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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当然了。汪令飞允不允许是一回事,如果事情不妙,他肯定还是会跑的……咳,一回生两回熟,跑不掉再说。

算盘打得溜,周孟言面上还是很慎重地说:“我没有杀银月。”

汪令飞挑挑眉:“既然有时间,你把事情从头到尾和我说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

周孟言对他的能力是信服的,略去了钟采蓝那一环,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都和他说了一遍。汪令飞听着,表情渐渐微妙起来:“也就是说,你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认定了聂之文是凶手。”

“他今天亲口承认了。”周孟言眼眸一沉,“他承认了。”

汪令飞摇了摇头:“先不说没有别人听到,就算他真的说过,也可以说是为了保命的权宜之计,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密码箱里的东西不是录像,你就冤枉了一个好人。”

“如果里面的东西不是,那也只是没有证据,他肯定就是杀害银月的凶手,我不会弄错。”周孟言很是笃定。

可这样的人汪令飞见得多了,不知多少受害者的家属言辞凿凿自己的亲人是被某某某杀害,然而属实的又有多少呢?如果人人都能断案,又要警察来干什么。

不过,周孟言倒是奇怪,他前期的行动都还算理性,唯独对聂之文穷追不舍……他究竟是急迫地想要为自己洗刷嫌疑才找了一个“凶手”,还是直觉就是聂之文?

直觉这种事,汪令飞也是信的。

他不知道的是,周孟言不仅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钟采蓝的直觉,她这样一个小心翼翼连吃顿饭都要和人家掰扯清楚的人,会突然认定一个人是凶手,那她就应该有很大的把握。

她是故事的创作者,她的直觉,也许就是现实。

他愿意赌一赌这个可能性。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周孟言也没有避开汪令飞的意思,直接接了起来:“hello?”

那头的人说了很长一段话,周孟言边听边点头,唇边露出了点笑意,等挂了电话,汪令飞就问:“查到什么了?”

“查到了聂之文在美国的一些资料。”周孟言问,“借一下电脑可以吗?”

汪令飞很爽快:“行,给我也看看。”

周孟言先把收到的邮件转发了一份给钟采蓝,原本想要问问她那边如何,可想到在汪令飞家里,还是克制住了,先把附件逐一下载下来。

原件都是英文,汪令飞看了两眼,指使他:“翻译一下。”

周孟言一目十行,边看边解说道:“这是聂之文的档案,他读中学的时候就被人指控滥用药物——不是给自己,是给同学,害得一个同学进了重症监护室,幸好后来救回来了,而且查明他对聂之文有欺凌,最后达成了和解,撤销了指控。”

汪令飞眉头紧皱:“滥用药物?”

“应该是惯犯。”调查者对得起高昂的价格和业内的名气,不仅弄到了本该被隐藏的未成年档案,还联系到了聂之文过去的同学,整理他们的口供,写了一份报告,周孟言边看边道,“有个叫jolie的女生说聂之文曾经在一次聚会中给她下药强-奸了她,但是那天大家都喝醉了,没有人相信她,她也没有提出控告。”

说到这里,他不禁想起几个小时前在书房里发生的一切:“聂之文应该真的很喜欢使用药物,当时他从保险箱里拿出来的就是不知道什么药剂。”

汪令飞看着他:“我记得高银月死的时候体内就有spring?”

“以聂之文的经历,要拿到这种药并不稀奇。”

汪令飞是个干脆利落的性格,一听就马上打电话给白桃,询问她是否在聂之文家中发现了spring。

白桃现在就在聂之文家里,她带来了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保险箱里什么都没有,空的。”

周孟言一怔:“什么都没有?针筒呢?”

汪令飞开了免提,白桃听见了他的问题:“什么都没有,你说针筒里的药水洒出来了对吧,可地上只有血迹。”

周孟言皱紧了眉头,幸好白桃马上就说:“但是!你很幸运,我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坨纸巾,湿哒哒还有点绿,看这颜色,有点像spring,我已经叫人去化验了,十有八-九就是,不然好端端的抹掉这个干嘛?”

虽说如此,可有spring又怎么样?根本不能定罪。

周孟言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偏偏这时,戴眼镜的小姑娘进来了:“汪队,箱子打开了。”

打开了?周孟言心脏砰砰乱跳,不是兴奋,是觉不妙,看到那个密码箱,竟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激动,反而迟疑地不去打开。

汪令飞瞥他一眼,没他那么多顾虑,一把就把箱子掀开了。

密码箱里装着东西。

只可惜,并不是和录像有关的任何电子产品,而是几支药剂,几瓶药片,统一都没有任何标签,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周孟言的心咚一声沉到了谷底。

作者有话要说: 感受到大家对于我断章的赞扬了,感谢~~不过加不加更都没有意义啊,就是靠每一章的悬念吸引大家第二天继续来看嘛!如果没有这个吸引力了,那也就意味着我写得很失败_(:3」∠)_

我们明天见啦~

☆、第64章 峰回

聂之文坐在拘留室里, 明明面前空无一人, 他却还是坐得端正, 一看就是教养有方。

白桃来过一次,说请他配合调查, 问了他很多问题, 又说要去他家里看看。他微笑着都同意了,像极了一个积极配合警方工作的好市民模样。

可他心里知道, 白桃是对他起了疑心, 怀疑高银月的死和他有关。

对此,他真的有几分惊讶,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是花瓶的女警察,脑子还不笨。然而,纵然如此, 他也不觉得白桃能找到些什么,毕竟,他做这些事,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

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聂之文陷入了回忆。

读初中之前, 他不过是普通孩子,只是性格孤僻了些,人又瘦小,班上的男孩子一起打球疯玩也不乐意叫他, 但那个时候,父母还在,纵使总不在家, 他还有个哥哥,日子也不难过。

