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李牧不由得吃惊，难道说这具骸骨还有生命不成，能够听得懂神念传音，有自己的意识？

怀着好奇，李牧靠近骸骨，将手贴在骸骨之上。

“人类。”

一个声音忽然在李牧脑海中响起，令他浑身不由得一阵，禁不住叫道：“你是谁？”

“我？”那声音顿了顿，忽然变得有些失落，“我如今不过是一具骸骨，也可以说是一缕残念。”

“你是那位妖帝的残念？”李牧终于明白了，这具骸骨的确还有意识，因为当中有一缕当初那位仙帝的残念。

不过很显然，这位妖帝已经死了，所留下的残念也不过是一股能量，并不能算是生命。

从这残念的声音中李牧能听出，对方对自己并没有敌意，所以虽然对方是妖族的妖帝，但他还是礼貌的道：“小子人族李牧，见过妖帝前辈。”

“哈哈，我如今不过是一缕残念，早就不是什么妖帝了。何况你并不是我妖族成员，无需如此。”那声音哈哈大笑，道：“你是不是很好奇，好奇我为什么会死在这个地方？”

“是。”李牧连点头，以神念传音，“我这一路走来，看到了无数枯骨，有人族，也有妖族，铺成了一条道路，而这条道路一直通到了这个湖泊。敢问妖帝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妖帝残念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洪荒古地。”李牧连道。

“没错，这是洪荒古地。”妖帝残念道，“但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地方并不是一片荒芜，毫无生命。事实上，这片地方一样有生命，而且并不少，只不过他们并不属于人族，也不是妖族，神兽一族。”

“什么？”李牧大震。

这出乎他的想象，他原本只是想知道这条道路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位妖帝究竟是如何死去，以及另外那位仙帝.....．

可结果却是和他所想大不一样，似乎这个地方还有着更大的隐秘。

“你可知道，天界浩瀚，无边无垠，你们人族，我们妖族，还有神兽一族，加在一起所知的地方也不过是天界的十分之一罢了。”妖帝残念道，“另外那十分之九，我们并不曾踏足。”

“而在这十分之九之外呢？在天界之外，又是什么？”

“那是混沌，在天界之外则是一片混沌，而天界就像是一片被混沌包裹着的大陆。”妖帝残念为并没有直接回答李牧，而是从天界说起，说到了混沌，“你可知道，混沌中也并非一片荒芜，也有大陆，也有生命，和我们天界一样，只不过生命形态不一样罢了。”

李牧心中震撼，不敢出声，仔细消化着这些讯息。

只听妖帝残念道：“对于我们来说，那些混沌中的生灵都是异族，所以统称为混沌异族。”说到这里，妖帝残念顿了顿，好一会儿才继续道：“而我，就是死于混沌异族之手。”

“什么？”李牧吃了一惊，“你不是和我们人族的一位仙帝大战而死的吗？”

“哈哈，那只是外界的猜测，事实并非如此。”妖帝残念道，“一开始我和端木那个家伙的确是生死大战，一直从外界打到了洪荒古地。可进入洪荒古地之后我们就停手了。”

“因为我们发现洪荒古地并不是一片荒芜，这里有着生命，而且并不是我天界的生灵，而是洪荒异族。”

李牧一呆，心中暗道：“原来那位仙帝叫做端木。”

妖帝残念道：“我和端木一进入洪荒古地神念便感知到了混沌异族，同时混沌异族也发现了我们。一开始我们想要和混沌异族沟通，可对方却直接就发动了攻击，几名混沌异族的高手围攻我和端木。对方也都是仙帝境界，我们两人联手，可依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时候，我和端木便打算先离开这里。可等我们往洪荒古地逃，却发现根本出不去。”

“这个地方有着特殊的禁制，只能进，不能出，哪怕是仙帝妖帝也不例外。”妖帝残念说道，“我和端木无奈，只能和对方死战到底。最终我战死于此，而端木则被他们抓走。”

听到这里，李牧忍不住问道：“你是说，那位端木仙帝还没死？”

“是的。”妖帝残念道，“他并没有死，所以才有了你走过的那条路。死在那条路上的人都是后来我们妖族和你们人族派进来的人，他们也被混沌异族发现，发生了惨烈的大战。”

