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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雪太厚,狩猎愈发困难,已经不再有队伍出去狩猎,但没有人敢闲着坐吃山空,每天都有队伍出去挖积雪刨植物根。

柳子澈从这些植物在天气变冷时迅速枯萎便注意上了它们。她见识过这此植物的生命力和繁衍能力,很清楚它们不可能死得这么快。这些植物在漫长的岁月中早就有了一套应对严寒的办法,那就是将消耗极大的藤蔓茎叶等都迅速枯萎,从身上脱离出去,将植物的生命力保留在根须中,待春暖时节,抽出新的枝芽。

如果是普通植物,柳子澈自然没有刨根的兴趣,可这些植物中有许多是变异植物。

于是,她便带着人去刨植物的根。

果然,在厚厚的泥土层中,她刨到了那流淌着幽绿色液体的充满蓬勃生机的植物根须,还找到很多有着绿色能量晶体的植物种子。

刨土挖坑,其实是件相当费力的事。在还能猎到野兽的时候,她也不愿折腾。

隆冬来临,已经不能再外出狩猎,那么,营地周围的植物种子清一清,不仅补充了耗空的能量液,还能清理掉这些植物根须为来年春暖时期的植物侵袭提前做防备。挖植物根和种子,顺便还能挖沟、挖坑设陷阱,阻挡外敌。

风部因为有风倾然和吴闷闷这两个霸道的家伙,占的狩猎区是最广的,风部的食物储备丰富,假如冬天太漫长,别的势力把食物吃完,在饥寒面前,那真就是拼死都得过来抢食物。早点挖好坑设好陷阱,做好战斗准备,这是保自己的命。

最让柳子澈惊喜的就是这些有着绿色能量液的植物根须是进入休眠状态的,在没有适合它们生存的土壤时,即使把它们挖出来,它们的能量液也不会流失,根须也不会枯萎。简而言之,就是它们可以放很久,可以储备起来,不像野兽心脏,放上一两天就变异!

她通过研究比对,已经可以确定蓝色能量液和绿色能量液是同一种物质,只是一个与动物血液相融后变成了幽蓝色,一个与植物里的某种元素融合后,变成了幽绿色。她没有仪器,因此无法下论断,这种能量液是与什么物质、元素相融产生了颜色差,也无法检测这到底是种什么能量物质。

不过这些都不能阻挡她让风倾然派人去挖植物根的激情。

她把挖回来的根,一部分拿出来给人治伤,一部分储存起来备用,又把那些拿出来救人取出能量液体的植物根煮熟稀释后,用来研究看有没有毒。

当然,试毒是不可能拿人来试的。

老鼠这种适应能量超强的动物,即使是在这个遭遇如此天翻地覆的灾难的环境下,依然存活了下来。虽然活下来的老鼠都变异了,不过,要逮起来并不困难,挖个老鼠洞的事。

如果不怕膈应或染上致命病毒,到战场那片区域去,就会发现战场上的老鼠、蟑螂等生命力强悍的小动物。

柳子澈在毒死了大量的老鼠后,甄别出哪些植物有剧毒,又将那些老鼠吃了没事的以及吃了以后更加强壮的植物选出来,反复进行试验过后,稀释了,在以能量液为报酬的情况下,选不怕死的勇士来试验,终于挑选出十几种可以食用的植物根,其中一些植物根还具有补药和治疗伤口的效果。

这让柳子澈和风倾然他们都大松口气。

毕竟,人类不是纯肉食动物,即使感染变异,大部分人还是需要通过植物摄取所需的维生素等营养物质。只有少部分人感染了植物基因,能够植物基因来产生所需的维生素。

植物根加上野兽肉放进用火工烧制的陶瓮、陶罐里,架在帐篷中的火塘上炖煮,再放上些物资搜寻队从废墟里刨出来的盐,饮食方面的问题算是得到解决。食盐现在是稀缺物,不过勉强还能撑上几个月,只要寒冬不是太长,等到天气回暖,可以再去找盐。毕竟,这城市临海,也有矿盐,找到盐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天气更加寒冷,即使是感染变异人都抵挡不住这种严寒,外出几个小时就能被冻僵。巡逻队和哨卫队已经换成一个小时一轮岗。

柳子澈的机械表还在走,只是这时差偏到哪去了,她也不太能确定,反正记个小时时间还行。

风倾然、柳子澈、吴闷闷对着这极度严寒的天气,想到莫卿卿,心都是揪的。

即使莫卿卿命大,掉下去后出现什么奇迹活了下来,面对这种严寒,她一个人在那莽莽的原始森林中,又将怎么渡过这寒冬?

