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伪装成狱卒,跟着带头人一路走来,竟无一人出声。
走下石梯,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赫然是灯火通明的一个个牢房,人躺在里面如同动物一般。
右侧靠墙的地方是一个刑架,旁边设有火盆、烙铁……等各种刑具,在这阴森的天牢之中又平添了一份诡异。
“凝香!”玉面环顾四周总算是找到了来人。
闻言,神情空洞瘫坐在地上的李凝香抬起头来,披头散发,浑身是伤,声音弱小带着一丝沙哑:“……玉面。”
玉面听到这话,忙走过去,打开牢门就将李凝香抱在怀里:“可还好?”
遍体鳞伤的李凝香明知道这样有些不妥当,却没有力气来推开玉面。
朝他看一眼,声音断断续续:“我、没、事。”三个字,却似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
玉面见惯了她平日里俏皮可人,自信勃勃,可曾见过她这副模样?当下也是觉得心中一痛,竟鬼使神差的用额头靠了靠她的额头:“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也不知道李凝香是否听到这话,当玉面看向她的时候,她已经昏死过去了。
玉面拿出一叠银票来递给眼前的狱卒,语气立刻恢复:“派人给她治伤,好生照顾,好处少不了你的。”那狱卒知晓眼前之人深得皇上尊敬,自是不敢得罪,当下便应下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却能在玉面公子心中留下好印象,何乐而不为?
玉面离开天牢立马就坐上马车连夜赶往易秀山。
论起江湖门派,这易秀山的中南派也是十大门派之一,而且离京城最近,展开救援是再合适不过了。
连夜敲开了中南派的大门,徐长风知晓是玉面公子,也是心中诧异,却还是亲自接见。
“在下徐长风,敢问玉面公子深夜前来有何贵干?”徐长风朝他看一眼,开口询问。
此刻玉面也是顾不得这些虚礼了:“十万两,帮我救个人。”玉面手中十万两银票直接放在桌上,神情有些凝重。
徐长风与兄长对视一眼,也是有些纳闷儿:“不知到底是何人,值得玉面公子下此血本。”
玉面也不隐瞒:“城中的妙手神医,此刻的八王妃。”
一句话,直接让徐清风站起身子来:“你说的可是那女扮男装的妙手?”
见她反应巨大,玉面点点头:“妙手进宫为太子看诊,被人拆穿身份,犯了欺君之罪。此刻在天牢之中饱受折磨。”
这兄弟二人对那李凝香本就有所好感,此刻听闻她被如此对待,更是表情凝重着急不已。
徐长风将银票往前一推:“这妙手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这事儿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至于这银票玉面公子还是收回去吧。”
听他如此说,玉面不免有些诧异,凝香居然连江湖门派都有所结交。
“掌门还是收下吧。”玉面话音刚落,便听得徐清风开口:“妙手乃是我们中南派三掌门,既是自己人,自然不必如此。”
玉面听他如此说,便不再坚持,众人挑灯夜战商量起对策来。
东宫……
太医院的众多太医都聚集在东宫,就连政务繁忙的皇帝都夜夜在此守候,整个人憔悴不已。
“皇上,这药喂不进去了!”一个小太监慌忙跑出来禀告。
皇帝满眼担忧:“怎么会喂不进去?”
“太子已经无法自己吞咽了。”那小太监也是知晓此刻太子也是靠这些药汤吊着一口气,倘若当真是喝不进药,怕是……
“朕的麟儿!”皇帝一拂袖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上,闭上双眸,强忍着泪水。很快便恢复如常,脸色铁青的转过头来,怒视着那跪在地上的一大堆太医:“全部都是窝囊废!倘若太子救不活,你们就给朕陪葬!”皇帝这次是真的怒了,怎么这药越喝还越不行了呢?
其中一个老太医颤颤巍巍的站出来开口:“皇上……太子这病症我们见所未见啊,只能依照古方来试药。倘若不是这些日子一直服用汤药,怕是太子早就……”说到这里老太医住了嘴,但意思大家却都明白了。
皇帝又何曾不知道这个道理?但自己却不能眼睁睁看着麟儿就这样没了啊……
“朕不管!倘若治不好太子,朕便诛你们九族,统统给朕的麟儿陪葬!”皇帝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拂袖离开,再也不愿意多看那孩子一眼,仿佛多待一刻便会克制不住眼泪老泪纵横。
太医们自知没了活路,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心中慌乱,只盼着有奇迹出现。
天牢……
那狱卒因为得了玉面好处,所以也是照顾起了这李凝香来。
此刻见她脸色难看,便悄声开了口:“王妃……我听说今日太子病重,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是要让太医院的太医们都陪葬呢。”
李凝香一边啃着手里的馒头,一边叹气:之前便跟他们说了,这太子的病不能耽误,结果都不相信自己,让那些庸医乱来,此刻倒是急了。
到了这时候,怕是自己都没能力一定能保太子周全了。
“倒是可怜那些太医了。一把年纪还担惊受怕的。”太医院之前李凝香也是去过的,里面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医者。一世英名居然直接毁在了这太子身上,估计也是被气得够呛。
狱卒四下看了一眼,这才小声开口:“谁说不是啊?这帝王喜怒无常的,谁能摸得准心思?而且这次太子的病症太过奇怪,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李凝香知晓这事儿,但无奈无法前往救治,也只有摇头叹息了。
御书房……
近日太子病重,朝中大臣们都是老狐狸,给这皇帝的折子都是尽可能的报喜不报忧。
但却有人不知死活的来给这皇帝上书。
皇帝看着折子之中有着一张白纸心中疑惑,拿起来一看便怒气冲冲:“放肆!”
伺候的小太监被皇帝这两个字吓了一大跳,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