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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谈判失败

竹子属阴,能通灵,也能化煞,老家很多人都喜欢在屋檐后面栽竹子,除了凉快之外,也是对于风水布局的一种改造。 不过风水这行是文夫子的活,门道太深,我还没资格接触,疯道人怎么叮嘱,我就怎么做!

排好竹片,我赶紧从怀里掏出两张黄符,递到田老爹手上,“你赶紧进屋,把符贴在大门和窗户上,一会儿无论看见什么都别出来,这里交给我们!”

疯道人这老痞子做事,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我以为他当真的时候他总给我作假,这次我认为他摆的法坛是假的,只是为了随便哄哄田老爹,没想到转眼就要招真鬼了!

的,能不能多少让我有点心理准备,我也怕鬼啊!

不过我好歹是跟着疯道人一块来的,关键时候不能认怂,七手八脚地推着田老爹进屋,关上门,立刻就把院里的一盆扬灰抓在手里,沿着竹片到处洒。

田勇已经把黄香重新捡起来了,正哆哆嗦嗦地往香炉上插,眼看着那皇线上的火星子忽明忽暗,像是有人在抽烟一样,疯道人赶紧对我说道,“瓜娃子,先别洒扬灰了,你阳气重,过来帮忙按住香炉。”

“哦,”我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选择了服从,双手刚触碰到香炉,整个香炉就开始莫名颤抖起来了,就像手里捧着一个振动棒,怎么按也按不住。

我脸色“唰”一下就白了,怎么回事,难道黄寡妇不肯接受田勇的道歉?这是个厉鬼啊!

田勇脸色就像吞了只苍蝇一般难受,眼神中带着深深地惊恐,不一会儿,整个法坛都开始摇晃了,屋子里的灯光“啪”一声,集体陷入黑暗。

阴沉沉的夜色中,三个人围成一圈,同时守着法坛,而那法坛则像推磨一样,不受控制地摇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响,除了忽明忽暗的烛火,一切都仿佛静止了。

当冷风开始吹卷起来的时候,我感觉这次的法坛可能要遭,赶紧踹了田勇一脚,“你傻了,赶紧跪啊!”

田勇反应过来,立马就往地上跪下去,可他这一跪,同时传来的还有“啪”一声脆响,紧接着我就看到,香炉中的黄香,居然同时折断了两根,仅剩另一根完好的黄香,居然也熄灭了。

三长两短……这是上香的人最忌讳发生的情况,黄寡妇的戾气好重,非要田勇死不可吗?

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我也没个主意,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疯道人,可这一眼,差点没把我心脏都吓得跳出来。

疯道人背后,居然趴着一个白影子,惨白的脸,比墙灰还要阴沉,正把脑袋贴在他耳边,轻轻吹着冷气。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那张惨白的鬼脸缓缓抬头起来,居然冲我阴阴一笑,红唇艳得像血,那笑容中带着说不出来的诡异,一下子让我从头凉到脚。

整个过程还不到一秒,鬼影晃了一晃,瞬间就不见了。

“爷……”我手指头哆嗦,轻轻指了指疯道人身后,谁知疯道人仿佛早有预料似的,摇摇头,十分淡然地说道,“别理她,继续朝香炉上点香,她不肯接受田勇的道歉,肯定会想办法阻止法坛的,咱们就非逼得她接受,只要一炷香烧完,她不想走也得走!”

其实我心里很疑惑,凭疯道人的本事,感觉抓个女鬼应该不算啥难事,他干嘛非整这么麻烦的一出,何况女鬼都现身了,他转身直接灭了不好吗?

不过这老痞子行事虽然疯癫,可无论干啥事,一直都有他自己的道理,既然他非这么坚持,我也只好照做。

我硬着头皮,重新点燃了一柱黄香,轻轻插进了香炉,因为这柱香是我上的,所以暂时还没出现什么怪现象。

插完香之后,我抹掉了额头上的冷汗,正准备距离法坛稍微远一点,可余光一瞥,却发现了一个令我头皮发麻的现象。

我之前洒在地上的扬灰上,居然露出了一行十分规整的脚印,不停往前延伸,而且看着趋势,女鬼这次的目标好像是我!