这场寒冬,使得莫卿卿的生还希望几乎变成了零。

茫茫大雪天,极度严寒的天气,为了避免冻死在外面,大伙都尽量减少外出,窝在帐篷中缝制皮甲护具制作武器以及编制各种生活用品。

在这生活物资奇缺的灾难年代,皮框、皮篮等成了紧俏物资。水蓝她们的那手编织手艺造福了不少人,到现在几乎人人都会编点工具。什么箭篓、背篓、撮箕、皮筐等。

风倾然的大帐里,还有一张兽骨和兽皮编制的大椅,以及许多大伙开会时坐的皮凳。

她自己也学了些手艺,会制好看点的皮甲,想着等小莫回来就不用穿只掏出几个洞的简陋兽皮了。她给莫卿卿做了好几套兽皮衣,可小莫……是生是死,她都不知道。

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大帐方向奔来,并且传出呼喊声:“风老大,风老大……”那声音从风声里传来,显得非常急切。

风倾然赶紧放下手里的兽骨针和兽皮、兽筋迎出去,便见一位巡逻队长带着两名巡逻队员赶过来。

那巡逻队长奔到帐前,便大喊道:“展部,展部那边逃了十几个人过来,说遭到了兽群袭击。”

风倾然问:“有展正熙吗?”

那巡逻队长说:“没有。”

风倾然又问:“陈迎曦呢?”

“没有。”

风倾然说:“加紧戒备。”她略作沉吟,敲响了战鼓,将人召集起来。

鼓起响起,在帐篷里休息的人纷纷拿起武器赶出来,朝着鼓响的地方赶去。

风倾然对巡逻队长说:“去把那十几人带过来。”她在各队的人赶来后,立即安排人手,分散到各个方位,派出一些人驻守,一些人则到营地外巡逻。

风部都已经两个月没有出去打猎了,全靠吃储备粮。别的队伍应该也是同样的情况,风倾然担心他们的食物提前吃完,会打风部的主意。

不多时,巡逻队便把逃过来的十几个展部的人带到了大帐前。

那十几人冻得嘴唇发青浑身哆嗦,连路都走不太稳,跌跌撞撞的。

风倾然见到他们身上裹的兽皮加工得非常粗糙,人也瘦成皮包骨,便知道展部的日子极不好过。

除了加强防御的队伍,其余的队伍都还聚在这里。

风倾然让留下的各队伍的队长进入大帐,其余的人则先回帐篷。

她让巡逻队把这些人带进帐篷,又让水蓝去拿来陶碗,把她炖在火塘上的兽肉汤盛出来,先让那些人喝点兽肉汤暖暖身子缓缓劲。

天冷,即使大帐中有火塘,气温仍不高,兽肉汤盛出来很快就不烫了。十几人捧着装有兽肉汤的粗陶碗一口气喝个底朝天,大口地嚼食着里面的兽肉。

风倾然只是让他们暖暖身子缓缓劲,没打算请他们吃饱,等他们吃完兽肉汤舔完碗,便问道:“展部出什么事了?”

“长着雪白的长毛的怪兽突然从雪地里钻出来,袭击了我们。”

风倾然问:“有多少?”

“很多,至少好几十头,还有异兽。”

风倾然问:“体型有多大?”

“十几米长,速度很快,会钻雪,钻进雪里跟雪一样的颜色,连心跳声都听不到……我们,我们突然遭到袭击,大伙儿又饿得没有力气,损失非常惨重。”

风倾然问:“展正熙呢?”

那十几人同时沉默了。

风倾然又问了遍:“展正熙呢?”一个人沉声说道:“展老大带着我们突围,陈……陈老大……突然袭击了他,掏走了他的心脏,扔……扔下我们跑了。我们突围的时候,有一百多人,到这里的时候,就只有……只有我们了。如果展老大……活着,我们……不会这么惨……”

柳子澈轻哧一声。

风倾然问:“陈迎曦为什么要杀展正熙?”

一个人说:“他们经常吵架,矛盾越来越深。展老大知道陈老大……陈老大背弃过你,又巅倒黑白骗他,导致他为陈老大出头跟你们起了冲突,不仅死了好多手下,还害死了他弟弟,又坏了名声,使得我们展部的处境非常艰难,遇到困难,没人肯帮……”

蓦地,震耳欲聋的兽鼓声响起,跟着野兽的吼声从鼓声响起的方向传来。

兽袭!

