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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但要真将那孩子送回去,摊上安王妃这么个后娘,怕还是得落个书里早夭的结局。

可如果是……她自己办个幼儿园呢?

第24章

“皇上,娘娘来了。”

伏在案头的男人抬头,“请皇后进来。”

褚稷走下来,将她扶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问:“宝儿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朕?”

因着边关的事情,再加上上回刺客的事,褚稷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可眼前这没良心的愣是没主动找过他,天天躲在坤宁宫里,和那小崽子玩得不亦乐乎。

安公公端了碗金丝燕窝并一些精致小点心进来,余光里偷偷瞥见他家皇上看似不满严肃,实则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娘娘主动来找他。

他偷笑了下,将东西放下,“娘娘趁热吃,陛下每天都会叫御膳房里温着燕窝,就打量着您要是来了正好方便食用。”

聂珑见桌上一碗金丝燕窝粥,里头加了枸杞红枣,边上还有两碟点心。

她笑道:“臣妾谢谢皇上惦记,安公公辛苦了。”

安公公给皇上邀了功乐颠颠下去,聂珑拿起勺子随意摇动,见男人坐在一旁看着自个儿,也不说话,打开话茬子道:“皇上,臣妾今日来是有事想找您商量。”

褚稷:“何事?”

“您不是说想把小景送回去?可安王府是个什么状况,您也都了解的,臣妾好不容易将那孩子的命救回来了,再出点什么事岂不白费事儿?”

“安王妃到底不是小景亲娘,府里头还有两个亲生孩子,臣妾怕她照顾不周……”

“您看,要不这样……臣妾想在宫里办个小学堂,您看可以吗?”

褚稷挑眉看向她,“小学堂?”

聂珑点头道:“臣妾知道宫里有上书房,可那宫里又没孩子,上书房如今也用不着,再说那都是个大孩子们学习的,臣妾想弄个给小点的孩子念书用。”

“如此一来,叫小景住在宫里,直接在学堂里念书便可,还可叫皇室宗亲的小孩子们送进来,自愿性质,您看?”

褚稷指尖摩挲,前世宝儿没避开下毒和刺杀,身体更弱些,几乎到了不能出门见风的地步,倒是没有这一出。

但只要是她想做的,褚稷笑道:“行,宝儿尽管放手去做,缺什么就使唤小安子,但有一点,切莫太过劳累,注意身体。”

他大手放在她手上捏了捏,聂珑脸蛋一热,低头应声:“臣妾知道了。”

“如今上书房不用,皇室宗亲们还要另外找先生给孩子授课,宝儿有这么个想法是好事儿,回头朕就在朝堂上说下,叫他们把孩子送进宫来。”

聂珑道:“皇上别忘说是自愿的,愿意来就不来,不愿意不能勉强人家。”

褚稷朗声笑说:“你放心,朕只要说是皇后主张办,保证这些人只有争着抢着把孩子送进宫!”

“那您记得了,得八岁以下孩子才行,往上不收。这样好了,回头臣妾草拟一份规章您也看看,若有需要补充的地方,尽管跟臣妾说。”

少女谈及自己喜欢的事业目光灼灼生辉,脸蛋白皙红润,美得耀眼。

褚稷心头一软,没忍住伸出大手在她脑袋上胡乱揉了一把,聂珑惊呼,“皇上……!”

殿外安公公守在门口,听见皇上朗笑声跟着一笑,他徒弟小路子凑过来,“师傅,您笑啥?”

“站好了,一边儿去!”

安公公瞪了徒弟一眼,心想果然只有娘娘才能让皇上开心,要是娘娘能常来就更好了。

聂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她来之前在心里打了好几遍腹稿,甚至从有这个想法起,又多拖了几日,觉得酝酿得差不多了才敢找上门说。

大宣虽然民风开化,也没说后宫不能干政,可历来皇后平日里也就管管后宫,鲜少做其他事。

她办个学堂,算不上参政,却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可以预想要是跟朝臣宗亲们说皇后主张在宫里办学堂,那些个大臣不得惊讶死?

