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猫……”
雪姝沉吟,脑海里呈现出男人变成大猫却还懒洋洋的样子,忍不住笑,“嗯……应该是虎猫才对。”
“虎猫?”白茯偏头,“有这个品种的猫吗?”
雪姝压了压枕头底下的盒子,说起谎来脸都不红一下。
“怎么没有?世间之大,咱们没听过的多了去了,而且虎猫可比狮猫威风多了,回头有机会带你去看。”
当然,最后半句话完全只是用来忽悠人的。
白茯看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疑有他,只想起五年前的那件事,她也是替雪姝气的。
“既然这样,那可不能再让锦儿公主知道了,谁晓得她知道会不会又打什么坏主意。”
她就不懂了,怎么会有小孩可以这么坏。
五年前那会儿锦儿公主才刚五岁,五岁的孩子心思就那么恶毒了,今后还得了。
也难怪三皇子跟她争了,该是总算看出他那妹子是个啥样儿的人,后悔这些年这么宠着人了。
雪姝便没想这么多了。
听白茯说不让夙锦儿知道这事,她的眼底迅速浮出冷意,皮笑肉不笑,“知道了又如何,她倒是有那个胆子。”
她的“虎猫”可不是兔子。
而她,也不是五年前的那个不得已只能咬牙忍耐的夙雪姝了。
夙锦儿,别说她没机会见到她的大猫了。
便是有,但凡她有一丝邪念,她就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而这回,可不就是吃个烤乳猪这么简单了。
白茯因雪姝眼中刺骨的冷意微微心惊,然想想她们此时的处境和当年夙锦儿做的那事,她觉得自家主子可以再狠一些。
当然了,这样的事最好不要发生。
不想惹得人继续不高兴,刚好白茯也不想自家主子就这么继续睡。
话都聊到这里了,于是白茯干脆就拿昭王爷养的虎猫为话题,让雪姝给她说说猫儿的事。
聊起这个“猫”,雪姝可得意得不行。
虽说得不多,但言辞间无一不透露出喜爱之情,说得白茯心痒得不行,恨不得这就能看到王爷养的那猫。
可惜的是她家主子“自私”得很,说什么那猫儿是专养给她的,便只能她与他两个人看。
一番话下来,白茯牙都快酸掉了。
为避免自己的牙真被酸掉,她到底还是放弃了继续这个话题,任由她这只炫不给人看的主子睡她的回笼觉去。
和昨天差不多,因为雪姝要“养病”,所以在长禧宫一待就是一整天。
为让夙承勋放心,她还故意让珍珠白茯她们在外将她的病情说得严重了些。
夙馨玉因为成妃一家三口的事果断选择静观其变,整日下来没有生任何事,更没有来找雪姝的茬。
秦婉如一则因成妃三人的事作壁上观,二则因凤印的事继续在冷凌苑继续煎熬,也暂时让人省了心。
当然,这些“人”里头得除去冷凌苑的被使唤着去找凤印的人。
林嬷嬷一丝,延春宫所有人再一丝,秦婉如身边的人可以说被换了个底朝天。
短短两三天时间,是养不出得力可靠的心腹的。
再者,皇后毒害六公主一事经现已发酵传得沸沸扬扬。
在雪姝有意让莺歌找人暗中煽风点火之下,已经有人开始提出“废后”一说法了,且还故意传到了夙承勋耳朵里。
夙承勋这两日因为这事心烦不已,他一烦,那自然是要寻人晦气的。
可惜雪姝乖乖听他的话待在长禧宫哪里也没去,这里的晦气他寻不找。
如此此事的另一个当事人说什么也是逃不掉的。
只不过,秦婉如与夙承勋的关系并不仅限于夫妻。
秦婉如不仅知道贤宗帝密旨一事,更是这些年针对夙珝事件的参与者。
夙承勋即便因为这件事心里对其有怨,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真将秦婉如如何。
对此,雪姝并不急于求成。
她知道,夙承勋心里是有一把量尺的,他在去冷凌苑寻晦气时秦婉如也不可能当哑巴。
不过这对雪姝来说并算不了什么,夙承勋与秦婉如两人的相处她已摸得明明白白。
现章晋松已被判死刑,后日午时三刻便会被问斩,行刑时势必会在京城掀起一阵波澜。
届时风大火大,纵使夙承勋因为和秦婉如的合谋关系不将其如何,也不可能对京城中的声音置若罔闻。
