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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鬼叫门

“张康,你听我……卧槽!”细猴还打算劝他,可话说到一半,张康却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转身拉开后门,闯进了漆黑的夜色中。 “回来!”我大喊一声,快速朝后门追过去,可张康已经彻底跑远了,放眼望去,黑沉沉的夜幕之下,唯有无尽的冷风在呼呼地吹着,连个鬼影子都瞧不见。

该死!

我一拳砸在墙壁上,暗骂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拦住他,偏偏这个时候,耳边却传来了细猴的一声尖叫,“秧子,这些死鸡在动,它们……它们跳过来了,啊!”

闻言,我脸色一变,猛地将脖子转过去,很快就发现那一地的死鸡,居然将细短的双腿并拢,很麻木地跳跃起来,像尸体一样,朝我和细猴的方向不停地蹦跶。

没有亲眼见识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满满的一地死鸡都在扑腾,它们的动作很僵硬,而且一蹦三尺,眼看着很快就要冲进屋子里了。

“把门关上,快!”我赶紧狂冲过去,伸手扣住门板,狠狠砸在门框上,门框被一股后坐力震得反弹回来,咧开了一条缝。

瞬间,有一只黑色的死鸡沿着门缝蹦进来,一跃两米,将尖锐的鸡爪狠狠抓向我的面门。

我下意识就打算躲开,可门外的死鸡越来越多,这一躲,很有可能会将它们全部放进来!

我只好侧过身子,后背抵住了门板,躲开这只鸡爪的同时,利用后备使劲往后一撞。

门板被我死死抵着,居然发出了十分紧密的“咔吱”声,好像同时有几十只爪子挠在上面一样,与此同时,后背还传出了一股很大的力量,试图将门板推开。

那些死鸡在拼命地撞门!

我已经顾不上再去理会外面的死鸡了,因为眼下还有一个麻烦需要解决,那只闯进门的死鸡扑空之后,爪子划在了我身边的墙壁上,“撕啦”一声,居然留下了半寸深的抓痕,触目惊心!

“卧槽,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细猴看见这一幕,脸都吓紫了,不知道从哪儿捡起一把菜刀,抱在怀里瑟瑟发抖。

我赶紧对他大喊了一声,“别怕,你先过来,替我把门栅插上,别让更多死鸡进来了!”

“好!”尽管细猴吓得都快迈不开腿了,出于对我的信任,这小子还是跌跌撞撞地冲向了我这边。

而他脚步刚动,那只死鸡居然也蹦起来了,将没有鸡头的脖子拱起来,浑身的毛羽张开,摆出攻击的姿势。

细猴往哪个方向移动,死鸡的脖子就朝哪里转,一直盯紧他,展开的羽毛像筛子一样抖动着。

细猴被吓得一动不敢动,脑门上全是冷汗,我看不下去,对他骂道,“你快呀,这么大个人连鸡都怕!”

或许是我的骂声起到了作用,细猴这几天也的确够窝火了,立马狂喊了一声,“*你妈的,来呀!”

他一边挥舞着菜刀大骂,一边快速朝我这边靠近,那只死鸡僵了一下,爪子刨在地上,快得就像一股利箭,居然“嗖”的一声就扑到了细猴背上。

“小心!”我只来得及喊了一声,死鸡的爪子就已经狠狠朝细猴天灵盖上抓过去,好在这小子够机灵,居然将菜刀横过来,挡住了自己的脑门。

我耳边听到“撕啦”一声,细猴抓不住菜刀,居然掉在了地上,幸好那只死鸡也坠落下来,并没有再继续攻击他。

趁这点时间,细猴已经冲到我身边,手忙脚乱地将门栅插上,我和他交换了位置,急切道,“把门撑住,其他的交给我来想办法!”

话音落地,我就狂奔出去了,死鸡再次从地上蹦起来,那对爪子看起来似乎比钢铁还要锋利,飞快抓向我的脸。

联想到它之前在墙壁上留下来的抓痕,我要是被它挨上了,估计整块脸皮都会被撕扯下来。

来不及细想,我已经将五指握拢,胳膊上青筋一蹦,奋力一个直拳,狠狠砸在了鸡胸上。

它的腹腔瘪瘪的,内脏和肠子全部被掏空,可皮肤却坚实得好像一块铁,被我一拳砸得倒飞出去,狠狠落在了地上。

我赶紧蹲下身,将绑在小腿上的棺材钉取出来,抬头的时候,死鸡已经蹦到距离我面门不足两寸的地上。

没有时间犹豫,我的棺材钉脱手飞出,狠狠钉死在死鸡的腹腔上,胳膊猛一发力,将棺材钉翻转过来,狠狠扎向身边的一块木板。

棺材钉发出“夺”一声响,将死鸡牢牢钉在了木板上,死鸡疯狂地扑腾着翅膀,双腿在空气狠狠一蹬,彻底没声了。

它胸前被我刺中的地方,居然冒出了白色的烟,那股戾气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用手握住棺材钉,将它从死鸡身上拔下来,望着棺材钉上带出来的一张黄符,陷入了沉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邪降术,不可能是女鬼搞出来的,这些死鸡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被人下了降头。

事情果然没有这么简单,难道幕后有人在操控?

