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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她每次来大姨妈,都是最开始的时候量多些。今晚若是量多了,用一堆卫生纸垫在下面肯定不舒服。万一沾染了床单,她会更加烦燥。

诗琳经期前后,情绪向来是烦燥不安的。

她在客厅来回踱了几步,坐到沙发前打开了电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管了。

池焱洗澡非常快,十几分钟就洗完了。

他湿着头发,裸着上身,只腰间系条浴巾便走了出来。

诗琳对帅哥出浴图目不斜视,反正来了大姨妈,今晚两人是没办法做到床头吵架床尾合了。

池焱见她在看电视,便走到她身边说了句:“你等会儿,我帮你想办法。”

诗琳回头,视线莫名的看了他眼。

就他,会想什么办法?

池焱已经转身,趿拉着拖鞋进了旁边的客卧。

诗琳收回视线,继续盯着电视屏幕,她正在看综艺台,里面全是明星,打闹逗乐,看个乐子而已。

看了约莫有二十左右分钟,池焱再次走到了诗琳身边,这次,他手里多了样东西。他手心托着那样东西递到诗琳跟前,口气非常犹豫的问:“能凑合么?”

诗琳从电视里移开目光,转而去看他手里的东西。

粗针大线做的奇丑八怪的东西,诗琳抬起惊诧的眼睛,问:“这是什么东西?”

池焱抿抿唇:“我去买卫生棉的话,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两人一起去,我又觉得大晚上的不方便。索性这一夜你将就些。”

诗琳有些口吃:“你,你,这是,替我做了卫生棉?”

池焱认真的强调:“准确的说,是卫生棉的代替品。”

第66章

诗琳盯着手里的的东西, 震惊得无以复加。

棉布的, 形状跟夜用的卫生棉差不多,也带着两个大大的翅膀,但只是形似, 它比起卫生棉来要难看一万倍。诗琳用手捏了捏,中间软绵绵的, 好象是夹着棉花。四周都是用红色的线歪歪扭扭的缝起来的。如果再加上层粘胶, 应该算得上卫生棉的同类。

池焱一脸的坦然, 他跟刚才一样,裸着上半身, 屋内虽然温暖,可诗琳看着他, 还是感觉浑身凉嗖嗖的。

“棉布是洗过的床单, 很干净的。要不然, 你先试试?”池焱腰间的浴巾有松垮的迹象,他抬手系了下, 动作随意而自然。

诗琳犹豫了半天, 拿着这件怪异的东西去了洗手间, 换下厚重的卫生纸,诗琳提起裤子,豁然感觉舒服了许多。唯一的缺点就是走动间, 会感觉到它有移动的倾向。但比起鼓鼓囊囊的一堆卫生纸, 它还是进步了许多。

池焱就站在门口等着, 见她出来, 投以问询的目光,诗琳手抚额头,说了声:“还行吧。”

池焱唇角微微勾起来:“那我再帮你准备几个。”

他转过身,走回客卧。

诗琳在原地站了会儿,出于好奇,跟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诗琳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床上,一床被子被大喇喇的剪开了,露出里面的棉絮。被子旁边,是胡乱摊着的床单,可以看到新剪开的豁口。再旁边,是一把长长的剪刀和一个红色的线团,线团上面插着一根穿了红线的针。

看来,这些就是池焱做卫生棉的所有工具了。

诗琳咽了咽口水,走到床边,用手抓起还锃新的被子,不可置信的问:“你,你把这个给剪了?”

这被子可是牌子货,少说得几千块钱,他掏上一剪子,一分钱不值了。用这钱去买卫生棉的话,少说也能用上个十年八载的。她这老公,不知道是脑子短路了还是秀逗了,竟然做出这种本末倒置的事情。

这么费事巴拉又浪费的,还不如一个电话让人送货上门呢。

诗琳无语极了。

池焱挑眉,邀功似的举起自己的右手,食指指尖处正往外冒着一点血滴,看来是针线无眼,他不小心挨了针,“没拿过针线,没想到这么难。”他把手指伸进自己的嘴里,轻轻咬了咬,“哎呀,十指连心,这世上还真没有轻松的事情。”

诗琳撇撇嘴,貌似明白了池焱的心计:“你不会是跟我表演‘苦肉计’吧?”

一个电话能解决的事情,他偏不,非要搞得这么复杂。又是剪被子,又是造床单,最后还勉强自己操起了针线。就他这个针法,实在是惨不忍睹。

诗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行了,别表演了。我先申明,我没消气。”一个堂堂大集团的老板,竟然用这种方法讨老婆开心,诗琳觉得这种行为幼稚至极。

诗琳伸手去叠剪开的被子,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不懂事,一点儿也不知道珍惜和节约,闭着眼睛瞎造。

池焱却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别整理了,横竖开了头,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你去看电视,我继续帮你做几个。”

池焱把被子往床头那里卷了卷,扯下一块棉絮,拿着剪刀比量着,看从哪里下手。

比量了会儿,他还表情认真的问:“刚才的那个尺寸怎么样?我可是在网上搜了大约的尺寸,照着常规夜用的做的,你说,需不需要再加长点儿?”

