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刘春草还是一脸的失魂落魄,不停的向罂粟求证明个是否能够将李大郎救出来,罂粟面色平静的告诉她,保证叫李大郎无事。
她那副稳坐泰山的样子,给了刘春草一些安抚的力量,也渐渐安定下来。
回到东峻村,李氏正在家门口翘首以盼不停的张望着,看见刘春草和罂粟,忙迎了上来,询问道:“怎么样了?我们家大郎怎么没回来?”
刘春草忙将发生的事情一一跟李氏学了个遍,听到最后,李氏一脸担忧的看着罂粟:“翠花,你能有啥法子叫大郎脱罪?”
“您就将心放在肚子里,我保证他没事,吞了咱们轮椅的家伙,明个一定会原原本本的还出来。”罂粟耐着性子安慰了李氏一通。
“娘……”小包子糯糯的叫了一声,脸上带着极为明显的关心。
罂粟摸了摸他的头,道:“跟你大壮哥哥玩去吧!”
小包子见她要忙,十分懂事的走开,不再打搅她。
煎熬的夜晚在刘春草的翘首以盼中终于过去,李氏一整夜也没有合眼,晨曦时分,罂粟才站起身松了一口气,刘春草从张家再一次借来牛车,两人早早的就去了镇子上。
因为是押后再审,加上原告那边怕拖得时间长,她们使什么招,就要求早早地升堂,定在了巳时。
昨个一会去就开始忙,罂粟压根就没顾得上吃晚饭,李四心急如焚,大早上连早饭都未吃,就催促她跟刘春草来镇上。
见这会时间还早,罂粟看了看一旁卖包子的摊子,对刘春草道:“时辰还早,咱们吃点东西再过去吧!”
刘春草也有些饿了,只是心里存着事儿,她恨不得守在县衙门口,不过罂粟张口了,她也不好说什么,便停下牛车,跟罂粟一块在摊子前喝了一碗热粥,一人又吃了两个包子。
付钱的时候,刘春草拦住罂粟,抢先将钱给付了,罂粟倒也没有跟她争。
到衙门前,罂粟和刘春草先找到了周巡捕,安排好后,才去了衙门。
刘老四和他们东家李掌柜都已经到了衙门,一看见罂粟和刘春草,刘老四就冷嘲热讽的道:“来的这么晚,我还道你们不敢来了,已经打算认罪了呢!”
刘春草脸色不愉,泼辣的回道:“认你奶奶的罪!我们家大郎啥都没做才没有罪!咱们不知道谁才是骗子呢!说瞎话诓人的天打五雷轰,劈死他个鳖孙!”
刘老四气得脸涨红,指着刘春草,一副恨不得要打她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排衙役身穿官服鱼贯而入,站在大堂两侧,手中拿着水火棍,威严而又肃穆,一瞬间吵吵闹闹的大堂安静了下来。
在水火棍有节奏的击地声和威武声中,身穿官服一脸威严的县太爷终于登场,坐在了大堂之上,师爷和周捕头立在县太爷的两侧。
“带原告,被告!”周捕头对着堂下喊道。
衙差将罂粟、刘春草、刘老四、他们东家几人带上堂,另有两个衙差将周大郎也从大牢押了上来。
李大郎一上堂正要跪下,县太爷就平心静气的对他道:“莫要跪了,站着回话就好。”
李大郎有些受宠若惊,便站直了身子,没有再跪下。
“县老爷这态度……”刘老四心里顿时有些忐忑,低声对东家道。
“大堂之上交头接耳成何体统?”县老爷一拍惊堂木,一脸威严的对刘老四喊道,与对李大郎的态度相差甚远。
刘老四被吓得脸色一白,战战兢兢的看着县老爷。
谁料,县太爷‘嘭’的一声,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威严而又凶恶的朝刘老四道:“跪下!”
刘老四膝盖一软,乖觉的跪在了地上,脸色更加白了一些,不明白县老爷对自个的态度怎么这般凶煞。
“你可认罪?”县太爷正气浩然,一脸威严的问道。
刘老四心里一咯噔,顿时忐忑起来,慌乱的道:“小人不知所犯何罪?”
县太爷冷哼一声,厉声道:“你莫要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晓!若是再嘴硬,便是罪上加罪!”
刘老四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手心湿冷,暗道难不成自己做下的事情败露了?可是手推车被他藏得好好的,断然不会被找到,自己只要不承认,县太爷也没法定自己的罪!
这样一想,他心中稍稍安定,抬起头,笑着道:“县老爷说笑呢!小人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也没有犯下什么罪状,哪里是嘴硬?”
没有物证人证,只要他拒不承认,县老爷便拿他没得办法,刘老四心存侥幸。
凤阳县的县老爷之所以被百姓奉为好官,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从来不会滥用私刑,屈打成招,凡事都讲究罪证,是以这些年凤阳县并没有太多的冤假错案。
“好!待会罪证到了跟前,我看你是不是还这般说辞!来人,将证据带上来!”县太爷提高声音,对衙差吩咐道。
不大一会,两个衙差手中搬着一个东西上了堂,刘老四瞧见衙差手中的东西,登时脸色大变,窄小的眸子里面闪烁着不安和恐慌。
“你还不认罪!这手推车就是罪证!”县太爷大力一摔惊堂木,对刘老四大声喝斥道。
刘老四脊背上冷汗连连,脸色白了又白,一时间竟没了声,不过还是没有伏地认罪!
县太爷瞪了周捕头一眼,朝堂下的刘老四努了努嘴,示意他不认罪,现在要怎么办?
刘老四心中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没有想到自己明明已经藏得严严实实的手推车,怎么会突然被县太爷找到,这一下子自己完了!
他们东家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弄懵了,不过看见堂上的手推车,脸上一下子容光焕发,走近摸了摸,笑道:“没错没错!这跟图纸上的一样,不过这轮子……”
刘老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瞧见手推车的轮子,居然多了一排,登时瞪大眼睛,脸上出现狂喜,指着手推车,激动的对县太爷道:“这不是李大郎的手推车,我是被冤枉的!县老爷,他们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手推车,这是诬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