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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死人的手机

两天后,我在芭堤雅的大巴车站看到了中年妇女和她儿子,男青年头上还缠着纱布绷带,脸色更差,精神萎靡不振。方刚下楼的时候,看到那块裂得很均匀的古法拍婴。表示也是头一次见到:“外壳完好无损,里面的法相却碎得像豆腐渣,真他妈厉害!”

中年妇女扶着男青年走过来,和方刚互相施礼,方刚上下打量着男青年,问:“这是从楼上掉下来摔的?”

“是的,要不是下面有个旧沙发,还不知道摔成什么样。”中年女叹息着说。

方刚拍了拍男青年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男青年说:“我叫巴颂。”

进到车里,方刚还没发动引擎,巴颂的手机短信响起,方刚无意中回头看,顿时把脸一沉,用疑惑的眼神瞪着我。我马上说那是巴颂在路上捡的手机,舍不得卖掉。于是自己留着用。方刚把手伸到后面,说要看看,巴颂只好把手机递给他。

这是当年最新款的手机,我记得很清楚,手机的翻盖不仅能往上翻,还能侧向翻开,就和dv一样,相当高级。手机很新,好像是刚买不久。但机壳下方有个很明显的刮痕。方刚前后左右看了半天,我也凑过去看,见手机屏幕上是个漂亮女孩的照片,我问巴颂:“这是你女朋友,还是从网上下载的图片?”

巴颂摇摇头:“都不是,我捡到手机的时候。屏幕就是这张图片。”

方刚说:“那就是手机的原主人了,长得还不错。”说完把手机还给巴颂。

我问当初是在哪里捡的。巴颂说:“在我家附近的树林里。”我特意从后视镜观察巴颂的神态,发现他眼神有些闪烁,但也没多问。

等方刚开车把我们载到阿赞平度的家时,已经是下午。阿赞平度的控灵术相当厉害,当年在我刚开始做这行的时候,他曾经给我的沈阳客户陈姐制作过一尊伊霸女神。他施法加持的法室很大,足有四五十平米,一侧的墙上挂着很多法相和经咒图案,下面是法坛和十几尊巨大的神像、鲁士祖师像,另外坛上摆了不少古曼童,周围堆的全是各种佛牌,下面的托盘中还放着一颗灰黑色的人头骨。上面用白颜料画着图案。

我们几人走进法室的时候,有个女人正跪坐在阿赞平度面前,大托盘里放了几十块各种各样的佛牌,阿赞平度用双手压在佛牌上,正在给佛牌加持。这女人看上去大约三十几岁,长得白嫩丰满,眼睛转个不停,一看就是精明人。在阿赞徒弟的指引下,我们在法室旁边坐着等候,那女人请完牌之后往出走,还很客气地跟我和方刚打了招呼。

阿赞的徒弟示意我们过去,巴颂刚走到阿赞面前,阿赞平度就把手按在头骨上,开始念诵经咒。徒弟告诉我们:“师父说这里有很强的怨气。”我刚要说话,巴颂突然浑身抽搐就要倒,我们扶住他,中年妇女更焦急。

巴颂开始口吐口沫,眼皮往上翻,像要发羊角疯似的。阿赞的徒弟用力将巴颂拖到阿赞平度面前,阿赞的另一只手按着巴颂额头,说来也怪,虽然巴颂身体抽得很厉害,但头部却始终在同一部位,就像被钉子给钉在地板上似的。

“还、还给我快还给我”巴颂边抽风,边费力地吐出几句话。

中年妇女哭道:“巴颂,你怎么了?”

方刚说:“他是不是偷过东西?”

中年妇女边哭边摇头:“巴颂很老实,从来没有偷拿别人东西的习惯啊!”我忽然想起那部手机,就蹲下从巴颂的牛仔裤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打开屏幕仔细看。电话本和短信收件箱都有存储,我让中年妇女辨认,她说那些号码和短信都是巴颂的。阿赞平度说:“是女性阴灵,今年二十二岁,住在宋卡。”我们更惊讶了,方刚并没有对阿赞平度说过关于巴颂的一切情况,但他却能感应出来。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巴颂又翻着白眼说:“发出去,发出去”

我问:“什么发出去?”

阿赞徒弟回答:“师父还没有完全与阴灵相通,不能对话,只能听它说。”

巴颂又边抽搐边说:“爸爸,我要见爸爸”

阿赞平度说:“要找到阴灵的爸爸,这样施法才能成功。”

我说:“肯定是手机主人那女孩附身在巴颂身上,她想见自己的爸爸,可怎么知道她爸爸在哪里?”

方刚拿过手机,再次查看短信的收件箱,只有两条短信,刚才巴颂的妈妈也说了,都是巴颂的。而已发出的短信也被清空。我说:“找找草稿箱里有什么东西。”

很多手机都有自动保存功能,会将编辑到一半的短信内容存在草稿箱里,以免在用手机打字的半路发生没电关机、打进电话等情况。方刚看了看我,打开草稿箱,果然有一条还没发出去的短信,内容是:“爸爸,请原谅我的任性,我不应该用过世的妈妈来刺激你。现在我就回家,可以给我做鸡汤吗?已经好久没有”

字只打到一半,显然是手机主人那女孩还没来得及发出去,至于为什么只发了一半,不得而知。再看那条短信的收件人号码,我掏出手机,将这个号码记录下来,拨打出去。

“请问是哪位。”对面传来一个低沉苍老的男人声音。

我看了看方刚,问:“您有个女儿吗?”

对方很疑惑:“你到底是谁?”

我简单把情况说了,那个男人显得非常激动:“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现在在哪里?”我把地址告诉他,他说他在宋卡,会用最快速度赶过来,让我们等他。阿赞师父停止念诵经咒,巴颂这才慢慢恢复过来,他妈妈紧紧抱着巴颂,像哄孩子似的安慰着。

从宋卡到芭堤雅不算近,几个小时后,阿赞的徒弟带着一个衣着邋遢、精神不振的中年男人走进来,简单打过招呼后,男人接过那部诺基亚n93手机,说:“我女儿生前用的手机就是这一款,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

打开翻盖,中年男人一看到屏幕上的女孩照片,顿时就张大了嘴。我又调出草稿箱中那条短信,展示给他看,中年男人看着文字内容,手开始颤抖,眼泪奔涌而出:“这、这是女儿出事那天发给我的短信吗?”亚央介划。

中年男人给我们讲了经过。原来他在几年前妻子生病去世,对他打击很大。为了不让女儿感到委屈,他努力打工,早出晚归。他女儿已经二十出头,总嫌父亲不管自己,没有家庭的温暖,父女经常吵架,关系很紧张。后来女儿去亲叔叔家玩,由他口中得知父亲为了让自己穿好用好,竟然每天做三份工,曾经累昏在送货途中时,感到很愧疚。从叔叔家出门后经过铁路,不幸被飞驰而来的火车撞死。

当时并没有目击者,以火车司机的口供说,那女孩似乎戴着耳机听歌,司机反复鸣笛,但女孩没听到火车驶来的声音,因此惨死。但现场并没有发现手机,警察认为手机已经被火车刮走,就没再找。

中年男人讲到这里的时候,巴颂脸色惨白,眼神躲躲闪闪。我质问巴颂:“你这部手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不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被鬼缠到死为止?”巴颂的妈妈也很生气,让他快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