可是谁想到一场事故,带走了父母,也把他带离了故乡。

一开始,也以为国外的月亮比国内的圆,可真去了才知道,异国他乡,哪有那么容易。

班上的同学都比他高比他壮,对于他们欺凌,他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时候,他心里发誓,一定要报复回去。

打不过人家,便想着从别的地方下手。

有一天,他去了哥哥的实验室,偷偷取了几粒药攥在手心里,大学的实验室,管得也不严格,竟然叫他轻易得了手。

隔日,他便把胶囊旋开,将里头的药粉洒在了欺负他最厉害的人的水杯里。

一粒药自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可聂之文不急,一日复一日,耐心坚持了一周,终于,数学课上,意外发生了。

这个一米八高170斤重的同学满脸红疹,呼吸困难,几乎瞬间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老师和同学都吓坏了,连忙把他送进了医院。

他没有想到会如此简单,那几粒小小的药丸居然蕴含着这样大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解决掉那么一个庞然大物。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悄悄苏醒了。

下一次,是在高中,他喜欢上了一个金发的洋妞,虽然很多人嘲笑金发姑娘只是花瓶,可她成绩很好,待人友善,还是拉拉队长,很受欢迎。

只可惜眼光不怎么样,竟然拒绝了他,还说她喜欢的居然是个空有外表的大块头。

看到他们在校园里接吻的时候,他嫉妒得要发疯,发誓一定要把她得到手。

机会很快就来了,一次聚会里,他递给了她一杯饮料,加了一粒小小的药丸,然后计算好时间,在快散会时把她带到了偏僻的房间里,得偿所愿。

为了纪念这一个“美好”的时刻,他拍下了她的照片。

这张照片在她来找他算账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最后此时不了了之。

药物、照片、心理学、催眠……他对控制着了迷。

一开始,他还知道要找容易下手的目标,可后来胆子越来越大,每次征服一个目标,就觉得自己的掌控力又增强了一分,到后来,他已经不那么谨慎了。

那一次差一点点就出事了,好在兄长的生意已经有了起色,赔了一笔钱了断,为了脱身,他回到了国内,再度选择了一个没有什么难度的姜雪。

这种女孩子,好像从来没有男人对她们好过一样,他只不过顺路送她回家,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赞美,她便红了脸颊。

撬开她们的心扉,就好像是掰开蚌壳一样,一旦打开,里面的东西便任他索取。

他没过多久就厌了她,已经被征服了的女人就好比是买回来的书,放在架子上的手办,不允许它们被人夺走,可也失去了新鲜感,何况,他又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目标。

高银月着实是个美人,比起金发碧眼的洋妞更得他的喜欢。而且,那个时候被抑郁症困扰的高银月,就好像是一个即将碎裂的水晶人偶,美丽而脆弱,他为她深深着迷。

几次谈话下来,他很快就知道高银月有个很喜欢的男朋友,人一旦有了软肋,就容易掌控,她不想让那些录像被她男朋友看到,就只有一次次妥协。

他很轻易地占有了她的身体,可迟迟没能攻下她的心防,甚至,他发现她慢慢好起来,想要脱离他的掌控了。

这让他很是恼怒,他勒住她的脖子,直到她害怕求饶为止。

6号晚上她过来,摆低了姿态取悦他,告诉他她愿意和男友分手和他在一起,只希望他不要把录像外传,否则她的前途就会毁于一旦。

他答应了,他明明答应她了!可她想的,竟然是录下他存放新录像时说出的密码,想要把录像夺走。

这是背叛,不可饶恕的背叛。他一怒之下,再次勒住她的脖子,然而这一次,她没来得及求饶,就真的咽了气。

她的尸体慢慢冷下去,他的理智回笼,很快思考该如何应对,这并不难,他有一个很好的嫁祸对象。

一切都如同他预料的那样展开,半个多月了,警方满世界追捕一个无辜的人,他没想到事情会有那么容易。

太简单了,这个世界上愚蠢的人,怎么这么多?

可没有想到白桃兜兜转转,居然又来找他,他不知道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只好临时描补,反正他也厌了姜雪,正好让她替自己完成那个不在场证明,而他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一笔不多的钱罢了。

还记得她跳楼之前和他说:“之文,我真的爱你,你看在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开你的份上,好好照顾我的爸爸妈妈。”

他笑着说:“你让我满意,我也会让你满意。”

她跳下去了,他的不在场证明就没有被翻盘的一天,而且,国内知道他这些事的人,都死了。

他又有了新的目标。

对于钟采蓝,他说不上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更像是权衡之下的一个选择,她比姜雪漂亮,又比高银月好掌控,更难得是就在松容,家人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更是放心。

如果顺利,娶她也无妨,正好有个完美无缺的挡箭牌。

这一点,他是在听闻了赵卓越的事后想到的,姓赵的藏得可比他好,他愿意虚心吸取一点经验。

聂之文想到这里,不由朝门外看了一眼,外头传来钟采蓝的声音:“我能进去看看他吗?就说几句话可以吗?”

“抱歉,这是规定,小姐你还是回去吧。”

“那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等调查完就可以了。”

听着听着,聂之文的唇角弯了起来,心想,他果然没有看错,不管是真的对他动了心,还是记挂着那次的救命之恩,接近钟采蓝的选择是做对了,而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也足以博取她的感激和好感。

他并不知道,这番话是钟采蓝故意在门外说给他听的。

照理说,周孟言已经拿到了密码箱,事情很快就可以结束,她没有必要继续做戏,可不知为什么,这几个小时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一点都没有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在这个案子上,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宁可多费一点力气,也要把戏演得再完美一点。

她就是这样一个思多想多顾虑多的人,改不掉了。

口袋里的手机微微一震,一条消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