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迷茫呆愣占多，而现下，委屈幽怨居多。

艳红的嘴角明显下弯，衬得两颊稍鼓，狭长漂亮的凤眼微垂，鸦羽眼睫铺开成扇，细碎的黑发下，眉目微收敛着，深紫色眼眸内尽是幽怨，看上去，难过的都快要死掉了。

染柒：“......”这货是小强的化身？

还有这是什么眼神...

染柒心里真无半丝愧欠。

她这些年嗜杀，杀戮已经成了本能，她没有朋友，她还必须时时刻刻提防他人，稍不注意，不是他们死，就是她亡！

这样长期以来，她都是独来独往，不喜欢杀了便是，对人命，更是没多大概念。

但被这人幽幽怨怨，像个小媳妇的眼神盯着，心下一阵怪异。

偏生这人现在毫发无伤，倒显得她方才的冷言冷语成了一个笑话，难免有些尴尬。

也只是一瞬，染柒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

甚至，暗地防备，免得这人趁机报复。

那人抱着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染柒牌”玩偶，看着染柒，一脸委屈幽怨，嗓音难过又低低，“你说过不打我的...你说话不算话......”

历经多次，染柒很是淡定，脸不红心不跳地接上，“我没打你，爸爸我那是在爱你。你感受不到吗？”

殷亦宸瘪了瘪嘴，语气幽幽：“......你不要脸。”

染柒不理他，时间过去挺久了，染柒一向早睡，现在早已过了她平时睡觉的那个点，难免困的不行。

她直接躺在床上，阖上了眼。

虽然难过的要死，虽然觉得染柒十分不要脸，虽然她方才伤了他，但殷亦宸还是小心翼翼地收起玩偶，慢吞吞地凑了过去，抬手轻轻地抱住了她。

染柒睡的正熟，她向来浅眠，以往一点动静她都能惊醒，但不知为何，仿若此刻神经被人给操控，困意不断涌来，连醒来都困难。

殷亦宸抱着她，头抵在她发顶上，染柒的帽子摘了下来，她头发只及肩，并不长，却很细软，他蹭了蹭，似是觉得很软，又拼命地蹭了蹭，把染柒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好一会儿，他才半阖着眼，嘟嚷道，“你要记得保护我啊，你说过的......”

——会回来找我的。

第二日不过中午，厅长果然按耐不住来寻求染柒的帮忙。

当时，染柒正和拉扯孩子的老母亲一样，拧眉让死活不肯动的殷亦宸饭前洗手。

是的，染柒有点强迫症，她一个人住还不觉着有什么，但多了一个人，恨不得分分钟，纠正他的坏习惯。

厅长找染柒，自然有他的理由——

染柒虽是性格喜怒无常，不把人命当回事，但厅长最看重的一点是，她不会逃。

厅长知道她的家庭背景，这么多年，她从未回去过，甚至还喜欢呆在监狱，什么都不做，却有吃有喝的日子。

就是性格太过反常，和她说话都要抱着极大的勇气，以及还要时时刻刻担心着，下一秒，头颅或是心脏会不会分家。

厅长见到殷亦宸也在里面，神情并无多大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