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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马赛克系统后奇怪的人设增加了 第78节

沈映雪道:“我也想知道。”

诸成玉立刻温顺起来:“我小时候跟着姨娘一起住,姨娘总是打骂我,还不给我吃的,经常把我关在门外,不让回家,我就只好找地方休息,恰巧姨娘家离着这边不太远,这里又年久失修,没有人来,我偷偷过来躲个清净。”

诸成玉知道花主最吃这一套,无论他惹爹爹多生气,只要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再说一下自己的过往,爹爹都会对他心软。虽然不知道哥哥是怎样的性情,估计和爹爹差不多。

“那时候我眼睛还能看到东西,知道躲着人走,也能自己找些野菜,或者偷一点别人不要的剩菜吃。时间久了就被人发现了,他们闹着要找贼,我心里害怕极了,要是被他们抓住,又是一顿毒打。挨了打倒也还好,要是打得身上疼,就没法行动,又要饿好几天肚子。

“我就躲在了这个地方,翻墙逃走,没有被人抓住。那些人找不到人,又疑神疑鬼的,见我样貌有异,就说这里闹鬼。”诸成玉说,“我在姨娘家时,姨娘怕别人看到我,都是用布巾手帕让我包住头发的。也幸好这边离着姨娘家有一些距离,他们没往我身上想。”

沈映雪在心里默默感慨,诸成玉真的太难了。

跟他的童年对比,这点马赛克又算的了什么?

他抓紧了诸成玉的手,问道:“后来呢?”

诸成玉说:“后来姨娘死了,以前那些欺负过我的人也死了,我就在这边安心住着,直到养父过来接我,去了青羽宫里。”

祝让侧目看了他一眼。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小子没有表面这般纯良无害,恐怕他口中的话,只有七成真。那些人的死,肯定和他有关系,这话里的顺序,大概也要换一换。

不过都是些陈年往事,不值得探究,他只要防备着此人,就不怕他背地里捅刀子。

可是这个堂弟就不一定了。

他还是魔教教主的时候,就被人算计得很惨,现在人疯了,说不定真的会被诸成玉这些话打动。等诸成玉什么时候不屑伪装,露出真面目,沈映雪应该还会被重重打击吧。

祝让并不打算提醒沈映雪,对一个疯子言语劝解,应该也是没用的。他只想等着沈映雪自己发现这些人信不过,自然会转向温柔可靠的兄长,跟他回王府里去。

堂屋里坐了几个人,他们身上都很狼狈,衣服上沾着血迹,面貌上也带着疲惫。

兰锦本来不想用那些阴损的招数的,可是颜家的人实在紧追不舍,后来又来了另外一批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看着也像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兰锦发了狠,趁着夜色走小路下来,在他们的饮食和水里下了毒,一气毒死了大半,接着几人带着簪花巷的人冲下山,跟剩下的拼了个彻底,人都杀干净之后,匆匆离开那边。

他们找了很久,才找到诸成玉留下来的记号,跟着记号走,终于找到祝让这里来。

兰锦的眼睛里都似乎带着红色,他的武功虽然不算好,但是准备好的毒非常厉害,死掉的那些人,有不少是死在他手上的。

此时尽管疲惫,兰锦也不敢展露出弱态,就怕祝让看他们疲软,让那些侍卫对他们下手。纵然有诸成玉可以保护沈映雪,他们依然不确定,诸成玉能不能打过祝让。

万一祝让在这个时候翻脸,拿沈映雪作为人质要挟,簪花巷就此可以解散了。

沈映雪和诸成玉手牵手来到这边,看到那几个杀气腾腾的人,脚步顿了一下,后退小半步。

沈映雪对系统说:[终于有点刀口舔血的样子了!看他们一个个的,都是战损美人!如果这个时候有手机就好了,拍张照片,都能当做游戏cg,此情此景视觉冲击太强了,满满都是张力!]

系统说:[下个阶段就有手机了。]

沈映雪知道任务强求不得,手机倒是在其次,他主要是为了欣赏这副美人图。他对系统说:[如果能把他们脸上的马赛克去掉就好了。]

系统说:{都是随机的。]

沈映雪问:[这一幕和主线任务有关系吗?你在计算一下,说不定和上次一样呢?]