我头皮都快炸开了,待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苦着脸对疯道人说,“爷,完了,我给她上香,女鬼该不会找上我了吧。”

“瞧你那点出息,闭嘴!”疯道人冷眼呵斥了我一声,继续举着桃木剑,压在法坛上。

很快,我就感觉后背爬上了一种十分滑腻,并且冷冰冰的东西,柔软得好像一条蛇,就集中在我脖子的方向。

随后,我耳边开始感应到一股阴冷的气流,伴随着“嘤嘤嘤”的古怪唱腔,沿着我耳朵眼中钻进去。

这声音不大,仿佛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听见,可那种声线就像虫子一样,使劲往我耳朵眼上钻,这种感觉,就跟脑子里爬进了蚂蚁一样,浑身难受,痒进了骨头里。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心中一个念头,不断提醒着我,“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人一害怕,顶上三把阳火就全灭了,那才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背上趴着个鬼,要说不害怕,那肯定是骗人的,事实上我浑身的细胞都因为恐惧而锁紧,两排牙齿打架,都能听到嘴巴里发出来的“咯咯”声。

好在黄寡妇的目标并不是我,在我脖子上爬了没一会之后,那种冰凉的感觉就消失了,我定了定神,发现香炉上的黄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又灭了,心中不由一紧。

事不过三,估计她和田勇之间的恩怨是没法善了了。

田勇也看见逐渐熄灭的黄香,一张脸都皱成了苦瓜,都快吓哭了,他不肯放弃,赶紧从地上跳起来,还打算继续点香,可手指还没触碰到香炉,耳边就同时传来“咔”一声闷响。

紧接着,整个供桌居然直接从中间断裂,上面的瓜果鲜蔬洒落了一地,连一对红烛也掉在了地上,滚落几圈之后,彻底熄灭。

“鬼……鬼啊!”田勇伸出去的手直接僵在了原地,脑门上青筋一跳一跳的,杀了好久,才无力地呻吟了一声。

“唉!”疯道人放下手中的桃木剑,轻轻一叹,对着头顶上渐渐飘来白雾的夜空,幽幽叹息道,“好话说尽,你还是不肯罢休吗?我可怜你身世凄苦,才设下法坛,打算超度你一回,既然你不识好歹,就不要怪我下手了。”

疯道人抬着头,默默望向院子里逐渐笼罩起来的白雾,还打算做最后的努力,劝说黄寡妇罢手。

可正在这个时候,田勇却突然惊叫了一声,指着地上碎裂的法坛说道,“血……有血!”

我赶紧将目光转移过去,发现用来盖住供桌的那块黄布上,居然渗出了殷红的血迹,弯弯曲曲地蠕动着,最终勾勒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死!

“呵呵,”疯道人冷眼瞧着黄布上的血迹,淡笑了一声,“区区一个子母凶,也打算在我面前杀人,你有这种本事吗?”

话音落地的同时,疯道中眼中爆射出一股精芒,厉喝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枉费我一番心血,替你设下法坛!”

言语未落,疯道人已经出手了,他手里的桃木剑犹如疾电一样,瞬间落在了那块黄布上。

桃木剑虽然坚硬,可毕竟跟钢铁没有办法比,更何况这木剑并没有开刃,可在疯道人手中,把木剑居然表现出了疾风斩电一般的趋势,剑锋落下,整个供桌被一分为四,连那块黄布也“斯拉”一声,直接断裂成两截。

我仿佛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凄厉的嘶吼,紧接着,院子里狂风大作,平地中无端刮起了一道旋风,有一股风眼带着黑沉沉的诡雾,一头撞进了偏房。

我记得很清楚,那件偏房里住着的,就是田勇待产的媳妇。

“爷,怎么办?”我吓了一跳,赶紧对疯道人喊道,这女鬼戾气太重,又在我们这儿受了刺激,万一发狂直接把人弄死了咋办?

“哼哼,无妨!”疯道人双手抱胸,冷眼瞧着那团黑影子。

它的速度很快,眨眼就冲到了偏方的大门,可紧接着,那门板上居然闪烁出了血一样的纹路,直接将黑影弹飞,重重摔在了地上。

“嘿,在我面前撒野,你也不照照镜子,数数自己有多少年道行!”疯道人一声冷笑,拎着桃木剑缓缓靠近了那团黑影。

可没等他走出两步,那团黑影居然又从地面上弹起来,黑沉沉的雾气中,倒映出一张惨白的鬼脸,眼眶中挂着两行血泪,那眼球宛如通了电一样,散发出猩红的亮度,

“臭道士,死……死!”

砰!

黑影在一起撞向了大门,出乎意料,这次那两扇门板居然“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黑影瞬间就闪烁着冲进了屋内。

“嗯?”疯道人挑了下眉头,嘿然冷笑,“有趣得很!”

他伸手一指,口中快速诵念着咒语,一张黄符瞬间就从他袖口中崩飞出去,犹如一道闪电,在空中燃烧成一团绿色的火球,眨眼就击中了那团黑影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