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里头直发毛,胆战心惊地问:“苏丽斯,你……你怎么了?”
苏丽斯一字一顿地说:“克里斯,从德国来到这里,你说会保护好我,不受任何人的欺负。可是,劳伦斯他这么羞辱我,你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在他面前乖得如同老鼠!”
“我……我真的是没办法,我也很想和他对抗!”克里斯哭丧着脸:“要单单是我,我就跟他拼了,来展示我对你忠贞不移的爱!可是,他还能对付我的父母,包括其他家人。我……我实在是顶不住啊!”
“这一点,我没有怪你!”
苏丽斯淡淡地说:“可是,当有人出头帮助我的时候,你却竟然希望他能被劳伦斯教训,你这样子做,跟小人有什么区别?”
克里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艰难地说:“是的,我是不对!可是,我忍不住!因为他也羞辱了你,苏丽斯。他用那个什么还不知道能不能见效的鬼方子,让你屈辱地兑现了自己的承诺,逼你说出那样的话,还逼你亲他。他真是混蛋!”
想到刚才的情景,苏丽斯却非但没有羞辱感,还有一种让她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的愉悦。所以,克里斯的这一声“混蛋”,在那场决斗结束后,她会听着很爽耳;在陆晨第一次来小包厢帮助她之后,她也不会听着反感;但现在,她听着居然有恼怒之感。
那种赶脚,就好像自己的人被骂了一般。
她怒视了克里斯一眼,终于还是忍住了脾气。
她冷冷地说:“至少比劳伦斯好,那个人才是混蛋!用一颗小小的镇神珠就想逼我嫁给他,想要谋夺我的整个家族!哼!克里斯,你为什么不敢骂劳伦斯混蛋呢?要知道,我宁愿选择被陆晨轻轻地欺负一下下,也不愿被劳伦斯控制一辈子!”
克里斯的脑门子直冒冷汗,嘀嘀咕咕着,好不容易才可怜巴巴地冒出一句:“不过……那颗镇神珠也不小了,能够制作很多安魂香了。”
苏丽斯呸了一声:“就是小,太小了,而且质量也很差!”
克里斯诧异地看着苏丽斯,当然不知道在她的一个隐秘的兜里,放着一颗质量很好的、也很大的极品镇神珠。
他叽咕着说:“苏丽斯,我担心的就是,你被陆晨那小子愚弄了。万一他提供的方子,不行怎么办?要不你说一说,我帮你判断一下真假。”
“不用了!”苏丽斯玉手一挥:“我已经有了准确的判断,是真的!”
心里加了一句:岂止是真的,比劳伦斯的那颗还好了不少!
克里斯一时无语,犹豫了一会儿,忽然又吭吭哧哧地说道:“苏丽斯,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能不能……能不能老实地告诉我?”
“问吧。”
克里斯使劲儿地吞了一口口水,才说了出来:“你……你告诉我,你刚才跟陆晨在洗手间里呆了那么久,到底……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
说着,想到苏丽斯刚走出来时的那流光溢彩的样子,他就觉得不安。
这种不安,好像天都塌下来一小半。
苏丽斯咬咬下嘴唇,好半晌才问道:“你真想知道?”
克里斯的眼神都快涣散了,他无力地点了点头。
“好吧。”苏丽斯说:“他抱了我,还亲了我。”
说着,她抬起一只小手,将额头上本来整理得很好的刘海向上掀开。只见那白皙的额头上,赫然出现一个红红的草莓印子。
正是陆晨在洗手间里对她下嘴的第一个地方。
哗啦啦!哗啦啦!
克里斯顿时感到那塌了一小半的天,继续往下塌。
他无力地后退了两步:“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任他抱?任他亲?”
苏丽斯无奈地耸耸香肩:“他那么用力,我没办法。”
说着,心里头忽然涌出一丝甜滋滋的赶脚。
克里斯呼哧呼哧地直喘气,猛地扭头就冲了出去,他嚷着:“我要找那小子算账!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苏丽斯淡淡地说:“如果你真考虑好了,我也不阻拦你。不过,我希望你别第二次败在他的手下,我丢不起这个人。另外,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么?这就当是我给他的报酬之一。我说了,总比嫁给劳伦斯那混蛋好!”
