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看穿她心中所想。

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楚冰断断不会有这样的猜想，但放在蔡清溪身上，这样的想法就要自然正常许多了。

楚冰当初选了蔡清溪近身伺候，除了看中她岁数大了，是个能体贴人的，更多的就是看中她的聪慧。是为一个聪慧还忠心的人留在身边难道不好吗？但楚冰现在忽然觉得不大好了，聪慧忠心很重要，但要是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更好了。

蔡清溪见自己的想法被楚冰一语戳穿，一点也不惊慌，反而磕头道：“奴婢不敢妄自揣测皇后娘娘的想法，奴婢只是隐隐约约有一点模糊的感觉罢了。只是奴婢知道，皇后娘娘无论做什么，都不会牵连到奴婢的，所以奴婢不敢多问，也不会多问。”

“奴婢希望娘娘做自己喜欢高兴的事情就好，至于别的事情，奴婢只要能留在皇后娘娘身边一日，便会为皇后娘娘分忧解难，绝对不会做背弃自家主子的事情！”

蔡清溪知道，自己这么跟楚冰表忠心没有什么用处，但是自己该说的还是要说的，不管有没有用，漂亮话还是要到位的。

楚冰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蔡清溪，她忽然觉得蔡清溪也不是那么的聪明。她不是已经猜中了自己的打算了吗？与其在这儿表忠心，倒不如明着说一下她往后的打算，若是她们的路子是相同的，她倒是不介意拉上她一把，毕竟身边多一个人帮助也不是件坏事。

楚冰等候了许久，也没能等来自己期待的话，她有些无奈了，只能摇摇头道：“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跟我说了吧。你也跟我这么长时间了，应该知道，我不是个小气的人，更加不至于因为你的一句话不符合我的心意，便对你怎么着了去。”

蔡清溪听楚冰这么说，便知道这件事即将结束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她顿了顿神，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我想跟娘娘一起离开皇宫。”

蔡清溪说的十分坚定，这样的想法早已在她的脑海中根深蒂固了。虽然父亲一直都希望她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但后宫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足够说明，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即便成功了也不是件好事儿。

蔡清溪一直都是个十分清醒的人，她很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也很明白什么样的人对自己十分有助力。这些年来，尽管皇后娘娘的权利一直在变小，但蔡清溪一直对她都十分尽心尽力，为的就是这一刻，为的就是皇后娘娘能在离开皇宫的时候带上她一起。

之前皇后娘娘离开，没有带上她，她不觉得生气，更不觉得难过，她心里清楚，皇后娘娘不是不想带上她，而是没有机会。而且自己也从未说过要离开的事情。但眼下不一样了，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若是皇后娘娘愿意，自然不会放任自己不管的。

楚冰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蔡清溪，她没想到，她心中居然还有这个想法。在这个满后宫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世界里，她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有些特立独立了，不过楚冰觉得自己很是喜欢。

比起那些所谓的恋爱脑女孩，这样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地位能力的女孩，才更加值得人尊敬的。

“你不是说，你岁数快到了吗？等到了岁数，便是圣上不愿意交你离开，也不得不放你走了。难道你连这些时日都等不及了吗？”

但是楚冰有一点不大理解。蔡清溪岁数就要到了出宫的年岁了，左右不过是一年的光景，难道她连这一年都不愿意等了吗？而且若是从前也就算了，她在宫里的日子不大好过，但现在她也算是敬妃眼前的得意人了，楚冰不相信，如今蔡清溪的日子也跟以前一样不好过。

蔡清溪笑笑：‘父亲送我来，本是想叫我在这个后宫之中博得一席之地的。但我在这个后宫里，冷眼看了好一阵子，这才知道，这个后宫是会吃人的。我打小开始，就很是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幻想着能有朝一日，离开这样的地方，去做自己喜欢，让自己觉得快乐的事情。’

“我知道，皇后娘娘在入宫之前是有一番作为的，我虽不如皇后娘娘，但也同皇后娘娘有一样的心思。若是岁数到了出宫，我也只有给人做妾做续弦的份了。与其这样，我倒不如跟在皇后娘娘身边，说不定还能有一份自己的事业？”

蔡清溪承认，自己有一部分赌的意思在。她在赌楚冰不甘于寂寞，在赌楚冰离开皇宫之后一定会去做一份对她来说，意义重大的事情。而且蔡清溪也不觉得自己这份赌有什么失败的地方。左右不过是多浪费一年的时间罢了，若是赌赢了，自己便能有一份成就，若是失败了，也没有什么问题。

蔡清溪目光灼灼的看着楚冰，然后无比坚定的道：“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奴婢才一直留在皇后娘娘的身边，任凭别人说破了嘴皮子，也不愿意离开。奴婢跟在娘娘身边许多时间了，奴婢是什么性子，娘娘应该清楚的，奴婢绝对没有说谎的意思。”

楚冰无奈的看着蔡清溪，她当然知道蔡清溪没有说谎。她也觉得蔡清溪确实聪明，要不然也就不会从自己的一点举动里，看出来这么多东西了。但也因为如此，她着实不敢再将蔡清溪带在身边了，是问，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若是忽然背叛了自己呢？

楚冰很清楚，自己目前想做，要做的事情，是丝毫不能有背叛的，而且她自己也确实经不起背叛了。

楚冰想了许久，叹了口气道：“罢了，我只当今日没听过你说这种话吧。往后就莫要再提了。后宫若是不想呆，我带你离开便是。至于别的地方，不是你能去 的。”

楚冰这话相当于拒绝了，但蔡清溪不在乎，她相信，自己有办法说服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