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凡神色微动,“难道这次他也来了吗?”
“没错,”吕轻侯颔首,“多宝阁的大老板金多多现在也在温家庄内。”
听到这句话,就连原本有些百无聊赖的英国公精神亦是一振,“真的吗,连老五那个神秘兮兮的夫婿也到了?可我这几日在庄子里也没见到他啊!”
“他来的比所有人都早,只是不和我们住在一起,独自一人住在庄子另一头。”
俞闻羽闻言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恍然之色,“难怪昨日我在庄内闲逛,走到一座守卫森严的院子外,却被那里的侍女给拦了回来,我当时还在奇怪,这温家庄里难不成也有什么禁地密所,却原来是他来了。
“据说金多多从未以真面目示人过,甚至就连洞房花烛那晚他也是带着面具的,”英国公感慨,“连同床共枕的人都要防备一手,做人做到这个份儿上,不觉得有些无趣吗?”
“你要是有他那么多的财富,大概会比他活的更加小心。”吕轻侯悠悠道,“相比起蒋雷,他才真的是一直被人给惦记的那个。”
无论哪朝哪代,一个人若是被人公认为首富,总是免不了要被人给惦记的。
哪怕到现在都没人知道金多多究竟有多少钱,有人说他的财富如果全换成金子,垒起来会比天下第一名山还要高,也有说金多多宝库里的夜明珠如果都拿出来,可以在夜晚照亮整座京城。
还有人说这天下凡是赚钱的生意,金多多都要分走至少一成的利润,这话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也不是全无道理。
多宝阁发展到今天,早就已经不止局限于为江湖中人服务,做个武林版淘宝了,它的触角已经伸向了各行各业,钱庄、客店、漕运、镖局……乃至海商都有涉及,有些是自己干,有些则是入股其他人的产业。
到了现在,金多多就算什么也不干,每天的银子也会哗哗的流进他的钱袋里,止都止不住。
金多多一度很是为此而烦恼,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不管怎么努力,花钱的速度都远远赶不上赚钱的速度。
也就是说他这辈子都没什么希望能把自己的家底给败光了。
这发现可太让人伤心了!为了不让这种糟心的事情发生,金多多毅然决定多找几个人来一起花钱,于是他便迎娶了温家五女温青青。
而说起这门亲事来其实也有个小插曲。
据说当金多多打算娶妻后,曾让手下的人帮他物色合适的女子,最后一共选出来六个候选人。
为了考验这六个候选人金多多大手一挥,直接送给了她们每人一万两黄金。
等一个月后他再派人去看,发现六人中有四人手头上的金子都增加了,最多的一个人靠着家里的生意,将这笔钱投进去后,足足翻了快一倍,最差的一人拿来放贷也赚到了两三千两银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子,虽然不懂怎么赚钱,但也持家有道,一个月的时间只花了不到十两银子。
金多多听着手人下的汇报,眉头也越皱越深,直到听到温青青将一万两黄金全都花的干干净净,而且买来也都是那种虽然好看但并没有什么卵用的东西,她甚至还用绸缎给自己做了艘不能下水的小船后,金多多的眉头这才终于舒展开来,一拍大腿道,“就是她了!”
没错,一个人如果有钱到金多多这种程度,那他娶老婆看重的已经不是对方的家世与贤德了。
相反,能败家才是最吸引他的特质。
只是想帮金多多花钱的也不只是温青青一人。
江湖之中谁人不知道金多多富可敌国,随便刮点油水下来就是普通人好几辈子也没法想象的财富,而要是能在他的身上剜下一块肉来,又或者将他的全部财富都据为己有……这样的诱惑足已让不少人赌上性命了。
所以打金多多主意的人过去不少,现在不少,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也一定不会少。
对此金多多却是早有准备,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在其他人面前露过脸,关于他的真实身份一直一来都是江湖中最大的谜。
甚至就连跟他说过话的人都很少,即便万不得已需要他亲自出面的时候,他的头上也都戴着面具,而且身上的衣服穿的也很厚,让人看不出他的身材。
“世人都说金多多眼中只有银子,但是他能为了自己妻子,千里迢迢赶来参加这场寿宴,哪怕之后不出来露脸,也足以说明他并不只是个无情无义的商贾了。”英国公道。
“多谢国公美言。”一个声音自英国公身后响起。
那是一个脸上戴着个弥勒佛面具的男人,虽然还没入冬,但是他的身上已经穿起了厚厚的棉,两只手都揣在袖子里,看上去有些滑稽。
“金多多?”吕轻侯扬眉道。
“正是鄙人。”
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金多多这个直截了当的回答还是让席间诸人都颇感意外。
实际上哪怕知道他现在就在庄子里,大部分人也没想到他会在这场寿宴上现身,毕竟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风格,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是一定会避开的。
金多多环顾一圈,将众人脸上的神色都尽收眼底,随后他的目光却是停在了陆景的身上,“怎么,诸位不欢迎金某吗?”
“那到没有。”李不凡摇头道,“只是有些奇怪罢了,金老板赶在所有人之前提前来到庄子里,应该就是为了尽量减少跟其他人的接触吧,我还以为你是打算单独向老太君祝寿后便直接离开的。”
“我原先的确是有这个打算。”金多多点头道,“我的马车都已经备好了,只等寿宴开始,你们都入席后我就悄悄走掉的,但是后来我在这次的宾客单上看到了一个名字,却是临时又改了主意。”
说完他冲陆景微微一笑,“阁下就是陆景陆大侠吧。”
“不错,不知金老板有何指教?”陆景客气道。
“哦,我可找你找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