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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 第104节

似乎对自己被冒犯这件事,全然不在意。

见他声音温和、语调平稳,顾令颜迟疑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他一双温和平静的眸子。

那里面盛着晖光与温柔。

心跳突然间快了起来,即便是先前自己不小心打了他一掌,心跳也没有这么快过,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看着面前惊慌的像只小兔子似的少女,徐晏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温声问她:“先前不是说想出去走走么?”

经他这么一提醒,顾令颜才想起来自个原本的打算,她先是愣了一下,轻声说:“多谢殿下,令颜先告退了。”

少女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转过了身子,没带半点犹豫的往梅林外行去,藕荷色的裙摆在清风下徐徐飘动,在白雪红梅的映衬下,分外的靡丽惑人。

日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梅花枝桠和花瓣,裙摆上的泥金将光线通通反照了回去,从远处看去,衣裾上不断地闪烁着晶莹。

众人都凝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片刻,目光随着她堕马髻上的珍珠步摇轻动,直到被太子转头冷冷地扫过一眼后,方才恍然回了神,状似不经意的挪开视线,同身旁的人闲谈起来。

不过片刻,筵席便恢复了先前的热闹,众人都回了自己的席位上。说笑了几句后,打算重新开始游戏。

飞花令已经行过三轮,都有些腻味了,众人便提议着要玩些别的。正商议间,朱修彤摆了摆手,说她已经饮了两大盏酒,无论什么都玩不了了。

最后众人商议的结果,是玩投壶。

一个无论男女老少都能玩、规则较为简单、上手也快的游戏。

轮了大半圈后终于到了太子,众人都看了过去,然而他却并未起身。

侍从将竹矢放到了他手边,他还是坐在位置上,随意仰靠在凭几上,脸上没带任何表情,一只胳膊撑着凭几,另一只手则从篓子里随意抽了一根竹矢出来。

稍稍偏头,以竹矢对准远处的漆壶,手臂发力掷了出去。

“哐当”一声响起,竹矢稳稳地落在了漆壶中。

旁人都是起身走到离漆壶不远处才开始投掷,只有他连位置都懒得动一下,隔着大老远扔过去,周遭的众人都忍不住开始喝彩。

但太子的神色却并未有丝毫的变化,面无表情的从篓子里抽出一支又一支竹矢,接连不断的向前掷过去。总共十支竹矢,三支贯耳,七支落在壶中。

箭无虚发。

结束后,他却未向其余人一样露出喜色,看上去反倒是有些意兴阑珊的模样,照例饮了一小盏蒲桃酒后,他站起身留下一句“走了”,随后便径直离开这片红梅林。

待太子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整个梅林里的气氛陡然间放松了些许,虽还是在宫中不敢肆意谈笑,但却挡不住有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悄声说话。

一个梳着百合髻的少女拉着身旁的人,压低声音道:“你们瞧见了没?刚才顾令颜竟然给了太子殿下一巴掌!就因为太子拦了她的路!”

“我又不瞎,自然是看见了的。话说回来,那一声可真够清脆的。”

“这都不算什么,殿下一开始那神情都懵了,最后居然没动怒,还好声好气的让她小心些。”

“所以根本就是殿下对顾三求而不得吧?都这样了还不生气。”

“也是,换做谁能忍,何况是太子那样的出身和脾性。”

“外面那些传言根本就不可信,说不定是嫉妒她而故意污蔑的。”

这一遭下来,众人也无心再玩什么游戏,要么赞叹着太子投壶技艺高超,要么低声谈论着先前顾令颜给了太子一巴掌的事。

声音在不自觉间越来越大,最后还是一旁守着的女官听不下去,猛地咳嗽了几声后,才制止住了那些继续探讨的声音。

被女官这么一提醒,众人也不敢再继续,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回过神,默不作声的低头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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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靴踏在积雪上,脚步声由此而变得极其轻微,只在雪地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太液池边,一只手拨开几簇翠绿斑竹,绕过了一条铺满落叶的小径,伴随着枯竹叶碎裂的声音,信步踏入了一方狭小的天地中。

隐在池边假山之后的一方天地,还有一块高度适中的青石板。

从前本就是个在池边赏鱼后,供人栖息的地方。

后来随着旁边的斑竹丛越长越茂盛,将这一小块地方给围了个严严实实,若要进来,便要拨开斑竹方能踏入。

“你怎么过来了?”瞧见来人,顾令颜猛地抬起眼望了过去,一下子怔在了那。

该不会是来找她算账的?

