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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苏子扬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说:“不丑吗?”

葛菲摇头,“你自行车没有后座,坐哪儿啊?”

苏子扬把葛菲抱到了自行车横梁上,问她:“屁股疼不疼?”

葛菲抓紧了车头,摇头说:“我有点儿害怕。”

大年三十的夜晚,两人在城市的街头肆意驰骋,苏子扬骑得很快,葛菲吓得尖叫起来,苏子扬故意逗她,双手撒了车把,葛菲身上穿着苏子扬的外套,戴着口罩裹得严严实实,叫道:“你疯啦!”

快到市中心的时候,人逐渐多了起来,十字路口红灯,苏子扬停下来,从后面抱了抱葛菲,葛菲呼吸还有些急促,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苏子扬没忍住,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

葛菲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苏子扬?”

她转过头去,正看到李凡和张羽蒙走过来。葛菲坐在横梁上,目光呆滞地盯着李凡看,她想起自己还戴着口罩,李凡不一定能认出来她。

“菲菲?我刚从后面看着就像你。”李凡走上前来。

绿灯亮了,葛菲从横梁上跳下来,苏子扬蹬车靠到了路边。

张羽蒙夸葛菲的手套好看,苏子扬跟李凡说话,过了一会儿,李凡过来,说:“咱一起走吧。”

两人行变成了四人行,苏子扬推着自行车走葛菲旁边,葛菲中规中矩地走着,走了一会儿,凑到李凡的旁边,小声说:“哥。”

李凡扭头看她。

“别给我妈说。”

李凡点点头,“喔。”

a市的烟火大会在市中心的一个广场上,为了避免烟花爆竹燃放事故,周围一圈都被圈起来。来的人很多,大都是大人带着小孩,四个人坐到了广场旁边一个早停水的喷泉上面,边吃冰棍边等着烟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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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哲和家里人出来,远远看到有个人像苏子扬,走近了仔细看看,发现确实是他。

他脚步慢下来,在烟花绽放的那一瞬,他看到苏子扬转过头,亲了亲旁边那女生的脸。他眯着眼睛,认出了那女生是那天跟苏子扬一起,砸了他的那个人。

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看来孙倩倩被甩了。

他爸妈在前面喊他,姜哲说了声来了,又看了一眼刚才的方向,转身没入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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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大会还没到最后,赵雅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葛菲把电话接起来,听不清那边说话,广场里舞龙舞狮的刚开始,人群的欢呼声不断,她把另一只耳朵捂住,听见赵雅莉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葛菲说她跟哥哥一会儿一起回去,赵雅莉就没再说话了,只让她别玩得太晚了。

苏子扬的短信也是一个接一个,拜年短信和他妈妈的短信掺杂在一起,他一个也没看。

他舅舅从国外回来了,带着表妹一起,原本今天要去姥姥家吃年夜饭,他接到葛菲的电话心就早跑了,出来的时候姥姥还打趣他是不是急着去找女朋友。

葛菲挂了电话,转过头看到李凡还在讲电话,似乎是他爸爸,他一直应着好好好。

张羽蒙从喷泉台阶上跳下去一格,说:“咱们回去吧!”

李凡说他先送张羽蒙回去,让葛菲跟苏子扬一起。葛菲又坐在了前梁上,苏子扬给她把帽子戴上,从后面双手捂了捂她的耳朵,说:“冷不冷?”

葛菲摇了摇头,扭过头问:“你跟李凡那会儿说什么了?”

“没什么,”苏子扬踩了一下脚蹬,“走喽!”

为了能跟葛菲多呆一会儿,苏子扬骑得很慢,葛菲坐在前梁上,随着夜风轻轻晃脚,她扭过头跟苏子扬说话,“你腿还疼吗?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吗?”

