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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离婚后我重生了 第20节

“我没事。”舒澜的眼睛一刻也离不开厉北庭,看着几个人把厉北庭抬上快艇,她坐在一旁,握住厉北庭的手,千万不能出事啊。

救援人员到了,舒澜的心里安定了许多,脑子也沉沉的想睡一觉,可又害怕,没有得到厉北庭安全无虞的结果,她不敢睡。

一路上,舒澜跟在身边,像是失了魂魄一样,只知道看着厉北庭,警方有心想问几句话也问不出来,只能先等厉北庭做完手术出来。

纪年在医院上下打点,舒澜坐在手术室门外,光着脚,脚上好几处出着血,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身上,浑身湿透,得亏是手术室这边没什么人,要不然还不得回头率百分百。

其他人都还没有到,纪年问护士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回到手术室门口。

“夫人,先将就穿上,别着凉了。”

“谢谢。”舒澜怎么也没有想到,厉北庭最信任的人会是纪年,这样生死的大事都交托给了纪年,这个点了,也不见厉家其他人。

“夫人要不要去处理一下脚上的伤口?”纪年看了一眼都皱眉,弄成这样,刚才的情况又确实凶险,能活着已经很好了。

看起来夫人没有受很重的伤,就是不知道厉总怎么样了。

舒澜摇了摇头,“不用,我等着,厉北庭是什么血型?”

“厉总是b型血。”

“我也是,你去问问,缺血吗,如果缺血的话我可以给他输血。”舒澜真的害怕极了,厉北庭刚才流了太多血,肯定是要输血的。

“夫人放心,b型血不是紧缺性的血型,肯定有储备,夫人现在也很虚弱,不能献血。”

纪年看着舒澜的脸色,苍白的和墙壁有的一比,都怕她会晕倒,医院怎么敢让她输血给厉北庭。

只是看她的样子也不肯离开,听说舒澜的性子一直很倔,还得其他人来了才劝得动。

“纪助理,你给我爸打了电话吗?”

“已经通知过了,还有厉总的家人,我也打过电话,应该很快就会到了。”厉家是一开始就打了电话,舒志明那则是纪年看见了舒澜才打。

“好,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去忙吧,车祸的事你派人看着点吧。”

“这个我已经处理好,暂时没有什么事,只是夫人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然先去做个检查,厉总可能没这么快出来。”

粗略看过一眼,伤口应该很深,又泡过水,手术没这么简单,而舒澜看着也并不是很好的样子,毕竟刚从鬼门关回来,状态能好到哪里去。

“不用,我等他出来。”舒澜想第一时间确定他的安全。

劝了两次,舒澜都不走,纪年也就不劝了,坐了下来开始关注新闻。

厉总发生车祸的事已经上了热搜,他这边就是想瞒也瞒不住,这么突然的事,厉总的车牌号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辆宾利是厉总最喜欢的车,基本上出行都是这辆车。

从云江大桥坠落,很多人都猜测怕是活不下来。

汽车入水本来生存几率就小,更何况是从这么高的大桥上坠落。

事故还没有调查清楚,警方的通报还没有出来,所以网上众说纷纭,甚至有什么牵扯到豪门恩怨之类的。

不过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作为厉北庭最得力的助手,也是跟过厉北庭最久的助理,有些别人不知道的事,纪年知道。

豪门恩怨,有时候确实会要人命。

“澜澜。”舒志明一路小跑着过来,他听到纪年说两人发生车祸的时候,吓得刹那间心跳都停止了,虽然纪年说舒澜没事,可还是担心的不行。

“爸爸。”舒澜从厉北庭昏迷之后就一直没有哭,强忍着眼泪,要等厉北庭醒来,现在看见舒志明,看见自己的依靠,那一瞬间,眼泪就簌簌往下掉,再也忍不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别哭。”舒志明看着舒澜这样子,心疼的眉头皱起,自己的宝贝闺女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

“厉北庭出了好多血,他还在抢救,爸爸,我害怕。”舒澜靠在舒志明肩上,小声抽噎。

“别怕别怕,爸爸在这,北庭会没事。”舒志明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可又不敢细究,只能安慰舒澜。

“澜澜,你伤到哪里了吗?”从这么高的桥上掉了下去,她又不会游泳,舒志明比舒澜还害怕。

本来小时候让舒澜去学游泳,舒澜学了一点不肯学,他又宠着,就没让她学了,早知道应该让她学。

“我一开始呛水昏迷了一段时间,是厉北庭救我上岸的,他的伤口很可能也是因为救我才有的,我现在只是头有点疼,其他没事。”

那些细小的伤口,舒澜已经忽略了。

“唉,怎么会弄成这样。”舒志明想想就后怕,要是厉北庭也不会游泳,那今天,他岂不是要……

由远及近的杂乱脚步声传来,厉家人了,厉键赵琴还有小叔爷爷奶奶一家子都来了。

“北庭怎么样了?”奶奶着急的握住舒澜的手,老人家急切的眼眶红了。

她有几个孙子孙女,可是只有厉北庭是从小带着长大的,情分自然不同。

“奶奶,他在抢救,医生说他失血过多。”舒澜站了起来扶着奶奶。

“怎么会这样呢,你们走的时候都好端端,怎么会出车祸呢,早知道我就留下你们到家里住了。”

一听到抢救二字,老人家险些站不稳,哪个人也不想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何况厉北庭是厉家最有经商头脑的那个,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能让公司一众高管董事服气。

