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
离煜希红衣猎猎,静静的站在方府的屋顶,从高处往下俯视。
方府里的下人来来往往,越来越少,只剩下一些护卫还留在院子里走动。
他直接跳下身,仿佛入无人之境,直接走到了正中央的房间里。
据他观察,这里就是方文越那个家伙的房间。
离莫寒担心楚冰的安全,让他小心打探,但是依照离煜希的意思,那么麻烦做什么?直接上手,让方文越知道怕不就好了?
离煜希直接推开门,木门摩擦猛地声音在黑夜中格外的刺耳,床上的方文越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是谁?”
“方国舅,倒是许久没有见过了。”离煜希摇着扇子,晃晃悠悠的走进去。
他曾经也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和方文越曾经在一些酒席上见过,但是两个人不是一路人,并没有玩到一起去。
倒是没想到,现在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屋子里亮起了灯。
方文越披着一件外套,站在床边,手上举着油灯,惊讶得看着离煜希,“离二少?不知深夜来此……”
“方文越,你从来都聪明,想必不会不清楚我为什么在这里,直接说吧,人在哪?”离煜希随意一甩手,就将门给关上,算是断了方文越的后路。
方文越眼神一闪,但是嘴里头语气却十分无辜,“这我就不知道了,今天离大少爷也是忽然来我家,非要说我家里头有他的什么朋友,可是我已经问过家里头的下人了,府里头并没有来什么客人。”
他向着离煜希的方向走了几步,将灯放在桌子上,而后叹道,“我能理解两位担忧朋友的心情,但是,我家里头有没有来人,我能不知道吗?”
他说得情真意切,这要是其他人,恐怕就被他怼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但是偏偏,他遇上的是不按常理出牌的离煜希。
离煜希也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直接一个闪身,出现在方文越的身前,他的一只手掐住了方文越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
脚尖慢慢的离开地面,全身的支撑都在离煜希的手掌上,方文越的脸慢慢的充血,但是眼神,却一丝一毫的害怕都没有。
他甚至还露出了几分茫然和愤怒,“离二少,你这是做什么?我是国舅,你不能杀我……”
“国舅?”离煜希嗤笑了一声,轻声道,“方文越,一辈子都躲到女人的背后,你就这么一点本事?”
方文越试图用双手去掰开他的手,但是无济于事,他眼中露出一丝丝的燥意,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离二少,你放开我!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拍呢也够在哪里!”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演戏。
离煜希面无表情的加重了手中的力气。
他看着方文越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青白,神色冰冷,“我大哥那个人,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他说人在这,那就是在这。”
他的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不过,这么杀了你确实不太好,我得留着你慢慢的审问。”
他的刀子贴在方文越的脸颊上,语气漫不经心的说道,“从哪里下手才好呢?从哪里下手才能够让你好好的体会一下痛感……”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像是鬼魅一样,带着森森的寒意,方文越心中一突,发现自己小看了离煜希。
他和离莫寒不一样。
离莫寒看上去清冷,但是骨子里还是个端正的正人君子,可是离煜希不一样,他即使在笑着,但是浑身的血液都是冷的。
离煜希是真的会杀了自己的!
这个人有这个能力!
方文越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面无表情的看着离煜希,“离煜希,你不是想知道你的朋友在哪里吗?杀了我,你就永远都不知道了?”
离煜希眼神一闪,手中的刀子用了几分力气,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伤口。
他低低的笑着,“看来,她真的在这。”
“啊!”
离煜希的刀子竟然在方文越的脸上狠狠的划了一道,伤口从他的额头一下子划到了他的下巴!
鲜血一下子喷涌而出,滴落在地板上,疼的方文越尖叫出声!
他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但是又不敢去触碰,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离煜希松开了手,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迹。
“说吧。”
他直接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十分悠闲。
方文越捧着自己爹脸,弯着腰看着他,眼神充斥着黑色的诡异,“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让你永远都见不到她!”
他咬着牙,眼神阴狠。
离煜希神色一变,手指一翻,一股劲风直接将方文越掀倒在地上。
“砰!”
方文越就像是一滩烂泥,随离煜希拿捏。
屋子里的动静终于引起了外面的护卫的注意。
“主子,您还好吗?”
离煜希听着外面的声音,淡淡的笑了一声,眼睛盯着趴在地上的方文越,“要让他们进来吗?”
他可是一点都不担心那些人能够拿自己怎么样,对付这些护卫,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方文越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只凶狠的狼崽子,但是他很清楚,面前这个男人既然这么有恃无恐,那就说明,他根本就不怕外面那些护卫。
甚至那些人进来,也只是多一个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罢了。
他咬了咬牙,开口喊道,“无事,都退下吧。”
离煜希欣赏的看了他一眼。
“你果然识趣。”
他微微弯腰,一只手掐住方文越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而后说道,“既然识趣,那就应该好好的告诉我,楚冰到底在哪里。”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方文越,“倘若你不说,我今天也不会要你的命,但是……以我的能力,进皇宫见一个人,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皇宫里头……是方贵妃!
方文越眼神一紧,离煜希是在拿方贵妃威胁自己,可是即使知道这一点,他也无法制止他!
这个男人,向来由心做事,从不讲规矩!
他咬了咬牙,眼中冷意一闪而过,忽然说道,“她在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