苏子扬把受伤那条腿甩了甩,“没事 。”

他说:“其实我今天带了口琴,本来想吹给你听,但是他们俩来了,不想让他们听。”

葛菲忍不住笑了笑,把毛衣领子拉高了低头遮住下半张脸,说:“给他们听听也没什么嘛。”

葛菲的笑没延续下去,因为她看见赵雅莉就站在小区门口,刚要给苏子扬说,苏子扬已经将车停在了赵雅莉面前。

“妈……”葛菲赶在苏子扬伸手过来从自行车上跳了下去,低头站到了一边。

苏子扬扭头看赵雅莉,“阿姨,我是李凡的同学,刚他让我送他妹妹回来,我先走了。”

赵雅莉板着的脸微微放松,“谢谢你了,路上小心。”

苏子扬跨上车,葛菲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苏子扬冲她笑着挥挥手,小区里突然有人开始放鞭炮,喊着过年了过年了,葛菲用口型说道:“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n_n)o

先开开自行车

☆、32

刚回到家, 赵雅莉就开始念叨,说葛菲怎么能让男孩子把她带到横梁上。

葛菲喝一杯水,从水杯后面抬起头,小声辩驳, “我们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赵雅莉又皱着眉头喋喋不休,说她到了附中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很内向的。

李武杰端盘子过来, 笑着说:“孩子变外向了不好吗?”

赵雅莉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开学后天气逐渐变暖, 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在附中穿过短袖和棉袄,度过了夏秋冬,又进入了春天。

葛菲的成绩完全稳定在班级前十, 年级前一百。

相较于刚进附中的迷茫与不安,她已经逐渐适应了学校的生活节奏与人际关系, 对自己的目标也不再是两眼一抹黑。

有次英语课轮到葛菲演讲,讲的是“my dream”,葛菲很认真地说起了自己小时候想当一个宇航员,只是现在眼睛不行, 估计过不了军检。

下来以后孙峻涛笑她,说她这小身板,进了太空就消失在宇宙之中了。

苏子扬一本正经地教育孙峻涛, 说相对于宇宙这个参考物,每个人的地位都是一样的,哪怕你是秦始皇也是不能幸免。

孙峻涛说:“你怎么说话老向着葛菲, 要不是知道你跟李凡认识,我还以为你俩有什么奸情。”

葛菲嘿嘿笑了两声,苏子扬敲了下她的头,说:“傻。”

葛菲跟苏子扬就像青春期每个早恋的小情侣一样,偷偷在学校的情人道约会,没有什么关于未来的压力,最大的担心也不过是被家里人知道而已,日子平静如水,每天都过得很慢,生活中充斥着考试学习与作业。

如果不是那天遇见陈玉珊,可能会一直这样下去。

那天下课,葛菲跟王奕然结伴去上厕所,在楼道碰到陈玉珊,陈玉珊跟孙倩倩形影不离,两人边走边说话。

“我听小文说苏子扬明年也去美国。”说话的是孙倩倩。

“小文不是回去了吗?”

“过年回来的时候说的。”

葛菲跟王奕然走前面,脚步停下来,陈玉珊和孙倩倩走到了两人旁边,扭头跟她俩打了一个招呼。

陈玉珊笑了笑,继续跟孙倩倩说话,“我就说他怎么以前上课老睡觉,原来是打算高二直接去美帝啊。”

王奕然发现葛菲脸色有些不对劲儿,问她,“肚子疼?”

葛菲摇头,苏子扬不知道从哪儿知道她以前吃的止疼片,每次她来大姨妈的时候都带着,嘴上说着吃药不好,但是看她痛经又心疼。

她说:“我不想去上厕所了。”

葛菲迫不及待想要问问苏子扬,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告诉她,为什么她要经过一些传话筒而知道这些,为什么苏子扬在明知道自己马上要离开还能理所当然地对她说一些承诺。

葛菲想要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到足球场的时候她才冷静下来,她想一会儿要怎么跟苏子扬说,她觉得她应该信任苏子扬,而不是信任一个没有深交过的人。

葛菲在足球场边站了一会儿,苏子扬就扔了球跑过来,春天刚过,还有一些寒意,他穿一条黑色的t恤,外面套着一个白色的短袖,头发被汗打湿了,居高临下地笑着看葛菲,“饭吃了吗?”