徐晏缓缓行过去,在她面前站定,轻声说:“从前幼时,你每回同我生气的时候,便会过来这座假山后面。”

他伸手替她将被风吹乱的鬓发挽到耳后,声音温柔:“这么久过去了,你这习惯还是没变。”

顾令颜的身子不可遏制的一僵,既是诧异徐晏竟然会知道,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不自觉的就来了这。

“你过来做什么?”顾令颜抿了抿唇,抬起眸子看了看他,从眼睫一直到身子,都带着点轻微的颤抖。

徐晏笑了一声,理了理自己被竹子给擦乱的衣袖,眼中带着几分随意和洒脱:“颜颜,你打了我,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

“更何况……”他脸上突然间浮现出一层委屈,低声说,“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我,总归是要对我负责的,怎么能一声不吭的就跑了?那我怎么办?”

顾令颜张了张口,眼中流露出了一丝错愕,淡声道:“我已经说了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当时一挥手不小心碰到你罢了,你也答应了的,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她那一双细白纤长的手紧紧攥着裙裾,雪白的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徐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随后温声道:“我信了你,可旁人不信,在别人眼里就是我被你给打了。”

“很痛的。”他轻声说。

她心里清楚定然是很痛的。

因为她挣扎的时候用的力道不小,挥出去时,连自己的手背都有些火辣辣的疼,更何况是他的脸颊和下巴了。

但她还是有些不明白,怎么就会不注意间打到了他,明明俩人挨得不该有那么近才对。

“是令颜的不是,还望殿下恕罪。”她要起身给他行礼赔罪。

总归打都打了,再想那些也没什么意义。

但肩膀却被按住了,根本就起不来。顾令颜不由得问道:“徐晏,那你说该怎么办?”她蹙了蹙眉头,试探着说,“那我让你打回去,成不?”

竹林随着朔风晃动,徐晏忽然间就笑了。那一双黑眸幽深沉沉,其中似有暴风翻涌卷起,他摩挲了下面前少女的发丝,莞尔笑道:“颜颜,我怎么会舍得打你呢?嗯?”

顾令颜的心尖忍不住颤了一下,微微偏了头想要躲开他的触碰,心跳声不断的在耳畔响起。

他应当是刚刚饮了酒,清甜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鼻息间溢满了蒲桃酒的味道。

“可你既然都打了我,那总归得对我负责吧?”徐晏身子弯了弯,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她,温声道,“颜颜,你不能这个样子的。”

顾令颜颤着声音唤他:“徐晏……”

“在这呢。”他拉着少女的手覆在自己的面颊上,垂眸凝望着她,“真的很痛。”

他的声音很笃定,连带着她也不知不觉的感受到了痛感,似乎那痛意从他脸上传递给了她的手心。已经过了好半晌,此刻竹林里头的光线又暗,看不到他脸颊和下巴上有红肿的痕迹。

徐晏倾身向她凑近过去,那股蒲桃酒的气息愈发的浓烈了,他轻声说:“颜颜,你说该怎么办呢?”

