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戚尧起了个早,和大安在村里慢跑,今天他们都要回城了,罗铮随后也会带几个孩子回去。
大安有些话藏在心里好久了,一直没敢说,趁着清晨的阳光不错,小风吹得人很飘,他说:“戚尧哥,你现在娶了我妹,你以后是不是该喊我……”
“喊你什么?”戚尧目不斜视道。
大安:“就是小茹喊我什么,你是不是也该……”
戚尧:“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让我喊你什么?”
大安求生欲一下子上来,“你想喊啥就喊啥吧!”
戚尧嘴角一勾。
“咦?那不是赵金玉吗?”大安看见那娇娇小小的妹子,生不出多少好感来。
也许小茹已经对沈玉没有什么印象了,但他有一点记忆。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个小姨成天惦记他爹。
当初他好像还联合狗子用弹弓打过沈玉,打得沈玉像只猴似的,上蹿下跳。
想到这些,大安忍不住笑出了声,戚尧停下脚步,“笑什么?”
大安凑到戚尧耳边说了一下,戚尧嘴角不由上扬。
大安:“你对我那个小姨还有印象不?”
“怎么会没有呢?”戚尧眼神邪肆地看向已经朝他们走来的赵金玉。
赵金玉依旧穿着小茹的裙子,戴着小茹的耳环,很明显出门前捯饬过一番,凉鞋也换了,穿上擦得锃亮的黑色小皮鞋,化着有些浓的妆,让她看起来成熟不少,漂亮嘛倒是没有。
因为小姑娘并不擅长化妆,腮红涂得很厚,有点像猴屁--股似的,眼线过分浓重,看着就有些辣眼,尤其是和她的年纪非常不匹配。
可审美并没有完全建立起来的赵金玉并没有自知之明,手上提着绣着山茶花的小布包,对着两位个子高大、长相帅气的哥哥,她羞答答道:“听说你们要回城了,我可以搭你们的车去县城玩吗?”
大安看着赵金玉的装扮,表情很谜,“你一个人吗?”
他怀疑这丫头是去县城里做什么不--法交易。
化妆对现在城里的女孩子来说是很常见的,但是对于农村的女孩子们来说倒是不多见,一个个还是很朴素的,除非那些为了生计被迫化浓妆从事某种生意。
所以大安乍一看赵金玉,就觉得不对劲。
难道她已经堕--落成这样了吗?
“嗯嗯。”赵金玉害羞地低着头。
大安蹙眉道:“你年纪还小,去县里的话最好还是和我舅舅他们一起,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我去同学家的,很安全。”赵金玉偷眼看看戚尧的反应,“可以吗?”
赵金玉特意涂着小茹的口红,像眉笔啦眼线啦腮红啦,偷偷用的就是小舅妈的。
她觉得自己很漂亮,化妆她是不擅长,但是她会模仿,学着电视里的女演员妆容,偷偷试了好久才有这种效果。
但是她自以为的美丽,大安和戚尧都有点不忍直视,转身默默走了。
赵金玉情急之下来追,带了跟的黑皮鞋踩到石头,一拐就摔在了地上,“哎哟……”
大安率先回过头,“呀,你怎么摔倒了?要不要紧?”
到底是妹妹,大安有点不忍。
“好痛……”赵金玉眼泪掉了出来,花了妆。
大安也不好抱着她起来,要是温瑶那个臭丫头看见肯定生气,他看看杵着不动的戚尧,想了想,也不能让戚尧哥抱,要不然全家都会生气!
大安说:“你忍忍,我去喊我妈。”
说着大安就往家跑。
赵金玉眼见终于没了碍眼的大安,忙喊住也准备走人的戚尧,泪眼汪汪,细声细语祈求道:“戚尧哥哥,我好痛,你能不能扶我起来?”
戚尧挑眉回头,“你喊我什么?”
“戚尧哥哥……”赵金玉努力地学着小茹的声音,带着撒娇的语气喊他。
戚尧缓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哪里疼?”
赵金玉心脏怦怦跳得厉害,面对帅气青年的“关心”,她连呼吸都紧张起来。
外婆说过,沈柠的女婿在M国混得风生水起,老有钱了,比小茹的叔公还有钱。
那时候她只是把“有钱”两个字听了进去,其他都无感,直到昨天,在天光下,她看到了和小茹站在一起的青年,那样高大,那样温柔,那样帅气,外婆说的“有钱”字眼不停在她脑海里来回播放。
嫁给有钱又英俊的男人,不就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吗?
而现在这个梦想近在眼前。
最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沈柠的女婿。
如果能嫁给这个男人,那她就能狠狠报复沈柠,为她娘报仇。
简直是一箭双雕,再完美不过!
这个想法一从她脑海里生成,就野草疯狂扎根生长,根本控制不住。
她知道他今天要走,清楚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为了能留住他,她绞尽脑汁想了一个晚上,眼看时间要来不及了,她就偷偷拿了舅妈的化妆品,一个人对着镜子不停化妆,直到完美了才偷偷出门。
赵金玉努力掩下心中的雀跃,可怜兮兮指着脚踝,“这里疼。”
“哦!”戚尧一抬脚踩了上去,赵金玉尖叫出声,不可思议地看着戚尧,“你……”
戚尧双手插兜,微微俯身盯着赵金玉,眼神肃杀冷酷,嘴角却勾着极其残忍的微笑,“再这样喊我,我不能保证不会对你做些什么,比如让你比你那个妈还要凄惨怎么样?嗯?”
赵金玉惊恐地看着分明前一刻儒雅温柔的青年转瞬化魔,浑身控制不住地抖成筛子,脸色渐渐发白,嘴唇发颤,那眼神仿佛在看吃人的魔鬼。
她在戚尧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厌恶,和浓浓的杀意。
这样强大的气场让赵金玉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咽喉,呼吸困难,满脸通红。
一直到戚尧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才收回了脚,表情恢复如初,可那眼神依旧如寒刀,隔着空气,如有实质般一寸寸割在她的皮肤上,赵金玉吓得连连往后缩。
她一直以为小茹姐姐的未婚夫,应该是个性格很好的男人,昨天他表现出来的模样就是那样啊,分明他看着小茹姐姐的眼神那么温柔那么美好,她也好想被那样的男人深情注视着。
但绝不是这样一个男人,如此残忍和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