这件事将会成为夙承勋心上的一个血疙瘩,雪姝要的就是这个。
只要这个疙瘩始终存在,再配上夙承勋那多疑的天性,她有的是办法将秦婉如变成那根戳破疙瘩的针。
只不过现在这疙瘩还不算大,里头的脓血没有熟透,不是戳的时候。
自重生至今,如此无人扰的清净对雪姝来说算难得的。
中间雯萱来看她,虽为说明隐藏她身体真实情况的缘由费了些时间。
但因着清楚雯萱为此生气的原因,于雪姝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不顺畅的事。
唯一让雪姝整日下来觉得有些不舒服的大概就是来自怀阳宫的问候了。
起先雪姝并不懂夙睿兴此举为何。
前日里的暖脚壶可以算作是礼尚往来,他们的关系也只该限于此才对。
但晚膳后,怀阳宫的人又送来了几样调理身子的东西。
来人还带了话,说三殿下望六公主早日康复。
这些客套的话对宫里的人来说再正常不过,可对雪姝与夙睿兴二人来说就不算正常。
好在疑惑了没多会儿,雪姝就想到夙睿兴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无非就是见她在那人面前受宠,想通过她将昭王的势力拉到他夙睿兴这边来。
对此,雪姝只能说:天真。
不过,既是送上门的引子,她没有不用之理。
夙睿兴选在晚上送东西过来,看来是暂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的,但又不想错过刚好与她打交道的机会。
呵,那她偏就要人知道,而且还要让他目前最不想搭理的那个人知道!
于是,同昨日清晨一样。
第二天一早,在雪姝的安排下,夙睿兴差人往长禧宫送东西的事再次传到景萃宫,且暂时仅限于景萃宫。
自然而然的,传到了夙锦儿耳朵里。
原就因成妃昨日去怀阳宫没带回她想要的结果而耿耿于怀的夙锦儿,在听说怀阳宫的人又往长禧宫送东西后大发雷霆,早膳后不顾伤势趁成妃不在时硬赶去怀阳宫。
一路上,她的情绪全写在了脸上。
大伙儿虽不知她这次又是为什么在闹,但没多会儿的功夫后宫就传开了:锦儿公主又与三皇子发生争执了。
“你说!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怀阳宫内,夙锦儿由月婷搀着,一来便气势汹汹地冲进夙睿兴书房,开口就是一通质问。
“先前明明说好帮我报仇的,说好让那贱人吃苦头的!你现在为什么要这样?你说!为什么?!”
前日夙锦儿的那一口咬得不轻,夙睿兴的手臂生生让她咬掉了小块肉。
虽伤不重,但夙睿兴却记上了。
尤其这两天他与夙锦儿争执的事都快传到宫外了,他就盼着这件事能快些过去,省得引起夙承勋的注意。
然而夙锦儿偏就要来找他闹。
夙睿兴一看到夙锦儿就烦,再一听她这质问的语气,火气瞬间也起来了。
他未搭理夙锦儿的话,冷眼看向书房外,“人都死了么?谁放她进来的?!”
刘献闻言匆匆进来,惶恐道:“殿下息怒,并非奴才们有意放锦儿公主进来,实在是……”
“闭嘴!”
话未说话,夙锦儿一声怒喝打断刘献的话,上前一脚踹到刘献身上,对夙睿兴怒目而视。
“凭什么我来不得你怀阳宫?!我是你亲妹妹,什么时候我来你这还有错了?!”
夙睿兴咬牙,两边颧骨绷得死紧,向来面对夙锦儿时温柔得似水的眼里藏着利刃,“将她给本殿撵出去!”
嚣张跋扈蛮横泼辣,当真是如丝毫仪态可言。
这些年,他如何就纵出了这么个东西来!
“我看谁敢!”夙锦儿脖子一横,对上来要带她出去的人厉眼一瞪。
到底是主子,上来的两个宫女不得不收手,无措地看着夙睿兴。
夙锦儿忍痛使蛮劲儿将两个宫女推开,转向夙睿兴,深吸一口气后来到桌案前,一改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
“皇兄,你告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明明最疼我的不是吗?我们才是亲兄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