诗琳拉过椅子,坐到他对面:“稍微大点儿吧。”她认命般的叹了口气,“棉花再厚一层更好。”

池焱剪好两块棉布,然后再剪好棉花,三者夹起来,笨手笨脚的开始缝。

他拿针的姿势很别扭,跟拿着根棍子一样,穿上穿下的,看得诗琳心惊肉跳的,就怕他一个不小心,自己把针捅到了自己个儿的肚子上。

“要不我来?”诗琳忍不住想伸手。

”不用,我乐意为夫人效劳。“池焱唇角含笑,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

看着这样的池焱,诗琳心里有再多的气,也不知不觉都消了。

裸着一身肌肉的男人,在灯光下做蹩脚的针线活,为的就是让来了月经的妻子晚上可以睡得舒服些。虽然里面包含着秀的成分,但诗琳不得不承认,池焱成功了。这副画面成了人生当中最感动她的画面之一。

诗琳双手托腮坐在床边看,池焱则坐在床边上又动剪子又动针线的。熟能生巧,越到后来,他的动作越熟练。不知不觉做出了十几个。

诗琳眼风扫到一堆成品后,才忽然惊觉:“不用了,不用了,这些完全用不完。”

她又不是血流成河,一晚上充其量有三块就差不多了。

“真够了?”池焱做得兴奋,意犹未尽的问。虽然指尖被捅了十几下,但看到诗琳那一脸的感动样,池焱内心的成就感爆棚,比做成了一大单生意的心情还要好。

诗琳把一堆“卫生棉”抱到怀里,张开嘴巴打了个呵欠:“好了,咱们睡吧。”

临睡前,诗琳找了片又大又宽的,去厕所换上了。这才用手拍着嘴巴爬到了床上。

每次来大姨妈的头一晚上,她都选择趴着睡,一晚上几乎不变姿势,虽然别扭,但不致于把经血染得到处都是。

池焱躺到她旁边,看着她别扭的睡姿,轻声问:“这样会不会不舒服?”

“没事,我习惯了。”诗琳头偏向右侧,觉得不对劲,又偏回来。

来回转悠了几次还是不舒服,诗琳腾的坐起来,她用手抓了抓头发:”要命,我意然忘了件更重要的事情。“

诗琳沮丧的垂下头,今天晚上,她算是衰到家了。

池焱仰躺在床上,盯着表情反复的诗琳,“这又是怎么了?”

诗琳双手拢了拢自己的胸,带着哭腔的”呜呜“了两声。

池焱表情奇怪的看着她,当意识到她那里有些沉甸甸的迹象时,他猛的想到了什么。

他迟疑的问:”忘拿吸奶器了?“

诗琳别扭的偏过头。

都怨池焱,他非得外宿,才害自己今晚一个慌乱接着一个慌乱。

简直没有头似的。

她现在属于背奶族。

奶水不可能在身上一直滞留,满了必须外放出来,否则那里刺痛不说,时间久了,会出现回奶的现象。

诗琳一向不外宿,夜里在家里怎么操作都可以,再不济可以把宥宥抱到怀里。

可今天晚上临时决定的外宿,让诗琳有些惊慌失措,刚才趴着睡时,来自胸口的挤压感,让她恍然记起自己的尴尬事还有一桩。

“哇,当女人真是件辛苦的事情。”池焱发出一声感叹,他慢慢坐起来,“这有什么好着急的,有我在,一切都很简单。”

他望向诗琳的眼神意味深长。

诗琳晃了晃脑袋,在羞耻与疼痛之间选择了羞耻。反正她在池焱跟前也没什么秘密了。

等再次趴下,诗琳终于感觉可以喘口气了。

池焱把自己的手掌伸到诗琳的肚子下面,问:“再没有什么不舒服了?”

诗琳摇头:“没有了。”

她把头偏向另一侧,不好意思看池焱的脸。

刚才两人笨手笨脚的合作,差点儿按捺不住。好在池焱的自制力还是挺强的,紧要关头自动选择熄火,这才避免了一场星火燎原的事件。

池焱的手掌宽厚温暖,诗琳有种踏实感。她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倒底为什么生气?”池焱身子慢慢靠过来,几乎是贴着诗琳的耳边轻声问。

诗琳刚眯上的眼睛又慢腾腾的睁开了。

这一晚上忙来忙去的,她差点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气这件事情。

停了会儿,她轻声问:“干嘛要干涉董田凯的工作问题?我原本想让你帮他找份更合适的工作,你可倒好,不帮忙不说,还从中作梗。还有诗娜,我虽然讨厌她和后妈,可也没有那种逼迫她们到山沟沟里的想法。你那样做不是仗势欺人么?”

原来症结在这里。

池焱没有从头做解释,他只问了一句话:“在你眼里,他们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样的问题?诗琳一时气结,扭过头看他。池焱黑眸黝深,眼睛里的神色再正经不过。

他明显没有深谈的意思,只一句话便想着轻松略过。

“不是重要不重要的问题,而是凡事要有个度。当初你还说让董田凯继续留在这里工作,是我坚持他才走的。可你现在的行为不正说明你当时的言不由衷么?”

诗琳索性用胳膊支起身体,一副要大谈特谈的样子。

池焱本来不想说那晚的事情,说了净影响诗琳的心情,可现在诗琳一脸不理解的样子,池焱闭了闭眼:“那晚董田凯约你吃饭,虽然你没去,但是我去了。听到服务员说包间里有异常,我踹门进去的时候,董田凯正和一个女人趴在沙发上,”池焱捏了捏手指,“诗娜下的药,如果不是我,董田凯和那女人就上完床了。”

池焱边说边淡淡的扫了眼诗琳的表情。

诗琳蹙眉愣在那里,她眼睛转了转:“所以,那晚你的外套落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你动手打的人,就是董田凯?”

前后一缕,诗琳得出了这个结论。

池焱点头:“是的。”

他略去了自己收到照片这一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