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少了起来,除了没有座位,站在中间的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然而彭纳尔戳了戳埋在他怀里发呆的齐悦小声说道:“人走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在哪里下车?”
好的,彭纳尔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齐悦不知道。
她几乎很少坐地铁的人怎么会知道在哪里下车?
傻愣愣的摇摇头,齐悦轻咬住下唇,一脸呆呆的看着彭纳尔,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小女孩。
彭纳尔身形僵了一下,目瞪口呆的看着齐悦,然后无奈的吞了吞口水。
“那你坐地铁?你这不是胡闹吗,下一站就下车。”
齐悦:“……”她这是被骂了?被彭纳尔给活生生的diss了?
于是她强硬的顶撞回去:“怎么,不行啊,你太平洋的警察哦,管这么宽,是我让你跟上来的吗,是我让你跟我一起坐地铁吗,我体味一些人生百态不可以哦!”
彭纳尔顿时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怎么想的,他伸出手在齐悦吹弹可破脸蛋上弹了一下:“不用狡辩了,你要是没钱大可以找我要,我只是想不出,你齐悦居然还会不好意思,你应该知道我的所有的东西都有你的一半吧。”
齐悦顿时红了耳根子,有一种被看穿的窘迫感,急忙离彭纳尔远一些,站在一个她觉得安全的位置。
“现在,此刻,我不想跟你说话,我觉得浪费我的口水。”
齐悦一定是吃了炸弹,彭纳尔心想,可是他煞有介事的看向齐悦,她气鼓鼓的小脸可爱的真的爆炸,像是咕咕叫的青蛙,耳朵红的和白皙的脸颊分离开来,他不禁来了兴致。
齐悦早上出去的急,也没有化妆,身上的衣服也是随意搭配,一身黑的着装看起来就像是齐悦那个时候的心情。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齐悦本就小的脸看起来更加的精致,这就是所谓的男友视角?
好像注意到彭纳尔炙热的视线,齐悦冷不丁的转过头来一双怒瞪瞪的眼眸带着微微的火焰充满了威胁,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好像在说些什么。
彭纳尔没注意,只是好笑的转过头,嘴角也瞬间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幅度。
从早上开始,他就心里忐忑不安,他以为齐悦会生气,会从此划清界限,直到跟着齐悦去了石承佑的公司,发现了她不一样的脑回路,然后跟着她的脚步来到了人潮涌动的地铁,再然后刚刚和齐悦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
他通通觉得好笑。
好像齐悦已经在他心里有了一个特定的模样。
或是可爱,或是俏皮。
彭纳尔从来没有觉得,世界上会有这样一个人无情的牵动着他所有的心思,他能够注意到齐悦脸上所有的微表情和她的每一个动作,包括她刚刚突然间转过头来头发也跟着甩动的模样。
那些平平常常细细小小的小事,听起来没意思,可是只有自己经历过才会觉得那些细小事情的难能可贵。
他低眸,对上齐悦充满了怒气的目光,然后轻轻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齐悦却是刷的一下红了脸颊,一瞬间不知所措的慌乱像是流感一样四处蔓延,最后变为了病入膏肓。
她看清楚了,因为他的口型在说“你好可爱,齐悦。”
彭纳尔犯规,不应该这样的,她什么准备都没有,什么想法也没开启,犯规的人应该受到惩罚。
可是此刻的齐悦像是失心疯,只觉得周围安静的异常,甚至没有感受到彭纳尔的逼近和他近在咫尺的距离带来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在想什么。”他低头,故意带着低缓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齐悦的耳边轻轻的撩拨。
齐悦吓了一跳,闪烁的眸子惊了一下:“你神经病啊!”
他神经病?好吧,他是神经病,不然怎么会喜欢上齐悦还故意挑拨她,他是神经病眼里除了齐悦没有别人。
两人正无言的僵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婆婆手拿一个饭碗身材佝偻表情憔悴发型凌乱眼睛无神手杵拐杖,看起来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婆。
“行行好吧……”祈求的语气,就连动作也是祈求的,老婆婆眼神充满着期待看着坐在座位上的人,结果一个个的都视若无睹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机或是假寐。
齐悦和彭纳尔同时看了过去,老婆婆看起来的确值得同情,那几乎没有光亮的眼睛在看到人们的表情之后又继续暗淡下去。
彭纳尔有些于心不忍,齐悦却嗤之以鼻,满不在乎。
好像是已经对同情的表情有了一定的辨识度,那老婆婆瞬间捕捉到彭纳尔的身影,她急忙佝偻着身子走了过来,布满褶皱的脸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小伙子,行行好……”
老婆婆的不锈钢碗里稀稀落落的算是一毛五毛和一元的硬币和纸币,最多的也就是十块钱,齐悦视而不见,目光却充满这审视意味盯着那老婆婆。
老婆婆一看到齐悦的目光急忙闪开像是做贼心虚。
齐悦正冷漠的看着看婆婆的反应,谁知道一只大手往老婆婆的碗里放了两张赫然入眼的百元大钞。
是彭纳尔。
瞬间,车厢里的人诧异的看着彭纳尔,就连齐悦也有些不可置信。
她没见过……没见过这么傻的男人!
那老婆婆一脸惊恐,目光贪婪也不可置信的看着帅气模样的彭纳尔。
她连声说了好几个谢谢之后,脚步骤然加快往前方走去重复刚才的动作。
齐悦脸气的鼓鼓的,灵动的大眼盯着彭纳尔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
“你钱多是吧。”眼看着老婆婆已经走远,齐悦收回视线看着彭纳尔。
彭纳尔将自己的钱包放回兜里然后点点头不假思索:“是多,不过你不也挺有钱。”
“不是你这样用的,她看着很可怜,可是你知道她背后是有一个集团的,她不是真的乞讨者你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