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心疼
不知道是小姨的叫声还是琪芳的，在这一刻，付西西都听不到了。
一双盈眸顷刻间像是没有了任何的情绪，只剩下了断片与失神。
下一刻，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唐慕凡来了，终于来了。
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
“老公，你……”
疼么？告诉她，很疼对不对？
她的心像是在这一刻也被那重物击中一般的疼痛，想去看他有没有事，可却发现手已经颤栗的无法动弹。
她宁愿自己承受那一下，也不要他替她挡。
江雄看着这一幕，没料到会唐慕凡会及时赶到，虽然说不顾忌这男人，可他毕竟是伤了对方，情况越来越复杂，还是先走，那个婊.子，之后有的是机会带走她！
琪芳看着江雄走了，才敢出声，忙哭腔着上前——
“表姐夫，你没事吧？我们，我们快去医院！”
说着，她就想伸手去碰那男人的手臂。不想——
“你别碰他！”
付西西不知道哪里来的恨意，使劲推开了琪芳的身子。
她不要，不要任何人碰她老公！
尤其是琪芳，她恨死那个可恶的男人了，更加讨厌这个表妹！
要不是因为她，家里怎么会变成这样，母亲怎么会昏迷，唐慕凡又怎么会……
女人咬着牙，一副愤懑中却委屈的样子，她讨厌自己的无能，讨厌自己的怯弱，更加讨厌自己的行为。
那死死咬住的唇已经开始有些泛红，却是男人温暖依旧的大掌抚过她的额头，声音暗哑——
“我没事，别咬，会疼。”
真当自己是小狗，还是一只爱咬自己的小狗。
付西西只觉那难以用言语表示的情绪在她的胸口堆积，他说会疼，却是在替她说。
唐慕凡，你是故意的，一定是。
现在这样，比那椅子打开我身上更让我疼。
她不要，不要这样的疼痛，会让她喘不过气，让她在自责与感动中徘徊。
不是这样的，在这段婚姻里，她似乎……都一直被他保护着，
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带给唐慕凡。
这样的她，真的值得他这么完美的一个人所付出的一切么？
第一次，付西西觉得，她是一个不合格的妻子。
……
咖啡厅里，沈安言就这么一直静静的坐着，咖啡厅里的顾客来来往往，只有她，依旧像是没听到时间的走动，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何沁秋的电话，催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索性关了机。
她知道，晚上回去，免不了一顿骂，甚至是羞辱。
可她早就不在乎了。
因为她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就在刚才，那个男人不留余念离去时一同带走了。
慕凡，就连一句再见也不愿说，就匆匆离开。
是面对我，让你一分一秒都无法忍耐么？
还是因为说再见，是怕与我的再次相见。索性不说，再无言语，再无交集。
呵，你还真是……懂得了狠心。
……
医院里，付西西看着正在打点滴的母亲，虽然人是清醒了，但差点造成休克失去呼吸。
琪芳和小姨都受了皮外伤，上了药后都来病房里守着李珍。
“西西，你的脸怎么了？”
李珍醒来后就看到女儿右脸上的红肿，虽然散了一些，但还是很明显的红印。
“没事，妈。”
她能有什么事，比起那重重一下的疼痛砸在唐慕凡身上，她脸上这一巴掌，根本就不算什么。
“姑妈，我……我对不起你。”
琪芳又哭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哭了。莫名的，让付西西觉得好烦，真的烦透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才是受伤害最大的人，那种畜生，真的该造报应！”
李珍只要一想到下午房门直接被踹开的场景，她就气得直咬牙，那个江雄还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进来就砸，推到了她，还打琪芳，一个劲的暴戾，简直是让李珍痛恨。
“小西，你……你还是快回去休息吧，今天真的是对不住淮……”小姨的话说到一半就卡了，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该说的话，也就住了口。
而付西西，冷着一双眼眸，第一次对这对母女有这样鄙夷的神色。
知道这种事不能被母亲听到所以住口了是么，呵，怕母亲也讨厌了她们母女吧。
“对啊表姐，姑妈今晚就让我们来照顾，你回去敷一下脸吧。”
琪芳也小声说着，却不敢抬头看女人一眼。
付西西出了病房，就看到在走廊上等她的丈夫。她没有说话，只是牵住他的大掌，就往电梯那里走。
似乎急匆匆的要赶去什么地方。
却是坐上车她只说了两个字——
“回家！”
而后又是一遍更加清晰的声音——
“立刻，马上！”
仿佛这医院，她丝毫不想待，可却又不像。
回家的路上，夜色朦胧，女人没有去看他，而是一直看着窗外，像在想着什么。