葛菲盯了他一会儿,苏子扬说:“怎么了?”

葛菲往旁边走,苏子扬跟在她后面,两人走到足球场后面的小树林,苏子扬看旁边没人,上前抱了抱她,葛菲嫌弃地说:“臭。”

苏子扬把她放开,问道:“说吧,怎么了?”

“你要去美国?”葛菲问他。

苏子扬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没说话。

葛菲往后退了一步,“听说哦,美国的女生都是胸大腿长身材好哦。”

苏子扬沉默,葛菲继续道:“我听她们说你是高二就去是吗?”

她说着说着有些不受控制,声音发抖,“你妈妈是想让你以后留在美国吗?”

“出国只是以前说过的事情,我跟我妈说过不去了,”苏子扬伸手把她抱住,亲了亲她颤抖的眼皮,“她们说的,她们是谁?”

“什么是不去了?是现在不去,还是以后也不去了?”

“以后也不去。”

葛菲听到苏子扬的保证,心放到了肚子里。虽然一些人总是说,轻易说出口的话,往往最不靠谱,但她就是相信苏子扬,她甚至给苏子扬找理由,一开始不告诉她是因为怕她想的多。

她仰起头,说:“你周测的物理卷子一会儿借我一下。”

“你哪道题做错了?晚自习我跟王奕然换个位置。”

“不要,我不要跟你坐一起,”葛菲说,“我答应了王奕然帮她带饭,你要吃什么吗,还是二楼那家酱饼?”

苏子扬说:“我跟你一块去。”

晚上苏子扬回家,他妈妈还没回来,家里的冰箱里有几瓶橘子汽水,他拿一瓶出来,放到桌上,等瓶子摸起来不太凉了才拿起来喝了,音乐频道在播放南拳妈妈的《橘子汽水》。

——我站在教室门口的小角落,偷偷看着你可爱的笑容。

他想起葛菲,觉得有些应景,拿出手机把这首歌下载了,他下午跟葛菲吃了食堂二楼的砂锅,回来的时候听班里人说有人曾经在那个窗口吃出过一个小青蛙。

苏子扬插了根吸管进去,汽水很冲,他差点儿流出眼泪来。突然有人把门推开,说:“什么事急急忙忙非要今天说?”

他妈妈杨明新换了鞋跟苏子扬在客厅坐下,苏子扬说:“妈,我说过不想去美国。”

“这句话你之前已经说过了,不是说了推迟到高三去吗,反正得高中过去,学校的话也一直在看,你英语最近有好好学吗?”

“没有,”苏子扬如实说,“我不去美国,也不会好好学英语,高二不去,高三不去,以后也不去。”

杨明新叹了口气,“我听你姥姥说你谈恋爱了,是附中的同学吗?现在谈恋爱妈妈不反对,但别因为女生影响你以后的事情,学生时代的爱情最珍贵也最经不起考验,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那个女生家里人要求她出国,她会为了你不去吗?”

苏子扬想说她家里人不会让她出国的,可仔细想了想,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葛菲会怎么做呢,葛菲会告诉他,然后让他等她,她肯定以为两个人还是会在一起的。

可他可以这样吗,也许回来的时候两个人的思想和观念早已经不同了,他至少要在那边上完大学和硕士,甚至博士,这么多年的时间有太多的不确定,他突然很害怕,害怕他到时候连葛菲的样子都忘了,她可能还傻傻地等他,害怕有一个男生在她身边对她好,她忘了他。

他有太多害怕和太多担忧,杨明新说他太幼稚,可他现在就是这样想的,他突然想去把晚上那道物理题跟葛菲再讨论一遍,想看她皱着眉头问他“为什么我这个方法是错的”,想看她上课时不得不戴着眼镜傻的可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