克里斯还是冲了出去,但在走廊里冲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他狠狠地一拳砸在墙壁上,都在上边留下一个血印了。
他低声咆哮:“陆晨,你个混蛋!雪特!我希望……劳伦斯不单单杀了你,还把你大卸八块!你就那么玷污了我的女神。啊,我的女神,我的挚爱啊……”
他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还是垂死的那种。
小包厢里的苏丽斯呢,又溜进了洗手间。
她看着镜子,然后尽力扭转头部,掀起遮住后颈的秀丽金发。然后,她就看见镜子里出现的那截如同天鹅脖子一般修长纤美的雪嫩脖颈上,露出了好多好多的草莓印子。有的,甚至是重叠在一起的。
“男人都喜欢这么粗鲁的么?好可怕,要多久才能消掉呢?咬得我现在还疼疼的。难怪奶奶说……男人是天生的野兽呢!”
苏丽斯嘀咕着,朝着镜子里头的自己眨了眨眼睛,露出一种可怜兮兮的神情。
接着,又扮了一个鬼脸。
然后,有点儿彷徨地自语:“唉,那个人真的是好奇怪的,他这么欺负我,我也不生气。难道,是为了那颗镇神珠?感觉又不大是。不过……要是克里斯看到我脖颈上的这些吻痕,更是要气疯了吧?男人啊!”
她咬着红润的下嘴唇,忽然绽放出一个多姿多彩的笑容。
同一时刻,在会展中心的一个豪华休息室里。
劳伦斯一下子就喝掉了两大杯的威士忌。
他那挂满黑线的脸上,充满了杀气。
一头,南宫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他的脸上,则挂满了疑惑。
他似乎还有些不相信,问道:“劳伦斯,你是说,苏丽斯是跟你说,陆晨找到了一个可以医治她家族的暴狂症的法子?”
“不错!她是这么说的!”
劳伦斯的语气里充满怨毒:“该死的陆晨,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方子?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生物公司科研总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我真不想相信。但是,事实无法否认。苏丽斯也是一个聪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南宫点点头:“是的,既然苏丽斯小姐都深信不疑,甚至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你的镇神珠。那么,陆晨绝对是有办法让她满意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南宫的最后一句话让劳伦斯忽然又冒出一股浓厚的怒气。
好不容易,这才压抑住。
南宫又淡淡地说:
“不过,苏丽斯小姐的家族的暴狂症,我也有过一些研究。那是因为她的先祖早年嗜杀成性,在十六世纪那会儿为了获得疆土和利益,甚至把王国都灭掉了几个,杀了上百万人总有。而后因为不能抵御自身的那种杀气,所以嗜食鸦片等毒品。这种情况长而久之,就印在了基因之中,形成了这种先天遗传的暴狂症。”
“这些我都知道!”劳伦斯恨恨一挥手:“南宫,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宫微微一笑:“我想说的就是,这种暴狂症是布伦瑞克家族特有的,只有罂粟的精华产物才能克制,别无他法。而陆晨认识苏丽斯也不久,就找出了这么一个办法。那么,显然还有一种可能……”
说着,他看向劳伦斯,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
显然,这根手指代表的不是“还有一种可能”,而是还有一个东西。
劳伦斯很快就明白过来,他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不可能!怎么可能?这种镇神珠举世罕有,而且不是能够培植出来的,比千年人参一类还要难得!怎么可能会这么巧,他身上还有一颗?”
“万一就是有这么巧呢?”
南宫龇牙一乐:“说起来,这可是比任何一个可能都大啊!”
如果陆晨在这里,听到南宫说出这些话,他肯定会后悔的。
至少,就算要把镇神珠给苏丽斯,也不能当着劳伦斯的面给,要偷偷地给。
他之所以要让苏丽斯保密,不说出他给了另外一颗镇神珠,那就是因为,这颗镇神珠来自于付海城的那片罂粟。而陆晨呢,还想用枯萎的罂粟做文章,让付海城免去被毒贩子讨伐之苦呢!
从付海城的口中得知南宫很有可能是那个庞大的贩毒集团在川东的最大头子,陆晨不得不防。但是,他想不到的是,这个家伙果然不间的那,这么会分析。
如果陆晨在这里,他肯定会改变计划,不让付海城用这个办法了。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正因为没了如果,所以有了许多可能。
此时此刻,劳伦斯听着南宫的分析,更是要气炸肺了。
“雪特!雪特!陆晨那混蛋王八蛋,他是早下了套让我钻啊!不知道用了什么鬼法子,把我花了一千万拍下来捏碎了戏弄他的九命茶种子给还原了,接着又诳我多花了六千万买那个该死的镇神珠!这还算了,雪特!他手上还有一颗?”
喊着喊着,劳伦斯都喊得溃不成军了。
这哭腔都喊出来了。
前所未有的怨愤,压得他感到肋骨都绷不直了。
想一想,这还真是欲哭无泪的事。
前前后后总共花了两亿七千万啊,这都白花了?
“今晚,我一定要让他回不了家,他死定了!不单单是他,凡是跟着他的人,都死定了!我要把他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