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召松开她,看着她被润得发红的唇丨瓣,完全被蛊到移不开眼,把毛巾随手一扔,他抱着她再次来到窗边的书桌前,把她放在摞好的书本旁边,低哑的嗓音里透着几分幼稚。
“我要在这里亲你。”
甜喜有点晕,一只手抓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软绵绵地撑在桌面上。
她并不清楚霸凌的步骤,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怎么进行,又被亲了两下,忍不住推开他确认:“现在是要霸凌你了吗?”
背对着光的贺召微垂着眸子,眼底一片晦暗难明,把问题反抛:“你想吗?”
甜喜动了动嘴唇,猛然加剧的心跳声暴露着她的紧张:“说实话,我还没有准备过……我不会。”
贺召失笑:“不会就想霸凌我?”
第30章 教学
甜喜理直气壮:“想想不行吗?”
“……行, 你想怎么样都行,”贺召用额头抵着她的,字句间黏连着无奈又宠溺的叹息, “不过,我还是觉得等你再长大一点再去尝试那些事情……也不晚。”
甜喜不明白:“我已经长大了。”
他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心口:“心智再长大一点。有些事太早接触不一定就是坏的,但是慢慢体验总归不容易出错。”
她这两年变了很多,不管是思想还是认知,跟以前都大不相同。
谁也说不好她再过一阵子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而贺召恰恰是险中求稳的性格。
他敢于站在风口抓住先机,也不惧放手一搏赌个结果,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心里得有足够的了解和把握,综合种种因素去估算未来将会出现的可能,才能从而挑出最适合的选择。
对于跟甜喜的相处,他不想像做生意那样随意冒险。他想要细水长流, 保守起见自然就得循序渐进。
甜喜却跟他相反。
甜喜一旦想到什么就想立刻去做,心里对他的感情稍一明了就想立刻告知。
眼下, 要不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进行, 早就反过来把他摁倒直接霸凌了, 才不管他说什么。
甜喜很郁闷地推他:“你走吧,不跟你亲亲了。”
贺召堵在那纹丝不动:“为什么?”
“我要学习, 等我学会怎么霸凌你,你再过来。”
“……你跟谁学?”
甜喜被他给问住了:“只要想学肯定会有老师教我的, 我可以去问问别人……”
比如上网搜一搜, 权当上网课。
可是贺召误会了她的意思,猛地捏紧了她的腰, 低声威胁:“你敢去问别人试试!看我不把你锁在家里关起来。”
甜喜丝毫不怕,不仅不退反而凑近了些, 深邃又灵动的眼睛近距离望着他,有些腼腆却又很大胆:“那怎么办,不让我问别人……要不你教我吧。”
软软甜甜的嗓音,就像是轻轻地呵出了一团气。
贺召的心一下子被她给击中了。
手劲儿下意识放松,眸光颤了颤,破天荒地失去了冷静:“我?……”
她胡闹似的抓住他的衣领,任性地命令:“对呀,我不会嘛,你教我。我学得很快的。”
贺召只觉得喉咙发紧,下意识拒绝:“我教不了……”
太过火了。
即便他教过她那么多东西,这件事也依然……太过火了。
他没有被霸凌的经验,但是他跟着廖满满那群人一块儿长大,老早就接触过各种各样的视频,不同地域不同风格的霸凌文化多少都有了解。
在这种事上,被霸凌的似乎是女人更多,他倒是不介意把主导权献给她。
可是他无法具体想象该怎么拉着她白皙细软的手,去触碰那肮脏的撑满了污秽的剑。无法想象该怎么跟她表达教学的过程,从用词,到讲解,到演示,根本就没有一点干净的地方。
她口中轻描淡写的霸凌,落到实处是多么可怕的话题。
他甚至都不敢过多地碰她,目光偏航的每一刻都会产生让他心跳狂欢的罪恶。
只敢抱抱她,打着正常接触的名号,自我欺骗着想要伸展蔓延到角角落落的念头,美化成纯粹的喜欢,而非是变态的渴望。
隐忍的克制看在甜喜的眼里,她恍然般愣了一下:“我差点忘了,哥哥你是不是也不会?”
“……”
贺召知道她误会了,但为了把这个话题及时制止,他只能牺牲自己,拧紧着眉头,艰难地“嗯”了一声。
甜喜的眼神顿时带上了一点同情,安慰他:“哥哥你太忙了,每天都那么辛苦,不会也很正常……”
“不是,”贺召不禁苦笑,“这跟忙不忙没有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
贺召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问她:“如果我被别的女人霸凌过,你能接受吗?”
甜喜怔然。
她连廖大爷都容忍不下,恨不得在各个方面都做他的唯一,抢占他所有的爱和注意力,怎么可能接受。
嘴唇动了动,她答得很诚实:“不接受。”
贺召说:“我一直都承认自己不相信爱情,跟别人比起来,我的想法很简单也很传统,倘若不是以爱为前提,有些事我可以永远都不做。你所说的霸凌……我并不是完全不会,但我也的确没有经验。
“我没有爱过除你以外的任何人,如果你真的想学,我当然愿意极尽所能去教你,可我觉得,你或许会抵触。毕竟……我也是个男人。”
就像讨厌其他男人那样抵触吗?
