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不仅没闭嘴,反而变本加厉:“一个束袖都这么宝贝,还说没看上人家……”
梁桢突然停下来,严肃道:“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如今母仇未报,父亲下落不明,我不会考虑儿女私情。”
大海耸耸肩,说得这么大义凛然,还不是怕连累人家?哎,等着将军回了京城,这事可怎么收场啊!
我都替您愁得慌!
作者有话要说: 呐~因为种种原因,这篇文得换个文名,现在有三个备选:
1.《夫君每天都在演戏》
2.《我和夫君飙演技》
3.《夫君今天掉马了吗》
——请大家帮忙选一下,发包包哦!
第39章 8.11(一更)
一方居。
明月正在整理画纸。
梁大将军每次送来故事, 小丫鬟们都会央求秦莞画出来。秦莞惯着她们, 即使每日去纪氏院里学管事, 还要抽出工夫画,如今已经攒了厚厚一叠。
每次小丫鬟们传着看完了, 明月都会妥妥当当地收起来。她早就想好了, 攒够一百张的时候就请秦耀送到印局里印成册子, 珍藏起来当作纪念。
到今日刚好一百张。
明月一张张叠放整齐, 用帛布包好, 放进樟木匣子里。
一个圆脸圆眼的小丫鬟扒在槛窗上,小声说:“明月姐姐, 许家人来啦,在湖边的大柳树下等你。”
“知道了。”明月笑笑,抓了一把枣子塞进她兜兜里, “玩去罢。”
“谢谢明月姐姐!”小丫鬟笑嘻嘻地行了礼,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明月整了整头发, 换了件衣裳,这才抱着匣子往外走。
出了正屋,绕过水榭, 走上九曲桥,明月抬头看去, 远远地瞧见那个如青松般挺拔的身影。她加紧了步子,笑盈盈地走过去。
“许家人。”明月福了福身。
“家人”是对府内一等侍从的尊称,青松姓许,因此明月这样叫他。
青松点点头, 声音清冷:“娘子找我何事?”他的表情和秦耀一样,就是“面无表情”。
明月习惯了,不仅不计较,反而觉得有些亲切。她把匣子递给青松,客客气气地说明了自己的请求。
青松略顿了片刻,道:“娘子想要将其刊印成册,需得托给印局,大哥儿和那边素无交情,反倒是二郎君更合适。”
明月一听,有些为难。
因着秦耀和秦莞关系好,一方居的丫鬟们才和青松、翠柏熟识些,若是换成三房那边的人,别说人家愿不愿意帮这个忙,就算对方愿意,明月也不放心把东西托付出去。
看着她犹豫的神色,青松道:“二郎君素来行事妥帖,此事交给他大可放心。”
明月扯扯帕子,道:“我倒不是不放心,只是不好开口。”
“我去即可。”青松说。
明月一讶,“这怎么好意思?”
“无妨。”青松面无表情地说着笃定的话。
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却又舍不得拒绝,只得福了福身,“那便劳烦许家人了。”
青松点点头,“若无其他事,我便去送了。”
“等等!”明月叫住他,从臂间的竹篮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我新做的千层糕,这回用了蟹粉和鱼皮碎,咸口的,请许家人尝尝。”
“多谢。”青松接过油纸包,妥善地放进怀里。
看着他胸口鼓起的一小团,明月面颊飞红,胡乱福了个礼便匆匆走了。
青松站在原地看着她,直到她走上九曲桥这才转身离开。
彩练从亭子里蹿出来,挡在明月身前,“说,你是不是喜欢青松哥哥!”
明月脸更红了,“胡说什么!”
彩练神色愤愤,“明明就是喜欢,还不敢承认!你若真喜欢他,我就让给你。”
明月失笑,伸手戳戳她脑门,“小妮子,说的好像许家人是你的。”
彩练哼了哼,“你要不搀和,青松哥哥自然是我的。”
“快别胡说了,小心喜嬷嬷拿棍子打你。”明月往她嘴里塞了块千层糕,绕过她径直往前走。
彩练愤愤地咬了一口糕,气道:“敢喜欢不敢承认,怂瓜!”
看着明月走远了,她依旧不甘心,想要追上去,就在这时亭子顶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人。
彩练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糕都掉了。
翠柏拿手一抄,堪堪接住,大大咧咧塞进嘴里,“嗯,不愧是明月姐姐,这手艺绝了!”
彩练瞪大眼,“那是我吃过的!”
翠柏朝她做了个鬼脸,“不是你吃过的我还不乐意吃呢!”
“不要脸!”彩练腾的红了脸,折了根柳条就去打他。
翠柏像个猴子似的往前蹿,边跑边说:“侯爷要去顾家提亲,主院正在准备登门礼,想看就跟我来呀!”