直到回到公寓，才关上门打开灯的那一刻。
付西西扔下手里的包，听到包掉在地上的声音也不管，转过身子就伸手去解唐慕凡的衬衫。
这突然的热情，似乎让男人有些意外，却也只是轻微了之。
勾着菲薄的唇，笑得邪肆——
“别急……”
这小家伙倒也是第一次这般急促，动作不免有些粗暴了一些，像是这衬衫与她有仇一般，恨不得撕了它。
嗯，这么热情啊，不过他倒是喜欢得很。
听到唐慕凡轻笑的声音，付西西充耳不闻，继续自己的行为。
直到那衣衫褪下，在男人勾笑以为小女人是要投怀送抱时——
付西西跨了一步，轻盈的身子绕到了男人身后。
而当唐慕凡意识到她在做什么时，那背上已有了她指腹的温热。
付西西看着男人背上那红印，很大一片，已结成了淤青。
咬唇，抑制一天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付西西，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她的手指只是轻微的碰上那被伤到的地方，就吓得缩回手，生怕他会疼。
“对不起……”
垂眸，她甚至已经丧失了语言，只剩下了这三个字。
唐慕凡转过身，将那自责的小女人扣入怀中，亲吻，从她的眼角，一点点将那泪水吻过。
“疼么？”
那右颊上的红印也是让他心疼，付西西不断摇头——
“不疼。”
“说谎。”
他却吻过她的唇，声音低哑，带着几许凉薄。
而女人抬眼，对上他深邃中透着温情的眸子，也问道：
“那你疼么？”
“疼，”唐慕凡大掌捧起女人的脸颊，他的笨狗，他都舍不得伤她一丝一毫，却被他人伤了，怎么能不疼呢。
“心疼。”
嗯疼，却是心疼。
小手环住他的腰身，头贴在他的心口，一字字带着低泣——
“我也心疼。”清晨，初阳的第一抹光芒投入窗内。
早早睡醒的女人手支着小脑袋，看着身边的男人，也不知道这厮是醒了还是没醒。
悄悄凑近，这睡颜简直是没谁了，她的老公就是连睡着的模样都能那么完美。
啧啧，付西西舔了舔唇，每天都会被自己老公给帅醒，被胖子知道一定又说她是花痴了。
不过从现在开始，她只对唐慕凡犯傻。
轻盈的手指，好奇地靠近男人那俊逸非凡的五官，这睫毛真长，比自己还要好看，真的假的逼？
触碰到那睫毛时，对方微微蹙了蹙眉，付西西忙抽回手，立刻趴在他胸膛上，闭上眼睛。
直到唐慕凡那淡淡带着温度的声音传来，她才狡黠的睁开眼睛。
“小坏蛋。”
小坏蛋吐了吐舌，似乎一点也不想起床，就这么靠在他身上，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也是一种很美好的事。
“呀，老公，我的戒指不见了！”
女人伸出白皙的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没了。
付西西佯作迷茫，用极为无辜的表情看着唐慕凡。
见他重瞳一眯，她才笑嘻嘻从身后拿出那银戒——
“开个玩笑嘛。”
不过昨晚她洗澡的时候还真是差点找不到了，嗯，当时就想着，要是找不到了，就让唐医生重新买一个贵一点的！
“付西西，你欠收拾了。”
敢这么耍他，虽然这笨狗演技着实烂，他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她立刻招了。
“略略略……”
女人却是吐吐舌，更加肆无忌惮，仿佛在说，就是欠收拾，你能怎么着。
跳下床，付西西竟然十分故意的掀了被子，佯作惊讶，低叫——
“呀，老公，你怎么不穿裤子呢！”
说完，就扔下被子，做贼心虚的跑去了浴室里洗漱。
唐慕凡：“……”
因为大清早就捉弄了靳默认分卷[16]医生一把，让付西西心情大好，就连吃早餐时，都是哼着调调的。
“老公，公司派我去G市跟着一个助理去谈合同，你说我要不要去啊？”
付西西从没想过，自己有天也能去出差，听着就很高大上，她不过是个小主管，怕自己不适合。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就去吧。”
“嗯，可我有点不放心……”
不放心母亲，更多的，是不放心琪芳。
先不说那个江雄，就是琪芳那个人，她都觉得不可信。
付西西还记得昨天江雄的话——
是这个婊子出轨在先，我不会跟她离婚！
如果江雄说的是真的，那她真的，需要多个心眼了。
尤其是，琪芳看唐慕凡的眼神，怪怪的，反正让自己很不舒服就是了。
“不放心我？”
“才不是呢，你一个大男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虽然嘴巴上是这么说着，但内心却在说，就因为你是男人才不放心。
她现在，不仅外患，还内忧呢！
“可老公，你说现在怎么办呢？我们，还要不要管小姨家的事？”
不管，母亲那里一定过意不去。可管，现在都闹成这样了，家都被那暴力男差点拆了，再管下去，只怕……
“我会处理的。”
“嗯？你怎么处理啊？”
付西西一愣，拜托唐慕凡连江雄是谁可能都没摸清吧，更不用说处理这件事了。
“总不能以恶治恶，找几个人堵了江雄，逼他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