聂珑面上淡定,实则心里抓耳挠腮的,担心受到朝堂上老顽固们的阻挠。

刚回到宫里,小孩骑着小木马,一见聂珑进来,立马扑上来抱住她大腿。

“皇婶……”他仰头眼巴巴看着,聂珑心情正好,一把将小孩抱起,坐到一旁的靠椅上,笑道:“小景有没有乖乖呀?”

小孩点头如捣蒜,眼睛圆溜溜的,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聂珑的影子,“乖,皇婶不让小景跟,小景就在宫里等皇婶回来。”

他伸出小胖手,将聂珑的手拉到自己圆肚皮上,撒娇,“皇婶,小景饿了。”

小家伙养在宫里一段时间,元气养回来了,这会儿还长了肉,白白嫩嫩跟颗汤圆团子似的,连个头都似乎窜高了一指头。

聂珑揉了揉小家伙的肚皮,“皇婶,痒哈哈……”

一大一小笑闹一团,一旁的春风不用吩咐已经下去准备吃的。

……

当晚聂珑就将手写的办小学堂计划书给了皇上一份,聂珑懒得想名字,思及穿的这个世界是本书,这书是从前世一个叫晋江文学城的网站看来的,这幼儿园名字她就干脆直接唤“晋江皇家幼儿学堂”。

褚稷挑眉,语气带了一丝新奇:“幼儿园?”

没等聂珑说话,他想了想自己点头笑道:“幼儿幼儿,倒是贴切。”

——

次日。

上朝时该说的都说完了,褚稷没让喊退朝,坐在龙椅上,点了一位皇室宗亲上前。

那人是个没实权的宗亲,上朝犹如和尚敲钟走个过场,平时在朝堂上跟个隐形人似的,没想到皇上会点他问话,把他吓得不轻,左右看了两遍,发现还真是喊自己。

他抖着腿出列,根本不敢抬头看上首的皇帝,心里琢磨着这段时间干没干坏事?难道是被皇上给逮着了,要杀鸡儆猴?!

听得上首皇帝嗓音低沉威严,问道:“栾郡王,你府里有几个孩子?八岁以下孩子又有几个?”

被问话的栾郡王有些惊讶,抖着腿儿战战兢兢,“回、回皇上的话,八岁以下有仨,算上大的总有七个。”

“都是你生的?”

“臣生不了……是臣郡王妃育有三个,侧妃两个,其余的都是妾侍生的庶子。”

褚稷略微不耐拍了下案桌,把他吓得又一抖,“行了,朕没问你这些,朕问你,平日里这些孩子都是送哪儿进学?还是请了先生在府里授课?”

栾郡王更摸不着头脑了,皇上没事跟他打听这些做什么?

他生怕说错点什么,小心翼翼道:“孩子小的时候臣都是请了先生进府授课,等孩子大了再送到外面,臣家老大老三今年刚考进了国子监。”

说起这个,栾郡王语气里有微妙的得意,他没实权不成器没错,可他儿子厉害啊,还凭本事考进了国子监!

话问到这里,褚稷挥了手叫他退下去,藏人里头。

“皇后昨日跟朕商量,如今宫里没有皇子,上书房暂时废弃不用,各宗亲爱卿们的孩子也无处进学,皇后便提议要在宫里办个小学堂,专给八岁以下幼童念书用,爱卿们以为如何?”

第25章

众大臣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这到底是关系到皇室宗亲的事儿,人皇上都说了,是给宗亲小孩上学的,这会儿都在等皇亲国戚先打头说话。

皇室宗亲这边又以恭亲王为主,他是宗长,又是皇帝的亲叔叔,辈分大威望高。

恭亲王年纪大了,没上朝,在家含饴弄孙,在朝堂上接班的是他长子,恭亲王世子。他家倒是有好几个适龄孩子,像刚满一周岁的小儿子,过两年不得也上学?

