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人迅速清理现场,将记者全部疏散开,“楚医生,我们工作疏忽,给您添麻烦了。”
楚洛寒冷然微笑,“我不麻烦,但耽误了贵宾的病情,就真不合适了。”
安保人员知道这里面住的非富即贵,当下了然,纷纷致谢。
人群散去,寂静如初,莫如菲剑拔弩张,“楚洛寒,本事不小啊,成医院的一方霸主了吧?”
楚洛寒鼻端冷哼,“这就是凭本事吃饭和凭脸皮吃饭的区别。”
莫如菲趾高气扬,“羡慕啊?还是自卑呢?不管凭什么,现在站在枭哥身边的人是我,陪伴他的人也是我,照顾他衣、食、住、行、睡……的,也是我。”
一个“睡”字,她拉长尾音,说的极其暧昧。
就不信你楚洛寒没感觉!
楚洛寒冷笑,“照顾的可真好,都照顾的胃出血住院了,莫如菲,你功不可没啊!”
莫如菲咬牙切齿,没想到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楚洛寒!你别在我面前得意,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让你跪着求我!”
莫如菲高跟鞋“咔!”跺了一下地板。
“等到那天再说吧,大明星。”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楚洛寒迈步,打开病房门。
她动作极快,利索,干脆。
莫如菲咬紧牙关,攥住拳头,楚洛寒,你这个贱人!
恨天高的高跟鞋咔哒咔哒一路小跑,抢在楚洛寒之前扑到了床前,莫如菲心疼的泫然欲泣,“枭哥,我接到电话就从片场赶来了,吓死我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胃出血啊?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好不好?”
娇俏的声音,撒娇的语调,魅到恶心。
简直,聒噪!
床上面无表情的男人冰冷双目没有情绪,“这么忙?回去好了。”
楚洛寒嘴角轻轻一扬,看来这位,也没讨到好处。
但莫如菲与楚洛寒不同,即便撞了南墙也绝不回头,说好听了,有恒心,说难听了,脸皮厚。
“哎呀,我刚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工作哪有你重要?胃还疼吗?我摸摸……”说摸,这就要下手了。
还真当自己是个角儿啊!
她看不见的时候,这对野鸳鸯爱怎么搞怎么搞,但是当着她的面,动手动脚就绝对不行!
楚洛寒不再犹豫,一步上前,白亮的身影闪进来,微微带笑的脸上,三分嘲讽,七分霸气。
“莫小姐,把手拿开。”
一声“莫小姐”,冷漠的全无往日情分。
莫如菲心里不服,但也不敢继续下面的动作了,缩回手环臂冷笑,“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堂堂有名的楚医生吗?”
楚洛寒睥睨莫如菲,“不止吧?莫小姐好好看清楚,我还是他的妻子。”
直接了当宣布主权,堵的莫如菲脸色一青。
若单单当着龙枭的面,她可说不出这句话。
龙枭剑眉轻轻一皱,没反驳,也没认同。
这样的无视激起了莫如菲更大的挑衅欲,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妻子呀?楚医生,试问哪个妻子和丈夫结婚后还分开居住的?试问哪个妻子进门三年却连一个孩子都生不出的?”
一番话夹枪带棒,冷漠讽刺,极尽挖苦。
楚洛寒下意识的去看床上的男子,他眉目清冷,薄唇封缄。
早该知道如此的,居然还傻傻的以为他会出面帮她。
三年了,还不习惯吗?
是,习惯了,也不需要了。
“呵,莫小姐对我的事果然如数家珍,但我好心提醒莫小姐一句,再怎么样我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你,挤破头也就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小三儿。”
气压低的一触即发,莫如菲对楚洛寒满腔的恨意波涛翻滚,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她始终占不到一丝好处。
这一次,楚洛寒不过是轻轻一挑就让她情绪失控了。
呵,还真是不长进。
莫如菲冷冷一笑,“那又怎样?枭哥爱的人又不是你,占着个没用的虚名而已!摆什么姿态!”
楚洛寒口袋里的手紧了紧,她一语道破,将她的难言之痛说的那般刺骨,宛若一只手伸到了她肚府中,对准心脏狠狠一掐!
这三年,她和龙枭基本上是名义夫妻,除了新婚之夜醉酒后的他粗暴的占据了她的初次,这三年,两人共处一室的日子寥寥无几,即便是被迫共处,也都是不欢而散。
说白了,她顶着龙家少奶奶的名分,整整守了三年的活寡。
楚洛寒才不上她的当,转念,矜贵冷肃的一笑,“不错,就是这个没用的虚名,你只能远远看着我,觊觎我的男人,我的名分。而我,始终是龙家的少奶奶。”
不轻不重的解释,连主人的架子都懒得摆,但这一局,莫如菲完败。
莫如菲拿出杀手锏,摇摇龙枭的手臂哭的梨花带雨,“枭哥,你听听,这个女人说话真是不要脸!明知道你不喜欢她还死皮赖脸的霸着你!呜呜……”
楚洛寒凝眉。
哭泣,眼泪,多么简单便捷的女人武器,可惜了,她从来不会用,也不稀罕用。
即便痛到心死,痛到绝望,痛到筋骨寸断,她也不会在龙枭面前掉一滴眼泪。
龙枭看看莫如菲,瞬间,凛冽如刀的目光扫向楚洛寒,“出去。”
两个字,如刀似剑,他刚才居然让她出去?!
护绿茶婊护到了这份儿上,他还记不记得谁是他的妻子!
