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尘风的父亲,那个风衣男,率先站起身来。
“那个,”张笑风笑着道,“你们还是分开来单独和我商讨吧,免得受到其他人的影响。”
“这样也好。”家长们异口同声道。
“为了公平起见,我们收费还是按照传单上说的来,我还是在这里把收费方式说一下,按课时上课,一节课四十,每节课两个小时,按月上课,一个月四百,一个月之内可以想来就来,不记课时。收费全部按规定,不讲价。”
家长们点点头,毕竟这里的收费方式还算是很公道的,完全适应A市的消费水平。
“那么,具体报课和教学的问题,……尘先生,就由您先来吧。”张笑风说着,把尘风爸爸领进了不远处一个小房间,这里是以前二手车公司老板的办公室,现在被改成了休息室。
两人落了坐,不等张笑风说话,尘风的父亲先发制人道:“今天看了张教练的教球方式方法,确实是很有水平,球馆的装修也很不错,环境很好,只是不知道张教练以前是否得过什么奖项或者考过什么等级么?”
张笑风心中一紧,虽然这些东西他多的是,可是现在都不在这儿,就算都在,也不能拿出来,因为那些东西上面写的全是张羽的名字。
但是也不能没有啊,他于是出门拿过自己的包,顺手从包里抽出几张奖状和几本证书在尘风父亲面前晃了晃,也不敢给他细看,因为这些东西上面的名字全是张羽。
“这么多啊?”风衣男笑了笑,接着也不等张笑风有所反应,便一个箭步窜到了他的近前,在张笑风慌忙收回手里东西前仔细打量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别着急躲呀,难道这奖状啊证书啊还怕给别人看吗?还是说,这东西原本就是别人的呢?”
张笑风几乎可以肯定,在这么近的距离内,风衣男一定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看来他还是对郑静淑的整容说持极大的怀疑态度,且终于找到了其中的漏洞,张笑风的身份要暴露了。
张笑风意识到了这一点时已经晚了,事已至此,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想要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
风衣男不等他张口,就笑道:“对不起,不该随便地质疑你,是我太冒昧了。总之,在看到了今天张教练认真教学的态度和这些货真价实的奖状证书以后,我已经决定让孩子在你这里学乒乓球了,而且我看他也很愿意,以后就请张教练多多照顾,钱我会在下一次来上课的时候带过来。”
说罢,他起身便走,一边还说道:“时间有限,还是先让别的家长来说比较要紧,我就不再啰嗦了。”
张笑风愣愣地看着他出门去,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当他准备去请下一位家长时,那位瘦小的男士走了进来。
他进来了以后,也不落座,似乎觉得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谈的,他只是搓了搓手,道:“我们今天试了这一节课以后觉得张教练教的很好,只是担心我们家的孩子他不太适合打球,但我还是希望让他试一试,如果教练不嫌弃,我们明天就来上课,因为他现在才二年级,时间比较充裕,我打算按月交费,学费我明天会带过来。”
张笑风一句也没说上,只好连连应和着。
第三个进来的是那位老者,应该是张佳敏的爷爷。
“张教练确实教得很好。”老头一进来就坐在凳子上,“你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懂行的人,年轻的时候也经常打乒乓球,我以前还在越乒球馆当过教练呢!”
“哦?那您为什么没跟着锋尚一起去北京啊?”
老头似乎有些忌惮锋尚这个名字,又似乎有些惊讶于张笑风竟然知道这些内幕,只见他微微定了定神,才开口道:“一方面吧,因为我的孙女快出生了,另一方面呢,他们所需要的都是精英,我当时虽然算不上太老,可也是老骨头一把啦,有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叫上我呢?”
“那那些去了的人现在应该挺好的吧?”张笑风故意套老头的话。
“好什么啊?一去都没点儿消息,我本来有几个好朋友都跟着去了,可是现在只要是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就说什么在北京还挺好的,完了也不和我多说,敷衍几句就把电话挂了,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根本搞不清楚。”
“哦?这样么?”张笑风不禁心生疑虑。
“先不说这些,我们还是说报课的事情吧!”老头笑了笑道,“我看佳敏她很有乒乓球天赋,而且张教练的确教学有方……虽然我这么一个老头子这么说可能有点不自量力,但我真的很希望孙女能够继承我的乒乓球事业……既然我的儿子不争气,希望就都在她身上了……”
说起了继承事业,张笑风的思绪一下子跳到了张冠羽身上,继而又想到了郑静淑,她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不求回报,可是自己又为她做了什么?到头来生了一个孩子,是男孩儿,为的是继承自己的事业,那么郑静淑的事业呢?
张笑风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出息,斗不过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家伙不说,还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用一切来帮助自己……
感觉郑静淑就是沙漠中的一场雨,滋润了一切,也丧失了一切,被贪婪的沙漠所吸尽,再也回不到无忧的天堂了。
“张教练?”
一声呼唤将张笑风拉回了现实,是张老头。
“啊?”张笑风如梦初醒,愣愣地应了一声。
“我说我们打算按月上课,钱下一次给你带过来。……”
“额……哦!哦,好的,我知道了。”
老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看张笑风,突然地说:“教练,你……真的不是张羽么?”
这一问险些让张笑风跌下板凳,只见他额头冒汗,支支吾吾道:“怎么可能呢?你觉得大名鼎鼎的张羽会到这么一个小城市来么?”
“可是我听说张羽的老家不是就在西安么?A市离西安又不远,他会过来也并不是不可能啊!”
“反正他会不会过来我不知道,总之,我不是他就对了。”张笑风索性耍起了赖,一口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
老头站起身来,笑道:“对不住啊!张教练,问这种有的没的奇怪问题为难你,是老头子我太不礼貌了。”
说着,他推门出去了。
过了不到一分钟,最后一位家长,那位女士,王文斌的妈妈,走进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