老头子还说北庭是厉家的福气,有他在,厉家一定能蒸蒸日上。

北庭是他们最骄傲的孙子,可现在这个孙子躺在抢救室,两个老人都不好受。

“奶奶,您先坐,我和您慢慢说。”舒澜扶着奶奶坐下,小叔扶着爷爷坐下,舒澜蹲在地上。

“我和北庭回去的路上遇到很多大货车,原本没什么事,后面有辆大货车靠近我们,北庭说要提速,怕大货车有视野盲区,可是晚高峰,车子多,他还没有提速超车,后面那辆大货车就撞了上来,撞了一次又撞一次,把车子撞下了云江大桥,我不会游泳,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舒澜回忆起来心有余悸,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感受到车子腾空而起,然后急速下坠,那一瞬间,她的脑子是空白的,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在她连反应都还没有的时候,车子已经入水了,真如厉北庭所说,云江看着浅,实际上有些地方深不可测,车子就恰好掉入了深水区。

呛水之后加上车子的冲击力道,直接把舒澜撞晕过去。

后面厉北庭是怎么逃脱,又是怎么救下她的,这个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哎呀,北庭不是会水吗?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你会游泳吗?”

因为那次厉北庭游泳抽筋差一点没上来,家里就要求他精进游泳技巧,游泳辅导班,年年都不落,技术不差。

舒澜歉疚的咬了咬唇,“对不起奶奶,我不会游泳,他应该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

如果厉北庭没有救她,肯定是安然无恙的,而躺在里面的就是舒澜了。

也不一定,如果厉北庭没有救她,也许她此刻应该躺在太平间。

“亲家奶奶,澜澜这孩子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也怪我,当初舍不得逼她学游泳,现在才会让北庭陷入危险,要怪就怪我。”

舒志明半蹲在舒澜身后,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就算老人家平常喜欢舒澜,可是五根手指还有长短呢,在厉家人心里,舒澜怎么可能会比厉北庭更重要。

可是舒澜也是他宠着长大的,自然看不得舒澜被其他人责骂。

而且这样的事,谁无法预料,责怪又有什么用呢。

谁也不想让厉北庭受伤。

“都别说了,这也不是舒澜的错,都是货车司机的错,舒澜自己也受伤了,你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沉默半晌的爷爷发话了,这个时候讨论这些有什么意义,而且厉北庭已经快三十了,自己在做什么很清楚,既然他愿意豁出性命去救舒澜,他们说这么多反而遭埋怨。

而且遭受重大变故的时候说的话都不理智,现在说了几句是痛快了,就怕以后留下疙瘩。

“我没事。”舒澜摇了摇头,她的眼眶酸胀,强忍着眼泪,她也不好受啊,她甚至不敢想那个字,一想到五脏六腑都在疼。

奶奶叹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舒澜身上的狼狈,才遇到这样的事,谁心里都不好受。

众人都沉默着,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一齐围了上去。

“医生,情况怎么样?”

“病人情况不太好,失血过多,已经进入休克状态,这是病危通知书,病人直系亲属签个字。”送来的太晚,又太凶险,哪怕是这么一个经常锻炼的青壮年男人,也很难度过这样的危险。

“怎么会?”奶奶当时就没有站住往后仰,还是厉时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目前病人还在抢救,家属请保持安静的环境,谁签字?”医生在医院工作久了,见多了这样的场面,算是最镇定的人。

“老大,你签吧,北庭是你儿子。”厉键被爷爷推了出来。

厉键虽然平常对厉北庭不是很关心,也不怎么在意,可到底他儿子,而且是这么优秀的儿子,难道真的要父送子吗?

他拿着笔却无法写下自己的名字。

“舒澜,还是你来吧,你是他媳妇。”厉键放下笔,他写不了这个字。

“我?”舒澜还沉浸在“病危通知书”的“病危”二字上,怎么就会病危了呢,厉北庭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呢!

“父母、配偶、子女都可以签字。”这样的病危通知书,医生基本上每天都能见到,医院就是最多死别的地方。

舒澜接过笔,她看着这一张简单的病危通知书,上面的每个字她都认识,可是又好像每个字都不认识,眼神模糊,眼泪似帘幕一般遮住了视线。

所有人都背过身去,不忍直视,仿佛不看见就不存在一样。

她颤抖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好像这不是一张病危通知书,而是一张死神召唤书,一旦写下了名字,厉北庭就要被死神带走了。

写完之后,潸然泪下,抱着舒志明的胳膊抽噎。

为什么,她明明才答应厉北庭要好好过日子,这才半个月,厉北庭才高兴了半个月,老天爷就要把一切幸福都收回了吗?

那她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见证厉北庭死吗?

还是为了她而死。

原本以为她的重生是老天爷给她的一次机会,可是如果她的重生要用厉北庭的性命来换,那她宁愿一切停留在上一世。

如果厉北庭走了,这一世,她又还有什么希望呢?

背负着巨大的愧疚,她一生难安。

“澜澜,别哭别哭,北庭会没事的,现在医疗技术发达。”舒志明是经历过痛失所爱的人,明白现在舒澜的心情。

可是他又有点诧异,舒澜才和厉北庭和好没多久,两人感情应该不深才是,怎么舒澜却哭的这样难受,像是失去了一切一样。

老天爷真是会作弄人,两人不睦一年多,生生浪费了这好时光,现在想珍惜了,却出了这样的事。

难道真如那句话所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爸爸,我难受。”舒澜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都挪不开,要喘不上气了。

舒志明扶着她的胳膊看了一眼,见她面色惨白如雪,登时吓住了,“澜澜,你别吓爸爸,澜澜,你怎么了。”

“难受。”舒澜拽着胸口的背心,身上还披着纪年的那件外套,呼吸越来越急促,头越来越沉,眼前雾蒙蒙的,像是雨夜的月亮,笼上了一层薄纱。

“医生……”纪年眼见不对,连忙去喊医生。

舒澜靠着舒志明,软倒在他怀里,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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