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霞是半夜凌晨哭醒的,只觉得自己晚年无望,凄惨度日,就想着一了百了。
她呜呜咽咽地哭着,旁边的小灯被打开,罗铮负责守夜,刘红霞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儿啊……”
“大半夜的,哭啥?”罗铮面无表情地问。
“娘这辈子没指望了。”刘红霞悲从心中,脸色惨白得像僵死的人。
罗铮无视她的眼泪,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吹凉了让她喝一些,“你住着吧,住院费我出。”
刘红霞的眼泪哗啦哗啦地往下掉。
脑海中又不自觉想起自己以前刚嫁到秦家那会儿,日子过得艰难,也是这个儿子雪中送炭,宁愿自己饿得皮包骨也要给她弄吃的,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的日子似乎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娘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刘红霞哽咽道:“是娘不对,都是娘不好,是娘错了……”
“你心里从来都只有你自己,能指望你想过谁?”罗铮依旧是面无表情,脸上波澜未兴。
他早就习惯了他娘的刻薄寡恩,今天对她好,等明天好了精神,指不定又忘哪里去了。
可没办法,谁让这辈子是她儿子呢!
他认了!
但过去的事情他无法释怀,也不想原谅。
刘红霞的眼泪掉得很凶,罗铮也不想再刺激她,给她掖了掖被子,“赶紧睡吧,我守着你!”
刘红霞伸手握住罗铮的手,手心沁凉,“是娘对不住你,以后娘改!”
“嗯,知道了。”他当然是不会信的,但面上也只能这么应着。
沈柠下学的时候,路过田边时看到枝条上一片成熟的野生凉粉果,于是她就停下开始摘一些回去做凉粉给大安小茹消暑。
天气酷暑的时候,没有冰块和电冰箱冷冻饮料的农村乡镇,要是能吃上这样一碗凉粉,顿时暑气全消,全身凉爽,沈柠甚至打算以后等市场开放了,得空了就做凉粉和烧仙草拿公社或者县城去卖。
未来是开放的,是充满希望的。
她心里关于商机的想法是层出不穷。
只要肯干,就不会挨穷。
这边沈柠正美滋滋地摘着凉粉果,秦二嫂挎着篮子和秦大嫂经过。
她俩见沈柠正在摘果子,秦大嫂心里怵得慌,下意识想要避开,她知道沈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搓圆揉扁的软柿子了。
这个女人的厉害全生产大队的人都知道,敢单枪匹马提着砍菜刀去对付邹家那些人,试问还有谁?
秦二嫂却是个贼大胆的,渐渐露出阴阳怪气的表情,故意扯着嗓子对秦大嫂说:
“大嫂子,虽然咱婆婆住院好些日子了,可是她老人家有个吃商品粮的好儿子,成天往医院送钱伺候老子娘,省了咱老秦家不少钱,也省了咱俩不少事呢你说是不是啊?”
秦二嫂就是料准罗铮还没回来,沈柠铁定不知道罗铮花钱给刘红霞住院的事情。
她就想趁机把夫妻之间的关系给挑拨了,省得这两夫妻日子过得太平了,让她看了就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