡允朋进来环视周围,随即一路小碎步跑上台,“厂公,您没事吧?”
殷城冷然质问道:“蔡知府,在你管辖境内,有如此恶霸横行,你竟不闻不问,任由其为非作歹?”
蔡允朋吓的冷汗直流,当即跪地,“厂公,下官,下官……”
“你还不把人带回去审问,是等本座亲自动手吗?”
蔡允朋把牙一咬,好像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样。“没听见厂公的令吗?把这些人都带回去,听候发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