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沉默了片刻,才出声道,“好。”
是她一意孤行了,总觉得与苏焱共进退才是她的喜欢。
但实际上,这种偏执孤行,于他而言,是一种负担,于她自己而言,也是在冒险,明明可以规避开这种危险,却傻乎乎的要呆在危险之中。
果然一对上感情的事情,她就变得不太理智聪明了。
见罂粟总算应了下来,苏焱才放下心来,勾唇笑道,“乖,快回去睡吧。”
罂粟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跑回到苏焱身旁,伸开双臂,用力的抱了下苏焱,而后又迅速放开,快步回了宅子里。
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仍旧站在原地的苏焱唇角的笑容止也止不住,毕竟难得她这般主动。
苏焱欢喜的在宅子外站了良久,才离开。
罂粟一进院门,吓了一跳。
门后有两只脑袋探了出来,见罂粟进来,两人都故作镇定的抬头望天。
“爹,小弟,你们醒了?”罂粟讶异的道。
门后站着的正是沈和富和沈长云,沈和富是起来如厕,瞧见沈长云站在院门后探头探脑的,才过来瞧瞧情况。
正巧看见罂粟回身去抱苏焱的这一幕。
他就知道,闺女的心还搁在苏焱那臭小子的身上。
“你和……是不是苏焱那小子又过来缠着你了?”沈和富道。
“没。”罂粟几乎没有思考就回应道,“爹,我们是两厢情愿,互相爱慕。”
听她大咧咧的说跟人互相爱慕,沈和富老脸一红,对罂粟道,“爹知道你中意他,可是他要对你是真心的,已经知道咱们沈家人都在上京,缘何不让家中长辈请了媒婆上门说亲,只这么偷偷摸摸的过来找你,实在不像话,对你姑娘家的名声不好。”
“爹,成亲一事,我与他另有打算,您和娘别担心。”罂粟道。
沈和富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个闺女就是自己太有主意了,什么都有自个的打算,我跟你娘就算是说再多,我知道,你也听不进心里。”
听沈父这么说,罂粟无奈的笑了笑。
见沈父回了房间,沈长云低声道,“阿姐,你是不是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啊,你昨晚上干嘛去了?”
“没干嘛,就在房间里睡觉啊。”罂粟打了个哈欠,熬了一晚上,她确实有些困了。
“我再去眯一会儿,等会你去街上买些早点回来。”她道。
沈长云点头应下,不忘提醒罂粟道,“爹娘说今个要去给大哥提亲,你别忘了。”
“我知道了。”罂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声应道。
她回到自己与虎子的房间,见虎子仍在熟睡,便轻手轻脚的换了身上的衣裳,爬上床打算补觉。
一觉睡醒,身旁的虎子已经不在了,估计是起身了。
她看了一眼房内的漏斗,估摸着已经是午时偏后了,想起长云说爹娘要去给大哥提亲,罂粟起身穿了衣裳,出了房间。
院子里很是安静,只有虎子和沈长云正在院中玩耍,看见罂粟,虎子放下了手里的泥巴,软糯的喊道,“娘亲。”
罂粟笑着应了声,不见沈父沈母,出声问道,“爹娘呢?不是说要去给大哥提亲?”
“爹娘和大哥已经过去了,说是给大哥提亲,咱们弟弟妹妹过去的不好看,大哥已经找好了媒婆,咱爹娘把先前给镇北侯府备的礼品带过去了。”沈长云道。
罂粟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安排好了,那她就放心了。
“我去烧饭,今天咱们吃面条。”
“好。”沈长云与虎子两人齐声应道,反正不管做什么,只要是经罂粟手里做出来的,味道肯定好吃。
这宅子附近就有买菜的街摊,虽然已经过晌,但仍旧有不少卖菜的摊贩。
罂粟买了一斤肥瘦相间的猪肉,又买了些豆干,还有些其他的东西。
回宅子后,她先和好面,放在一旁醒着,然后将猪头下锅,炒制臊子。
沈长云和虎子坐在灶下帮忙烧火,在罂粟炒臊子的时候,就一直咽着口水,直喊好香!
沈家人都挺能吃辣的,罂粟往臊子里加了两勺辣椒面儿,烹香四溢。
罂粟手劲儿大,擀出来的面条十分筋道,根根分明,薄而不粘,煮好后,浇上炒好的猪头臊子,三人各自盛上一碗,吃了起来。
沈长云吃的满头大汗,直呼好吃,虎子辣的小嘴殷红,一小碗吃完,又盛了半碗,沈长云则吃了两大碗。
吃过饭后,沈长云主动揽过了刷锅洗碗的活儿,罂粟活动了下,回了房间小憩,虎子则乖巧的趴在桌子上写字。
城西青竹巷年家
沈和富夫妇和沈长葛以及她请来的媒婆来到了年家门前,求亲的各种事宜都已经告知了媒婆。
媒婆先上前敲了敲年家的门,好大一会儿,里面才传来回应,一个半大的小子过来开的门,应是年家的小儿子。
“你爹娘在没在家?”张媒婆笑着开口问道。
小孩有些怯怯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迅速关上门,‘蹬蹬’的跑向屋子里。
不多时,一个妇人过来打开了院门,看了看站在门外的沈和富夫妇以及媒婆,有些疑惑的道,“你们是?”
“年家嫂子,妇人我姓张,这两位是沈老爷和沈夫人,我是来给您闺女说媒的。”张媒婆开门见山的笑道。
一听说是说媒,年氏立即明白过来,道,“进屋来说吧。”
沈和富夫妇对年氏感官很是不错,这妇人看上去就很柔善。
年家的院子虽然破败,但是很干净,院中间放着一尊石磨,应是平日里磨豆腐用的。
沈和富夫妇进门就看见一个年轻姑娘正蹲在院子里洗衣裳,听见家里进了人,那姑娘抬眼看了过去。
看见沈父沈母,年如月并不认识,便没在意,又低下头去继续洗衣裳。
沈父沈母瞧见姑娘端庄清秀的脸,顿生好感,心下便猜到这应就是大儿子瞧中的姑娘。
站在沈父沈母身后的沈长葛一下紧张起来,硬朗的脸顷刻间红了半边,却又忍不住朝年如月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