彩练脆生生地骂:“混蛋翠柏,收拾了你我再去看登门礼不迟!”
***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彩练才回了一方居。
回来之后也不安生,兴冲冲地凑到秦莞跟前说小话:“姑娘你是没看见,侯爷这次可是下了大本钱,不过是登门礼,竟然把先帝赐给国公爷的夜明珠都拿出来了!”
秦莞笑笑:“大哥哥等了那顾家娘子七八年,如今终于等到她及笄,大伯自然高兴。”
更何况那顾茵身世特殊,定远侯这样做也是为了给她撑腰。
说起来,顾茵的家世并不差,祖父顾老先生官至御史中丞,父亲顾廖也是两榜进士,曾任翰林编修。谁能想到一场意外竟让父子两个双双丢了性命。
顾家大房没了男丁,顾茵的母亲曾氏便带她回了娘家。寄人篱下,日子定然不大好过,多给些东西也是应该的。
彩练继续道:“主君和主母也去了,还有西院的主君和三大娘子,主子们都很高兴,手上都没空着。”
秦莞说:“大哥哥的媳妇便是这侯府的长房长媳,将来要把整个侯府交给她,想来父亲和三叔也是极重视的——走,咱们也去看看。”
“嗯!”彩练喜滋滋地跟上。
秦莞走到主院的时候,定远侯一行正要出门。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先生被拥在前面,秦莞想着,大概是大伯请来的遣礼官。
有外男在场,秦莞没有上前,只停在原地行了个礼。
老先生注意到她,特意停下步子,捋了捋白胡子,问:“这位小娘子莫非便是韩公的外孙女?”
定远侯点点头,言语间十分客气:“先生猜的没错,这个是我二弟原配韩氏的独女——莞儿,过来见过祭酒大人。”
秦莞一听,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老先生便是传说中学贯古今的国子祭酒,廖大人。
国子祭酒是国子学的掌院,学中收的全是达官显贵的子孙,任教的祭酒、博士、主教、助教不仅要求学识渊博,出身也都是极好的。
秦莞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祭酒大人点点头,这才继续往前走。
秦莞凑到秦耀身边,笑盈盈说:“恭喜大哥哥。”
秦耀难得露出几分笑意,显然对这桩婚事也是期盼的。
长辈们出了门,小辈们留了下来。
秦莞没回一方居,和秦耀一起在书房等着。
原以为怎么也要等上两三个时辰,没承想,不到晌午定远侯就回来了。
秦莞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顾家没留饭?”
翠柏方才出去打探消息,此时整张脸都是黑的,“跟去的人说顾家给拒了……侯爷让我把这个交给哥儿。”
那是一个青布包袱,包的不甚仔细,秦耀随手一扯就散开了,露出里面厚厚的一叠书信。是这些年秦耀写给顾茵的。
不,确切说是顾茵月月来信,秦耀出于尊重每封都会认认真真地回。
秦莞想着,顾茵该是喜欢哥哥的,曾氏也应该满意这桩婚事,不然也不会主动写这么多信。
秦耀冷肃着脸,平静地问:“顾家为何拒了?”
翠柏咬了咬牙,道:“说是顾小娘子先一步许了人。”
“什么?!”秦莞腾地站起来,“她明明和大哥哥有婚约,竟然还许了别人?可知道是谁?”
“听跟去的人说,是……二皇子。”
“二皇子不是订了魏欣吗,怎么可能再订下顾茵?是不是听错了?”秦莞顿了一下,惊道,“难道是……侧妃!”
翠柏点点头,神色愤愤:“没想到顾家为了攀龙附凤,竟做出这般背信弃义之事!”
秦莞冷笑,说好听了是皇子侧妃,实际不过是个妾。有魏欣那样的主母顶在头上,就顾茵那个白兔似的性子,还不得让人把骨头都给啃干净了?
还有,顾茵是怎么攀上二皇子的?
“此事多半是二皇子促成。”秦耀坐于案前,虽神色平静,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他此时的愤怒,“二皇子野心不小,想来是看中了曾家的财力。”
顾茵的舅家是海州曾氏。
曾家在前朝是皇商,专贩茶盐,并借助临海的优势和海外诸国多有交易,积累下泼天财富,如今虽改朝换代,海州曾氏日渐式微,但财力依旧不容小觑。
二皇子想借助曾家的钱财夺嫡,曾家想攀上二皇子重振家族荣光,双方一拍即合,顾茵便成了穿珠子的线、布局的棋子。
秦耀一说,秦莞便懂了。不过,她心里依然存着一丝期盼,希望顾茵是被逼的。
“我去问问她,看看她是怎么想的——总不能让哥哥白等了她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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