系统说:[没有。]

沈映雪也不好做得太过分,失落地叹气,看着那几张糊了马赛克的脸。

兰锦依然是猫猫头,但是猫猫眼睛变成了竖瞳,像只凶猛的老虎。荀炎和江寒枫的马赛克是一样的,直接糊掉了脸,荀炎穿着黑衣,看不到衣服上的血,江寒枫一身白衣,下方的衣摆,还有左手的袖子被血染了大半。

其他人沈映雪不认识,不过也都差不多。

他们身上大概也有伤,但是站的非常挺拔,就像伫立在风雪中的青松,各个气势十足,杀意凛然。

只是在见到沈映雪退缩的动作之后,那股杀意突然就散了。

沈映雪茫然地看着屋里。

江寒枫道:“凌云。”

沈映雪只觉得这声呼喊里饱含着极其复杂的感情,像是在克制忍耐着什么,但是太复杂了,沈映雪也不知道江寒枫脑补的东西,无从推测。

他还想往后退,余光瞥到旁边紧紧盯着他的祝让,突然想起来,“凌云”闹着要找江寒枫,想来一定是对他感情深厚,他的反应不应该这么冷淡才对。

现在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等着他的反应,沈映雪压力倍增,直接进入状态,急切地往江寒枫那边走,结果没留神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到江寒枫怀里。

沈映雪顺势张开手臂,抱住了他,正想喊他的名字,又觉得直接喊名字太生疏了,要是叫“寒枫”又怪怪的,喊“枫哥”,沈映雪觉得有点矫情。

干脆什么都没有喊,只在他怀里蹭蹭。

江寒枫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知道凌云特意来找他,又是欣喜又是担忧,看到凌云安然无恙才放下心。他确实想把凌云拥入怀中,但又觉得那不是君子所为,趁着凌云神志不清,对他动手动脚,既不是两情相悦,也未免太不尊重凌云了。

江寒枫一直克制着自己,从来没有过于亲密的行为。

谁想到,凌云见到他之后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江寒枫缓缓伸手,也拥抱住他,内心全然是心满意足的喟叹。先前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虚和渴望,直接得到了满足,江寒枫感受着凌云身上的温度,觉得就算这样死去也没有遗憾了。

他果然馋凌云的身子。

紧接着,江寒枫就发现凌云在他怀里轻轻地颤抖起来,他连忙看向凌云,发现凌云眼睛里带着水光,江寒枫的心像是被人扎了一下,他拍拍凌云的后背:“对不起,离开你这么久。”

凌云那双如同烟云笼罩的眼睛含着满满的情谊看向他,然后猛然一颤,伏在他的臂弯,垂下头呕吐起来。

江寒枫:“……”

凌云确实说过,看到他的脸会眩晕,恶心,想吐,没想到竟然真的吐了。

江寒枫一时间不知所措,扶着凌云瘦弱的身体,任凭他将大半重量都倚靠在自己身上。

兰锦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腕,试过脉象之后,按了他几个穴道,“公子一路舟车劳顿,本就没有休息好,又担惊受怕许久,骤然见到你,欣喜异常,情绪激荡下才有这般反应。”

沈映雪被兰锦戳完,觉得好受很多。

他刚起床没多久,还没吃饭,身上没什么力气,懒洋洋地靠在江寒枫身上。余光瞥到祝让之后,立刻调整脸上的表情,转身又抱住江寒枫,委屈道:“你抱抱我。”

江寒枫一把将人抱起,对其他人点了点头:“失陪一下。”

兰锦留意到了沈映雪的神态变化,知道他是碍于祝让,迫不得已逢场作戏,可是心里还是难受得很。他努力开导了自己几句,默念这都是假的,主人不喜欢江寒枫,江寒枫也不喜欢主人,他们之间只是利益往来,才好受起来。

倒是荀炎,似乎并不知道沈映雪和江寒枫背后的交易,看着江寒枫抱沈映雪离开,还有一点恍惚。

诸成玉倒是接受正常,因为江寒枫之前就跟他说过,他喜欢凌云。

诸成玉觉得江寒枫这个人还行,可是当他和凌云相处过,了解了凌云的为人之后,就觉得江寒枫配不上他哥了。

祝让淡淡笑道:“江二庄主和凌云的感情还真是好,他们两个莫非……”