也是,她算是哪门子的妻子?她就是个春联挂画,逢年过节拎出来展示展示,节日过了压箱底看都不看。
楚洛寒好脾气的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出去?你是我的病人,我是你的主治医师,现在医生要替病人检验伤口,要说出去,也应该是闲杂人等。”
一句闲杂人等,挑明了莫如菲的身份。
三年前亲如姐妹,她甚至为了她差点没了命,她却想方设法爬上她男人的床,设计让她陷入众矢之的。
她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可不行。
莫如菲哭的更凶,眼泪流的哗哗响,不愧是演员,哭戏都不用酝酿,把自己演的像受气小媳妇儿。
谁搭理你!
龙枭不耐的冷声呵斥,“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楚洛寒攥着病例夹的手,力道加深,他的话化作一道有形的巴掌,当着小三儿的面“啪”掴在她脸上,登时火辣辣的疼。
楚洛寒笑不出来了,她青葱十指卷成拳,“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必须替你做检查,我也不想再说第三遍。”
话音硬生生的落下,楚洛寒直接跨步床前,胳膊肘一推就把装较弱的莫如菲推到了后方一米外。
莫如菲嘴巴张了张,完全没想到楚洛寒会这么做!
龙枭凌厉的目光盯着楚洛寒,似要将她贯穿。
楚洛寒利索的戴上听诊器,撩起他的上衣,冰凉的器械贴着他的皮肤,男人被接触到的皮肤猛地一紧。
听完心跳,楚洛寒重新将听诊器挂上脖子,从口袋里掏出小型手电筒,“张嘴。”
龙枭:“……”
楚洛寒有些不耐,“我说,张嘴。”
身后的莫如菲看呆了!
“楚洛寒,你怎么跟枭哥说话呢!”
楚洛寒鸟都不鸟她,继续盯着龙枭的唇,手电筒的光打亮了他完美的唇线,楚洛寒只觉得喉咙一紧,就是这双唇,曾经疯狂的蹂躏过她的唇,沿着她的锁骨,吻遍了她的全身……
“要么闭嘴,要么出去。如果诊断有误,你能负的了责任吗?”
莫如菲心里憋着一股气,倒真的不敢说话了。
龙枭眉头一拧,张开了嘴巴。
“伸舌头。”
龙枭:“……”
“好了。”
楚洛寒啪嗒关上手电筒,放回口袋,在病历上行云流水的写了几行字,医生专用字,写的跟鬼画符似的。
莫如菲好奇,探着脑袋去看,楚洛寒大大方方将病例送到她眼前,“看得懂吗?”
语气,讽刺。
莫如菲被噎了。
龙枭深不可测的眼眸打量楚洛寒,心底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到了开关,生出一股莫名的异样思绪。
楚洛寒刚才的一系列举动,触到了龙枭的逆鳞,一股烦躁充斥在头盖上,被女人吆五喝六,枭爷心里很不爽。
“现在,滚出去。”
楚洛寒“啪”合上笔,心狠狠一痛,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完事儿了,不用你请,我自己会出去。”
话毕,楚洛寒昂首离开病房。
“啪!”
刚转身,玻璃茶杯被摔碎的声音刺痛耳膜,她脚步未停,表情却狼狈不堪。
这个杯子,他是想砸在她身上的吧?
厌恶,竟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枭哥你别生气,跟这种女人生气不值得,枭哥你消消气,楚洛寒这个贱人……”
后面是什么,不想再听了。
走廊有风吹过,寒意侵来,楚洛寒无波的脸上藏着满心的兵荒马乱。
赢了莫如菲又如何?
于他,她永远都是输家,永远没有翻盘的余地。
自嘲的扬扬头,楚洛寒吐纳一口气,折身走回值班室。
下午有几个急诊,忙完已经是五点多。
今晚不是楚洛寒的夜班,但院长要求她“二十四小时”照顾龙枭,她只得临时加了个夜班,晚上在医院心神不宁的吃了饭,回到值班室,几个闲的无聊的护士又在议论。
“莫如菲今天来咱们医院了,贴身照顾VIP的龙枭,记者围了一条走道啊!那场面,太震撼了!”
“这么说莫如菲真的和龙枭在一起了啊?果然啊,有钱男人都喜欢性感明星,嫩模什么的。”
“龙枭长的那么帅!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成千上万的女人等着被他翻牌子呢!要是能和龙枭共处一晚,死都愿意了。”
“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世面我见过,但这么大的世面,我还真没见过。”
楚洛寒脚步声传来,护士们便噤声了。
“楚医生……你也值夜班啊?”一个护士小心翼翼的问。
楚洛寒翻开一本医书,看着,低声应了一下,“嗯。”
另外几个护士互相递眼色,大着胆子问,“楚医生,听说院长让您照顾龙枭……那,晚上查房的时候,您带谁去啊?”
照例,主治医师查房会带着一两个护士,楚洛寒是空降VIP病房的内科医生,这里的护士她可以随意支配,楚洛寒翻了一页书,淡漠的扫着黑字,“嗯?”
护士们见到胜利曙光,殷勤请缨,“楚医生,能不能带我去啊?”
“还有我……”
“还有我……”
楚洛寒扫了一眼值班护士,大晚上值班的确无聊,是该找点乐子提提神,但,龙枭是谁想看就能看的?
笑话。
怎么说,那也是她的男人,她虽不能独享,也不会大方到与人共享。
“我自己去。”
护士们:“……”
“叮铃铃……”
单调急促的铃声突然响彻值班室——
“小楚,你怎么回事?我是看你做事成熟稳重才让你去当冷枭的主治医师,你竟然连病人发烧都不知道?你是医生,胃出血发烧多严重还需要我教?!”
劈头盖脸一顿批评让楚洛寒傻了眼,冷枭居然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