甜喜深深地望着他。
虽然这些年一直叫他哥哥,但其实她常常会忽略他的性别。他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廖盈盈和廖满满也没办法跟他比。
只有她跟他是同类。
冥冥之中,就像是对同类的一种怜惜,感情滋长的过程,仿佛爱上了另一个自己。
她不会对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卸下心理防备,偏偏这世上有一个与她灵魂完全契合的贺召。
勾紧了他的脖子,她用热乎乎脸蛋贴着他的:“我不抵触哥哥……哥哥跟别人不一样。”
贺召叹息着抱着她:“我就是个俗人,没什么不一样,我也有私心,我也会贪婪。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好听的话,人都擅长美化自己的行为,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就是不一样,我又不是白眼狼,谁对我好我知道,”她固执地说着,偏头在他脸上轻轻地蹭,“你就教我一点点,我不会怕的,我想知道怎么做……反正哥哥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
一字一句,拨动着他的理智。
她说的没错,无论如何,至少他不会伤害她。如果一定要学,就必须他亲自教。
手臂青筋蜿蜒,棱骨分明的大手按在她的腰侧却不敢过分用力,几乎是有些颤抖。
他低下头,没有看她的眼睛,而是盯上了她的衣摆。
睡衣是软绵舒适的质感,卷边也不易褶皱。她偏爱温和的浅色,很多衣服乍一看有些素雅,但穿上身又非常适合她。
浅浅的粉色衣裙衬得肤色白皙,垂落的腰带如同锦缎,不去管也不觉得累赘。浅浅的米色触.衣显得娇气可爱,上面还有一朵朵软绵绵的云团印花。
她没有戴一件珠宝,也不喜欢做美甲之类的装饰,可是她怎么会这么漂亮呢。
关节的棱角,肌肉的线条,哪里都很美好。
贺召大脑空白着,按掉了落地灯的开关,顺手把落地灯“嘎吱”推远了些,为霸凌的教学让开场地。
非常巧合,灯上的开关也是一团云的形状。
她很喜欢一些软软萌萌的东西,就像她的人,总是能戳得他心痒痒。
屋里只剩下一进门的天花板上还亮着几盏柔光射灯了,整体的光线格外昏沉。甜喜紧张地缩了缩腿,可惜坐在桌上不方便动:“干嘛关灯……”
“不小心。还要打开吗?”他不走心地扯谎,借着昏暗隐藏表情,猝不及防地又按了一下云团,在她的抽气声中颇为抱歉地说,“好像按错了。”
甜喜被他的行为惊到,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偏偏他恬不知耻,一本正经地坚持表演:“太黑了我看不清……只记得开关上有可爱的小云朵,是这里吧……”
落地灯现在离他至少30cm远。
他亲自推远却装不知情,反而在近处的布料上狩猎,盯上了无辜的云团。
甜喜脸色爆红,说不出话来,怕一开口会发出些让人尴尬的动静。多亏了他高壮的身材挡住了光,至少可以让她光明正大地躲藏在暗,与他一起装傻。
他在认定的开关处仔仔细细地摸寻,奇怪地问她:“是不是坏了,按了这么久怎么灯还不亮。”
不等她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修一下。”
直接越过云团印花的外壳探进去,“开关”的内部结构在发热。可惜他并不精通维修电器,尝试着确认部件,反被这难题急得冒出汗来。
关灯的时间越漫长,黑暗的发酵越浓重。
甜喜从没有像此刻一般怕黑,怕到捏紧了手指,浑身在颤抖。
脚趾紧抓着,头皮发麻,嗓子眼里呜呜两声,似乎很痛苦。在她差点没出息地挤出泪水之前,贺召及时发现了她的状况,低头亲了她一下算作安抚:“嘘,是你自己要学的。”
“可是我……”她来不及说更多,全被他强势的吻给堵住。
她忍无可忍地抓住他的后背,指甲一度挠出痕。
眸中氤氲着雾气,在不甚清晰的环境中犹如被月光青睐的粼粼水波,丝丝波澜都漾着能让人头脑昏聩的蛊惑。
她快疯了。
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却是在求饶:“哥哥我不学了……”
贺召顿住,又怜又爱地望着她,想要确认她的真实态度:“讨厌我吗?”
又问了上次亲吻她时的问题。
他真的很在意她的感受。
只要她不愿意,只要她明确拒绝,他就会立刻清醒。
她愣了愣,逐渐薄弱虚无的意识被他的问话猛然拉了回来,嘴唇翕动,再张开却给不出任何回答,只剩下茫然的气息。显然她刚才说“不学了”是一种口是心非的自然反应。
贺召暗自松了口气,在她脸颊的泪痕上温柔地亲了亲。
发声和吸气不能同时进行,她不得不完全依靠着嘴巴呼吸。把所发出的声音融化在每一次的呼吸中,渐渐的,连哭腔也不再吝啬,大有无法控制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