风倾然叫道:“闷闷,子澈,去看看什么情况!”她又吩咐道:“雨廷,你和柏零看好他们。”她迅速安排下去,然后飞快地赶到营地外围的雪丘旁,爬到哨台上,便见吴闷闷已经端起□□杀瞄准了外面的野兽,韩北辰则一脸紧张地喊:“先别开枪,先别开枪……”

韩北辰见到风倾然上来,赶紧喊:“风老大,你看外面!”

吴闷闷也很紧张,压低声音说:“我只能保证一枪干掉一只小的。”

林倩云叫道:“是它们,是它们!”

风倾然抬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双幽蓝色的异兽眼睛。

来的是一大两小三头异兽,这异兽的头上有一对峥嵘的竖角,那角酷似鹿角,呈墨绿色,隐约泛着幽蓝色的微光。它们的头部呈青色,覆满了鳞片,身上却覆着层厚厚的如同雪一样的长毛。

三头异兽纷纷扬起头,冲着他们发出长短不一的吼声,还不时地用力地嗅着空气,环顾四周,并不像要进攻,似像是在找谁。

风倾然的眼睛突然便有点湿润。

是那三头青鳞兽。

莫卿卿教会了它们对付天敌,教会了它们用兽皮披在身上抵挡阳光,它们如今披着兽皮抵御严寒,大概是过不下去了,是想来投奔小莫吧。它们是在找小莫吧。

风倾然说:“闷闷,是小莫的朋友。”

吴闷闷“哦”了声,又“啊”地一声,问:“什么?”

风倾然说:“是不是那三头青鳞兽,是小莫的朋友,我们喂过这两头小兽一段时间。”

吴闷闷赶紧收了枪,探头朝它们看去。

风倾然吩咐道:“都别动。我去看看。”她从哨台上跳下去,滑过那高高的雪丘,来到三头青鳞兽的面前。

吴闷闷又端起了枪,紧张地盯着它们,以及它们突然对风倾然发起袭击。

哨台上的人大气都不敢员在。

哨台后方看不见外面的人不清楚情况,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第123章

之前站得高,角度问题,风倾然只看到三头青鳞兽披着厚厚的长毛兽皮,待来到它们的近前,便见到青鳞兽腹部、腿等没有兽皮裹覆的地方,鳞片都被冻掉了,出现大面积的冻疮。三头披着兽皮的青鳞兽在这凛冽的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两头小的更是有点像站不住的样子。它们很瘦,瘦骨嶙峋。从它们的情况看,要是在这样的严寒中再在雪地里待上几天,只怕就要冻死在外面。

一头小兽先困惑地打量风倾然两眼,又用力地嗅了嗅风倾然身上的味道,抬起头冲母兽嗷嗷叫了两声,又偏着头看向母兽。

母兽冲幼兽低吼两声,用身子蹭了蹭幼兽,又把幼兽往风倾然那里推了推,再用央求的眼神朝风倾然看去。

风倾然会意,这是它们活不下去了,母兽希望她能收留两头小兽。她抬手,指向母兽和两头幼崽,又指向驻地。

母兽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风倾然又继续指了它们三个一遍,再指向营地,然后转身淌着厚厚的积雪往营地走去。她走出去七八米远后,见它们没动,又指向它们仨,再招了招手。

两头长得比成年公象还要大的幼崽嗷嗷地欢呼两声,迈开步子,一步三摇晃地跟着风倾然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冲母兽嗷嗷几声。

母兽快步跟上,小心翼翼地把幼崽护在身边。

风倾然带着它们避开陷阱翻上雪丘。

蓦地,母青鳞兽的眼中凶光大现,它迅速转身,扭头对着身后的远方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这突起的变故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吴闷闷以最快的速度将枪挪向远处的雪原,迅速搜寻来敌的踪迹,却什么都没有见到。

母青鳞兽又发出一声更大的咆哮声,那声音震得落雪都在抖。

两头幼崽也全身蓄势待发,跟着母亲一起发出吼声。

吴闷闷的视线落在一团非常像是伪装过的雪地上,将枪口对着那团雪,“砰”地一声,一颗异能子弹从空中一闪而过,跟着便是“吼”地一声惨叫,一头三四层楼高的浑身长满厚厚长长的白毛的野兽被吴闷闷的枪击中,它跃起,转身飞逃。

吴闷闷又是一枪对着它的后脑勺打过去。

那雪怪应声而倒。

紧跟着,前方五六个地方的雪地都出现轻微颤抖,似有好几只颜色跟雪地一样的雪怪在雪地中飞奔。它们的速度极快,吴闷闷只来得及再打死一只,它们就已经逃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