“妖族高手为了给我报仇，被混沌异族杀死，人族高手则想要救端木，所以前仆后继，一路厮杀，形成了那条路。”

“事实上，他们根本就不是混沌异族的对手，对方的仙帝境根本就没有出手。”

“可即便如此，那么多妖族人族高手也只能走到这里，没有人能够再往前，全都死了。”

妖帝残念的声音很低沉，如闷锤敲在李牧的心上。

他虽然没有看到那场大战，但能够想象到那是怎样的惨烈，无数高手前仆后继，伏尸于此，鲜血染红了泥土，尸体横陈了一地，在岁月中逐渐腐蚀，是留下骸骨，铺就出一条道路。

而最可悲的是，他们没能救出端木仙帝，也没能离开洪荒古地，这里发生的一切外界都不可知，令他们死的不明不白。

“那些混沌一族......”

想到那些混沌异族，李牧背心瞬间被冷汗打湿，连妖帝都被杀了，端木仙帝被俘虏，他们的实力可想而知。而且他们根本不和端木仙帝他们交涉，直接下杀手，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根本不想做朋友，只能是敌人。

想到一个如此可怕的敌人就隐藏在洪荒古地，而外界人族，妖族，神兽一族却丝毫不知，还在相互厮杀，相互利用，李牧瞬间感觉浑身冰凉，他仿佛能够看到，在未来的某一天，混沌异族冲出洪荒古地，肆虐天界，无数生灵尽皆涂炭，整个天界化为一个炼狱。

那场景，太可怕了！

“你不用担心。”妖帝残念似乎知道李牧在担心什么，安慰道，“如果混沌异族能够出去，天界早就乱了。洪荒古地外有禁制，只能进不能出，连我和端木都出不去，洪荒异族一样也出不去。”

“呼......”李牧松了口气，苦笑道，“这么说，那个禁制对我们来说还是一个好事。”

“是的。”妖帝残念道。

有那个禁制在，连仙帝也出不去，天界倒是可以安稳。

不过很快李牧就郁闷了，苦着脸道：“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出去，只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是的。”妖帝残念道，“至少仙帝境界没办法出去，如果你能修炼到超越仙帝境界，或许能出去也不一定。”

“超越仙帝境界.......”李牧无言，那得什么时候去了？何况能不能有那么一天都难说，超越仙帝境界，可不是谁都能达到的。

洪荒古地外有禁制，对天界来说是好事，对李牧来说却是坏事，他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伤心。

郁闷了一会儿，李牧忽然反应过来，问道：“对了前辈，你不是说有混沌异族吗？为什么他们没发现我？我一路走来，也就只遇到一个无头幽灵骑士，并没有见到什么混沌异族啊。”

“无头幽灵骑士？”妖帝残念顿了顿，道：“那应该就是一个混沌异族，不过已经死掉了，和我一样，只有一缕残念未灭罢了。而混沌异族之所以没发现你，其实是你的运气。”

李牧一呆：“为何？”

“呵呵，自从我和端木消失，进入洪荒古地的高手也全部死去，外界就再也没派人进来过。我想洪荒古地应该已经被列为了禁地，平时也不会有仙人进来。”妖帝残念道，“久而久之，混沌异族也就放松了警惕，平时并不派人到处巡逻。”

“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小小真仙境，气息太过弱小，还不足以引起混沌异族的注意。”

“哦。”李牧恍然，郁闷道，“可也没什么用，反正又出不去。”

哪知道，妖帝残念忽然道：“未必。那些混沌异族盘踞此地必定所图不小，这么多年来，他们多半一直在寻找办法。我也说不好，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能想到办法离开此地，到时候天界就完了。”

“所以。”他语气凝重，对李牧道，“我更希望你能够出去，将这些告诉外界。”

李牧眉头一皱，感觉妖帝说的很有道理，混沌异族就是一个定时炸弹，现在没有爆炸，但始终是个隐患。如果早一点让外界知道，还能有个准备，否则等哪天炸弹忽然爆炸了，那一切就晚了。

“妖帝前辈。”李牧传音，“我也想出去，可总不能等到混沌异族想出办法了才出去吧？”

“当然。”妖帝残念道，“所以你需要去找端木，把他救出来，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