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朝前面的破庙跑去,嘴里不断呼喊着妖怪,古莉金手中的药碗摔落在地,她捂着额顶的面纱,急急忙忙的朝外面跑去。
老伍自知闯了大祸,但是怎么会有人在额心长出一只蛇头来,实在太过骇人耸听了,简直闻所未闻,他本对古莉金很有好感,想着不管她面纱下是怎样的一张脸,便是丑陋至极,也是愿意将来讨她回家做婆娘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老伍呆站在院子里许久,有些不知所措。
苏凝雪扶着罂粟在前面的破庙里让田老大夫诊脉,田老大夫说她是动了胎气,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月份儿大了,以后万万不能再有什么大动作和操劳了。
正要给罂粟开个安胎的药方子的时候,便听见后面一阵哗然,紧接着有人冲出来嘴里不停的叫着妖怪。
“后院煎药的那个姑娘是个妖怪啊!咱们快跑,不然那妖怪一会儿要吃人了!”跑过来的人惊慌失措的喊道。
“怎么回事?”田老大夫出声问道。
那人喘着粗气,出声道,“后院煎药的姑娘,头上长了一个蛇头,她肯定是蛇变成的人,咱们快点跑啊!”
罂粟从苏焱那里听说过古莉金额心长出蛇头的事情,闻言,但是脸色微微一变,站起身来,对苏凝雪道,“快去后院看一看!”
说罢,也顾不得腹痛,便起身迈步往后院行去。
后院还有人跑出来,看见罂粟和苏凝雪要去后院,忙出声阻拦道,“苏夫人后院有妖怪,你们还是别过去了,会被妖怪给吃了的!”
罂粟没有理会他,而是与苏凝雪快步去了后院,古莉金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脸复杂的老伍站在院子中。
“老伍,怎么回事?”罂粟出声询问道。
“二当家,我……我……扯了古莉金的面纱,她……她脸上长了个奇怪的东西,很像蛇头……”老伍有些吞吞吐吐的道,他刚才扯下面纱的时候,正对上那蛇头阴毒的蛇眼,还朝他喷吐了下舌信,那分明是一只真的蛇头,可是他不敢说,只知道自己这下闯了大祸。
罂粟闻言不由叹气,“古莉金她在南疆的时候,中了一种奇异的蛇毒,会在额心长出蛇头形状的东西来,她体内的毒一直没解,怕吓到人,才会一直以面纱覆面,你们大惊小怪了。”
罂粟这番说辞,是听了老伍的话后,急中生智想出。
“原来是这样啊……”老伍心中虽然不甚相信,但也只顺着罂粟的话点了点头,他知道古莉金绝不可能是妖怪,可又对她额心长出的东西,不知道如何解释。
“古莉金呢?”罂粟见四周都没有她的影子,有些着急的朝老伍问道。
“她刚才被吓到了,往那边跑了。”老伍指了个方向,有些自责的出声道。
“凝雪,你追过去看看,务必要把她带回家。”罂粟若不是腹痛,肯定就自己追过去找古莉金了,但是怕再动了胎气,便让苏凝雪去找人。
苏凝雪闻言,快步追了出去。
“你呀你……”罂粟蹙眉看着老伍,出声道,“刚才这后院的人都被吓到了,满嘴胡言乱语,你快去找到那些人,好好解释解释,免得他们在外面胡言乱语,惹起不必要的动乱。”
老伍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闷闷的应了一声,便赶紧去了前面,跟人解释去了。
老伍派人去喊了王霸过来帮忙,罂粟因为担心古莉金,便没有在破庙中多呆。
回到家后,罂粟便朝开门的仆妇询问道,“凝雪带着古小姐回家里没?”
“回来了,二小姐正陪着古小姐,在她房里呢。”仆妇忙回禀道。
罂粟这才放下心来,将手里抓的药递给仆妇,道,“刘婶,麻烦您帮我熬碗药。”
“不麻烦,奴婢应该的。”刘婶接过罂粟手中的药包,满脸带笑的道。
罂粟也朝她笑了下,便去了古莉金的房中,对她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罂粟来到苏凝雪房中的时候,苏凝雪正坐在桌子旁喝茶,古莉金则缩在苏凝雪的床上,双手环膝,神情萎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嫂,你回来了?”苏凝雪一脸忧愁的道,“古莉金一直念叨着要回南疆,问她旁的什么,她都不说。”
罂粟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对古莉金道,“老伍一向粗糙惯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明天我就让他过来跟你负荆请罪。”
古莉金看了罂粟一眼,摇了摇头,声音低低的道,“我想回南疆了。”
罂粟抬手握住了古莉金的肩膀,道,“我已经让老伍去跟那些人解释了,你脸上不过是因为中毒,长出了类似蛇纹的图样,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古莉金浑身微微颤抖了下,“会有人信吗?你们不觉得我是妖怪吗?”
苏凝雪不知道古莉金脸上到底长了什么东西,只当是她面目可怖,那些人害怕了才会胡说八道,她道,“我们才不会当你是妖怪呢,不管你脸上长了什么,你都是我的朋友,你放心,以后誰敢再揭你面纱,我就抽誰!”
古莉金看向罂粟,罂粟亦温柔一笑,“凝雪说的对,你是我们的朋友,于我夫君还有救命之恩,不管你脸上有什么,你还是你。”
古莉金捏着衣摆,脸色仍旧有些恹恹,许久才道,“我有些累了。”
罂粟摸了摸她的头,道,“那你先休息。”
罂粟和苏凝雪离开了古莉金的房间,叮嘱苏凝雪晚上记得来古莉金房间里看一看,这几日多照顾着一些她的情绪。
晚上苏焱回来的时候,罂粟将这事儿也告诉了他,让他以后叮嘱西北军那些汉子,以后再也不能在此事上失了分寸。
苏焱让罂粟陪着,又去古莉金房中,看望了她一遍,小姑娘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不过没有再提及要回南疆的话。
翌日一早,老伍便提着东西,来到了苏宅,看望古莉金,还特意找了一根藤条背在背上,意为负荆请罪。
古莉金起初先是不愿意理会他,但是耐不住老伍脸皮子厚,跪在古莉金的屋子外,嘴里还不停的说话,他嗓门儿大,古莉金最终还是受不住,觉得丢脸,让他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