诸成玉立刻想起来,这里还有个觊觎哥哥的臭男人。诸成玉笑着说:“江寒枫喜欢我哥哥,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之前在玉鼎山庄的时候,哥哥就和他定了亲,发誓绝不再娶,与一般的契兄弟不一样,外人谁都不能插足。”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荀炎听到“在玉鼎山庄”时,心里更加沉闷。他们都知道,沈映雪被带到玉鼎山庄两个月,两个月时间太长了,江寒枫又喜欢沈映雪,又无人监管,做了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阻止,沈映雪落到他手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荀炎神情愈发冰冷:“我出去看看。”

兰锦道:“公子与江寒枫许久未见,正是情意绵绵的好时候,荀大人就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们了。”

他相信主人,哪怕主人神志不清醒。

做戏就要做全套,江寒枫日后,或许会成为花主和忠信王争抢凌云的重要棋子。祝让是忠信王的眼线,绝对不能让他发现不妥。

荀炎听到兰锦的话,淡淡看着他,想到外面还有那么多人,江寒枫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沈映雪动手动脚。只是他害怕沈映雪被刺激得发病……不过江寒枫已经和沈映雪私自相处过很多次了,想来应该不会有事吧。

江寒枫抱着沈映雪来到了院子里。

这所宅院已经被人前前后后打扫过了,虽然地上有些尘土,倒也不算太脏。

出来之后,沈映雪就开始走神,不像刚才满心满意都是他。

江寒枫有些失落,寻了个台阶坐下,横抱着沈映雪,没舍得放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在想什么?”

沈映雪回神,就发现他几乎躺在江寒枫的怀里,不过还挺舒服的,江寒枫练剑多年,手臂力气很大,身上有肌肉,但是放松的时候并不硬,反而很有弹性。

他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动,视线越过江寒枫的脸,望向天空。

江寒枫心想:刚才不是很热情吗?怎么突然就变得冷淡了?他虽这么想着,心里其实不太好意思开口,看了凌云一会儿:“还难受吗?”

沈映雪摇摇头,抓起江寒枫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胃上,“帮我揉揉。”

江寒枫顺从地帮他按。

这段日子凌云瘦了不少,一看就是在路上吃苦了。兰锦说说起他们遇到的伏击,江寒枫只觉得惊心动魄。就算是普通的江湖人,遇到这么多事情都未必活下来,凌云这样一个琉璃般的人,怎能受得住?

“以后不要这么任性了。”江寒枫说完,突然想起来,“你从簪花巷出来,花主准许了?”

沈映雪点了点头,小声“嗯”了一下。

江寒枫也知道,既然兰锦亲自送他过来,肯定是经过花主的同意。花主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同意他和凌云的亲事了吗?还是说,花主觉得凌云无能,故意送他出来受死?

凌云的身体,只适合静养,不应该到处乱跑。况且他心智受损,与常人不同,恐怕连十岁的小孩子都不如。花主怎么能放心得下?

江寒枫思来想去,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簪花巷内情况危急,花主不得已才将凌云送了出来。

他低头看着舒服地眯起眼睛的凌云,知道凌云对他的父亲感情深重,不忍心直言,怕刺激他发病。江寒枫温声道:“你出来时,花主可曾说过什么?”

沈映雪睁眼,对上马赛克,立刻移开视线:“不记得了。”

江寒枫并不逼他,就像平日里与朋友闲聊那样,随意交谈:“祝让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他有没有欺负你?”

祝让过来肯定是忠信王的授意,他果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凌云,就算凌云离开簪花巷,忠信王也要派人来监视。

沈映雪想了想,图省劲儿,还是那句话:“不记得了。”

江寒枫看他冲着自己笑,也跟着笑了起来,语气宠溺:“你都忘了?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记得你啊。”沈映雪说。

江寒枫心里像是被点燃了,一下热了起来,他紧紧抱住沈映雪,不知如何言语。

等了一会儿之后,江寒枫又想起祝让的外形,问道:“祝让的头发是被火焰烧焦的?你有没有受伤?”

沈映雪摇头,用无辜的表情回视:“是我弄的,不是烧焦的,我没有受伤。”

江寒枫立刻拉下脸:“不准玩别人的头发!”

他一想到沈映雪和祝让挨得那么近,心里就忍不住冒酸意,再想起祝让那头毛,更加不顺眼,恨不得给他剃个精光。但是想一想,万一剃光了,可能沈映雪对光头更感兴趣。

无论怎么样,他都没法阻止沈映雪对外界的好奇心,只能默默地生气。

沈映雪笑着拽过他的头发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