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白日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晚上的皇室家宴还是如期进行了。
做为东道主的敬妃被推上了最靠近圣上的位置。
可她无心跟圣上进行互动,她的心中始终惦念着还在寝宫里的皇后娘娘。她愈发的觉得皇后娘娘有些不大对劲了,可到底哪儿不对劲,她着实说不出来。
“皇后娘娘呢?怎么今儿没见到她?”离莫寒落了座后,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见楚冰的身影。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些年楚冰跟离煜希之间的事情他虽未亲眼瞧见,却也听说了不少,但他从未当真过。
当年离煜希是怎么对待楚冰的,他们这些当兄弟的都有目共睹,他断断不敢相信,才短短的三年,这对当初的璧人就会走向分手的地步。
可如今展现在他眼前的一切,让他不敢不信自己当初听到的话了。
“皇后身子不适,在寝宫里休息了。”离煜希低垂着眼眸,慢悠悠的回了一声。
离莫寒一时无话,他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大对劲,可细细想来,又实在寻不出由头,只得默默的陪着离煜希吃这顿家宴。
这顿家宴比起当年他们兄弟三人都在时不逞多让,都十分的揪心,也十分的让人看不明白。离莫寒吃到了一半,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许久没有回京了,却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闹到这个田地。
家宴才享用到一半,离煜希像是喝醉了一般,忽然问起离莫寒道:“镇南王,你觉得朕的敬妃如何?”
离莫寒有些吃惊的看着离煜希,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提起了敬妃?
离煜希解释道:“今日的家宴,便是由她来安排的。你觉得如何?”
离莫寒一时间有些拿不定离煜希的想法,一面心里琢磨着,一面小声回应:“敬妃娘娘端庄贤惠,待字闺中时,便听闻是料理家事的一把好手,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叫人不得不服。”
论理,他如今是臣子,不该议论皇帝家中私事,可离煜希都如此问了,他也就不得不说了。
离煜希点点头,离了座席:“朕有些累了,且先去休息了。”
离莫寒总觉得哪儿不大对劲,便道了一声失陪,跟了上去。
等二人都离开了之后,黎妃才长松一口气,小声问敬妃道:‘这究竟是怎么了?皇后娘娘劳神费心弄出来这么个家宴,怎么忽然成了你的杰作了?’
敬妃也不知道这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苦着张脸道:“我哪儿知道这些?许是圣上与皇后娘娘又有了嫌隙?她才小产了不是?”
黎妃细细想了想,觉得也是,忽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一桌美食,顿了顿,问道:“那我们还吃吗?”
没有圣上的旨意,她们不能随意离开,敬妃看着面前的没事,咬咬牙道:“吃,为何不吃!”
离莫寒赶上了离煜希后,便一路尾随其后,直到进入了养心殿,才站到他的身边去。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一直不错,私下里也很少用君臣的称呼。
离莫寒道:“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往日里也瞧见过你跟楚冰折腾,但哪次跟现在一样了?”
离煜希抿抿嘴唇:“没什么。”
“没什么会闹成这样?”离莫寒压根儿不信,“连家宴都不参加了,她这是得气成什么……”
离莫寒的话还没说完,离煜希就打断了离莫寒的话:“她怕是以后都不会参加了。”
离莫寒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你什么意思?”
离煜希抿抿嘴,将今晨发生的事情细细的跟离莫寒说了一遍。他不能说自己完全没有错处,可他细细想来,并不觉得自己错处很大。静嫔便是错的再厉害,看在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的份上都应该忍耐的。
离莫寒听完离煜希的话后,唏嘘不已。他没想到,只是自己的一个稍不注意,居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他想了想,道没有直接回应离煜希的提问,反问道:“你莫不是真的觉得那个静嫔什么重要?”
离煜希摇摇头道:“她不过是个嫔位,便是生了孩子,也是交给冰儿抚养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罢了。”
“那楚冰知道吗?”
离煜希抿抿嘴没吭声,这个事儿,他从未跟楚冰说过。
离莫寒叹了声,他就知道是这个样子。离煜希的性子太过别扭了。当年楚冰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才纠正过来,没想到才几年放松,就变回了原样。
“当年三弟的病,我知道是你的手笔。”离莫寒忽然道了一句,“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不跟他争吗?”
“不知。”离煜希丝毫不带感情的回了一句。
离莫寒笑笑:“因为我从来都无意于这个位置。我当年之所以会拉拢一批官员,为的不过是有跟三弟谈判的机会,然后自保罢了。”
离煜希斜瞥着离莫寒,显然不信他的话。
离莫寒也看穿了这一点,摇摇头,解释道:“当年,父皇有意将我跟三弟放在一起比较。三弟也就顺理成章的将我当成了他的假想敌。我不是没试图跟三弟解释过,但三弟始终都不愿意听罢了。”
“后来,我碰到了一个高人,她指点我,叫我去争。因为只有去争了,才有话语权,才能跟别人谈判,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所以,你明白吗?不是我争,而是我不得不争。若我不争,只怕我终究会落在别人的手里。”
离煜希听着离莫寒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离莫寒话里有话,意有所指,但他实在想不出来,离莫寒到底在指着谁。
“你什么意思?莫不是想告诉我,这个指点你的高人,我也认识不成?”离煜希想了一阵,试探性的询问道。
离煜希也不过是试探一下,却没想到离莫寒居然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道:‘是啊,你不仅认识她,还跟她十分熟悉。她不是别人,就是楚冰。’
离煜希大吃一惊,看向离莫寒的眼里也带上了几分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