我皱紧了眉头,而细猴那边已经快撑不住了,对我苦喊道,“秧子,快过来帮帮忙,我顶不住啊!”

我只好先将手上的那张黄符包起来,收进怀里,转身跑向细猴。

这次出门,没顾得上带朱砂墨斗什么的,好在画符还可以用阳血,我将中指塞进嘴巴,用牙齿一咬,当手指上开始流血的时候,对细猴呵斥了一声,“闪开!”

细猴正巴不得离开,听到我的话,立马就从我身边跳过去了,我将中指点在门板上,快速画起了驱邪符咒,符咒成型,我将十指交叠起来,结了一个法印,狠狠拍打在门板上。

门板疯狂地震动了一下,那些鸡爪子划在木板上的声音也一下子停了,整个夜幕寂静无声,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我长舒了一口气,用香灰抹了抹中指上的伤口,默不作声地后退了两步。

细猴被我露出来的一手惊得目瞪口呆,像看怪物一样看我,“秧子,你上哪儿学的本事,学费多少,我还能不能报名啊?”

“别废话了,事情没这么容易结束的,好好待着吧,到了天亮才算安全!”我看了看手机,现在刚过凌晨三刻,子夜交替,正是一天之中阴气最浓郁的节点之一,说不准,女鬼很快也会找来的。

“这些都是什么,为什么死鸡会动,还这么厉害?”听了我的话,细猴吓得快哭了,一张脸都憋成了苦瓜。

我面无表情地说道,“降头术,你听过吗?”

“降头术不是只有东南亚才有吗,我们在内地,怎么会遇上这些玩意?”细猴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你懂不懂降头?”

“我不懂,”我摇摇头,解释道,“巫道同源,我虽然不了解其中奥秘,但道术可以破邪降,关键还是看功力大小,而且,谁跟你说只有东南亚才有降头术了,降头术的起源是南疆巫术,汉朝的巫蛊之祸,你没听过吗?”

细猴听的云里雾里,摇头苦笑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你就告诉我怎么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就行了。”

“恐怕没这么容易,”我叹了口气,耳边却听到后门的方向,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声音很细微,在呼呼的冷风中几乎被淹没了。

“是张康,这小子肯定回来了!”细猴眼前一亮,立马就打算跑过去开门。

“站住,你怎么知道敲门的是张康?”我急忙喝止住了他,摇摇头,让细猴静观其变。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敲门声变得越来越清晰,我盯着那扇黑沉沉的门板,将目光眯得很紧,沉声道,“谁在敲门,吱个声!”

没有回应,只是扣在门板的声音却仍旧响个不停,声音、力度和频率一模一样,每次都敲打在同一个地方。

细猴吓得双肩一抖,正想说话,在我们后背的门板上,却同样传来了另一道敲门声。

梆!梆!梆!

一前一后,两扇木板都在响,节奏和频率都是一样的。

细猴脖子上顿时流出了细密的冷汗,连舌头都在打颤,“秧子,怎么前后都有人敲门,到底谁才是张康啊?”

“你问我,我去问谁?”我索性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听着“梆梆”的敲门声,冷笑道,“阴间的桥,阳间的路,想进屋的,先报名字!”

“开门,我是张康啊,有鬼,有鬼啊!”后门方向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在呼呼的冷风中时断时续。

细猴站起来,正打算去开门,可前面同样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并且洪亮得多,“你们别信他,我才是张康,赵凯,救命呐!”

细猴懵了,一张脸都扭曲成了窝瓜,哭丧着脸,战战兢兢地说道,“大哥,别玩我了,不如你们互掐一下,谁赢了谁是张康?”

我有些好笑,走向细猴,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别傻了,两个都不是张康,不管你开哪扇门,鬼都会进来的。”

“那怎么办?”细猴冷汗兢兢地对我说。

我叹了口气,将一张红符叠成三角形,揣在他胸口,又取出两张黄符,分别贴在他左右的肩膀上,嘱咐道,“听好了,一会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别害怕,蹲在角落别动,哥们让你见识一下,我是怎么抓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