他伸手轻轻扣住少女的后脑,随后缓缓俯下了身,低下头攫住了对方如春日桃花般娇嫩的唇。

第116章 我是一个很小气的人……

假山挡住了池面上拂过来的风, 竹林轻晃,落叶纷飞。

他的唇很凉,同今日扔雪球时团在手心里的雪一样, 冰寒刺骨的温度瞬间覆了上来,将她整个人给缠绕包裹住,不留一丝一毫喘息余地。

周身全部萦绕着他身上的苏合香的浓烈, 还有蒲桃酒的清甜,顾令颜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一张细密的网中, 沉浸在他凛冽的气息下。

徐晏俯首低眉, 两只手轻轻将她禁锢住, 一开始仅仅是轻轻啄吻, 从唇角一直到蜜一样的唇珠处, 一下又一下的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不过须臾, 或许是半日。顾令颜能够明显感觉到他唇瓣温度的上升,由原本的冰凉, 逐渐变得灼热,几乎要将她给灼伤的那种热度。

他刚开始只是小心翼翼的轻啄, 生怕弄伤弄痛了她, 等到发现她并无不适后,胆子便逐渐大了起来, 想要索取更多。

一点一点的试探触碰,随后缓缓地深入其中, 动作很轻缓、很悠长,带着几分谨慎和小心,连身子都是紧绷着的。扣着她后脑和肩头的手也只是轻轻放在那,不敢使上半分力道。

由最初的青涩到现下的驾轻就熟, 他用了不到一刻钟的工夫,和他学骑射诗书一样的快。

似乎总有人,无论学什么东西都是那样的迅速。

很快就能掌握一门新的技能。

感受到她的呼吸逐渐加重,身子也愈发的僵硬起来,徐晏松开对她的禁锢,从这个悠长的吻中抽离出来。随后伸出手,将少女搂在了怀中,轻声道:“颜颜。”

嗓音嘶哑,低沉动听。

“徐晏,你松开手!”顾令颜心里有些不太高兴,奋力挣扎了几下,却猛然间发现倘若他真想做些什么,自己和他之间的力量,根本不可能相提并论。

太过于悬殊了。

徐晏揽着怀中少女,将下巴轻轻抵上她的额头,触碰着柔滑如缎的发丝,闷声道:“不放。”

“你先别动,就一小会,一小会而已。”

顾令颜都惊呆了,忍不住问:“你怎么可以这样?”声音带着几分质疑、惊怒,更甚至于,还夹杂着几丝委屈在里面。

她是该委屈的。

越是这么想着,她便愈发的难受,不大一会眼眶便酸酸涩涩的,里头有了一点湿意。

“颜颜,对不起。”他抚了抚顾令颜的发丝,温声说,“都是我不好,别生气了,不生我的气好不好?”

一面说着都是他不好,一面又说着让她别生他的气,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坏!

顾令颜没说话,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透过几层布料,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心脏不断地跳动着,似乎比平常的心跳要快上些许,也更加的深沉稳重。

他又低低地唤了几声,但顾令颜并没有应,而是缓缓阖上了眼睛。

一点点泪意涌出来,全都蹭到了他的绛纱袍上。因冬日的衣衫隔了好几层,倒不至于完全浸透。

故而徐晏也未曾发现端倪。

察觉到她有了些许的困倦之意,徐晏用宽阔的手掌轻拍了几下她的背,仿佛是在哄稚儿休憩一般的温声哄劝。比起以往的桀骜和嚣张,声音一下子沉稳了下来。

“颜颜,你不能就这么不管了的。”徐晏搂着她的肩膀,大掌紧紧贴在她的胳膊上,低声道,“那么多人都瞧见了你打我的样子,你若是不管我了,我的脸面该怎么办?”

“大家都看见了的,你得负责。”

他说话时,顾令颜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的振动,声音仿佛不是从他口中发出的,而是从那坚实有力的胸膛里传出。

顾令颜抿了抿唇,淡声道:“有什么区别吗?打都打了,难道我管了你就有脸面了?”她有些难以理解他的话,他没了脸面在于被她打了,又不是因为她打了后丢下他不管。

再说她之前也道过歉,阐明了是自己的无心之失,也是他说无碍的。

现在却又口口声声说着要让她负责。

果然,男人的嘴,一丁点都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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