他大儿子是超过这个年纪了,还有二儿子和两个闺女,儿子三岁半,一对闺女是双胞胎的,将满五岁。

一般京城里头有权有势的人家要么送孩子进家族族学,要么请先生入府授课。

以往本朝皇室宗亲一般都将孩子送进宫跟皇子公主一块儿上学,可谁叫现任皇上他不近女色,就连皇后也是刚刚进门,膝下尚无一孩子,没龙子龙孙上书房还上什么课?

这些年宗亲们无法,大多只得请了先生给孩子开蒙授课,等到孩子大点了,再让他们自己去考,考上国子监就上,考不上再考。

再不济就上外面私人书院,京城也有好几个规模大小不一的书院,其中有两三所拔尖的,像西山书院、青云书院皆是考不上国子监的孩子们最佳选择。

这些都是孩子大点儿了才考虑的事儿。

现下皇上说的是八岁以下的孩童,说的都是尚未启蒙或正等着启蒙的孩子,这些孩子本是无处可去,现在皇上说要在宫里开个学堂,这是好事儿啊!

如此一来他们也不必到处寻先生了,要知道一个好的先生没那么容易找,名声在外的也不定品行如何,就怕带坏孩子。

有口皆碑的更是每家每户的争抢对象,没那么容易请上门。那些有实权的官宦世家可比他们这些光有个皇亲国戚实则闲散无权的宗亲要来得吃香多了,一句话有才华有人品的先生不好请!

恭亲王世子还在斟酌怎么说,安亲王先站出来了。这是褚景西的亲生父王,年约三十左右,生得大块头,长相略微粗狂,看着就不大好惹,典型的恶人长相。

褚景西可能是随了母亲,长相精致秀气,父子俩摆在一起还真不太像。

面由心生这个词儿放在安亲王身上是有点道理的,这厮站出来,拱手道:“皇上,臣以为这事儿皇后娘娘来办不合适!”

“哦?”上首皇帝看向他,眉头一挑,听不出什么语气。

见大家都在有意无意看向他,安亲王挺直了身板,面上还是恭敬,解释道:“娘娘尚且不到双十年华,又是个女子,如何当得了创办学堂这样的重任?万一要是孩子们出个什么问题,臣等向谁哭去?”

“再说娘娘宫务繁忙,臣等怎好意思叫娘娘操劳。”

褚稷道:“依你的意思是,谁来办这个学堂合适?”

安亲王左右看一眼,踌躇了下,道:“既然是皇室的学堂,以皇上名义当然是最好的。”

“皇后由得着你编排?”

上首皇帝突然一拍桌子,语气沉了下来,众臣弯腰站立不敢抬头。

“安王,朕看你胆子肥了,刚刚才从府里放出来,这回又抖上了?”

“来人,安亲王不敬帝后,目中无人,将他拉出去,罚俸一年,回家好生反省,另既然安王看不上皇后办的学堂,日后不许安王一脉子孙进宫入学。”

安亲王闻言一抖,立马跪下来求饶,嘴里辩解,说他不是那意思,不敢对皇后不敬,只是体谅皇后辛苦,不敢劳烦云云。

褚稷:“再说一个字,罪加一等。”

安亲王立马闭嘴了,一张粗狂恶人脸要哭不哭有话说不敢说,憋得脸色通红难看,褚稷换了坐姿,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看他的精彩脸色。

他生得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上来好几个侍卫才将他制住拉下。

在安公公示意下,侍卫长给安王塞了块布,他脸色更难看了,隐有呜呜声渐行渐远。

褚稷捏了捏眉心,环视下首一圈,“诸位爱卿还有何提议,只管说来听听。”

他点点手指头,漫不经心补充道:“皇后本是好意,尔等开口多加斟酌一二。”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看向被拉下去的安亲王。

众人:……

满朝文武百官秒懂,脸色一言难尽,连着有几个自打听了皇后失宠的消息,心里打着小算盘的,方才准备快下朝时给皇上提议纳妃的事,被这么一吓,都把话咽进肚子里,不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