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更衣间,换一身华服摇曳。
晚礼服是齐然提前准备的,一条酒红色的抹胸晚礼长裙,色调阴暗妖娆,如同传说中,盛开在三途河边的曼珠沙华,绝美而残酷。后背深v,一直开到腰际,南风拎着礼群皱了皱眉,背部这样的设计,便不能穿内衣,只能用胸贴,她不喜欢硅胶黏在皮肤上的腻质感。
换好了礼服出了更衣间,她便齐然座位旁边走过去。
众人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来,只一眼,俱都愣住。
暗红色的丝缎面料剪裁合衬的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曼妙身段,抹胸位置设计的偏低,隐约兰胸,拥雪成峰。背后长而深的大v一路向下,恰好到她纤细盈握的腰线处,一条美背就这样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众人眼前,南风肤白,此时娇柔的身姿被这样一袭暗红掩映,红白交错,顿时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齐然甚至忍不住朝她吹了个口哨:“哇哦,暗夜妖姬。”
南风坐在她旁边,立刻就有造型师上前来为她打理一袭长发,半是恭维半是真心的奉承着:“秦小.姐你发质真好,发丝光滑柔顺,这样长的头发发梢却没有一点干枯受损,您平时都是在哪家店做的保养呢?”
南风说:“你家隔壁。”
造型师:“......”
造型师沉默了,齐然低低的笑出声来,找了个时机轻声问她:“怎么这多天了心情还这么糟糕啊,逮谁呛谁,人造型师又没得罪你。”
南风冲身后的小鱼招了下手,小鱼给她做助理已经两年了,对她的习惯和心思揣度的精准无比,见她摆手,立刻将烟和打火机递了上来。
南风点着了烟,淡声说:“你哪只眼睛看我心情不好了,我难道不是一直这样?”
齐然挑挑眉,无语的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忽然问小鱼:“‘黑涩幽墨’新一期的画刊出了没?”
小鱼立刻说:“今天是周日,按理说上午就有卖了,我去买?”
齐然挥挥手,笑着说:“快去,这一期画刊的新增版块用的就是咱家大师的巨作,我还没来得及瞻仰一下呢!”
南风平静的对着妆镜抽烟,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
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久到,她都要忘记曾经在那片蔚蓝的海岸边上,看过的潮起潮落,和漫天的璀璨星华。
小鱼去而复返的速度很快,再进门时,手里已经拿了一本还没有拆开塑装封皮的画刊。
齐然已经一切准备妥当,移驾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等着化妆师给南风做最后的妆面。
化妆刷扫在脸上,南风闭着眼睛听齐然说:“先拿来给我,等她化好妆再给她老人家过目。”
化妆师给她画眼线,画完眼线又上眼影底色,然后是睫毛,最后是画眉。
期间南风一直轻阖着双目,而齐然那边也没有了什么声音,只有偶尔纸张翻动的声响。
画完唇彩,南风睁开了眼睛,造型师在做最后的形象微调,南风从妆镜里看着齐然一直俯首于画刊之中,半天没有翻动一页,不由问了一句:“怎么了?”
齐然突然听见她发问,整个人极小的颤了一下,抬起头来,对着镜子里的她笑笑:“没、没什么啊,不愧是出自你手的大作,哪怕印在了胶版纸上,依旧非同凡响!”
南风静静的看了她两秒,轻轻移开目光,‘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造型师将她一袭海藻似的长发在脑后用一根木钗绾成了一个发髻,露出她白天鹅般优雅洁白的颈项,简洁又不失优雅,魅惑中还带了一丝古韵卓然。
南风从座位上起身,走到齐然身边:“走吧,时间刚刚好。”
齐然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两人一同出了门,齐然的车就停在沙龙门口,小鱼身负重任,负责开车将他们送到周年庆典的酒店那边。
齐然和南风坐后排位置,齐然先上车,可就在她坐定前的那一瞬间,一直被她死死握在手里的画刊突然被南风从身后一把拽了出去,齐然大惊,惊恐万分的看着她,紧张的有些结巴:“你、你干嘛!”
南风挑了挑嘴角,直接拿着画刊绕到副驾门前,拉开车门,上了车。
系上安全带,她才幽幽开口:“不干嘛,路上无聊,打发时间。”
“你别......!”见她已经翻开了扉页,齐然慌乱不已,竟然起身,整个人附到副驾椅背上,想要伸手去夺,可南风眼疾手快的一扬臂,齐然扑了个空。
南风嘴角带笑,可眼神却冷的结冰:“这么紧张干嘛?多大点事啊,不就二十五块钱么,回头我给你,哦不,给小鱼。”
小鱼不明所以,‘嘿嘿’一笑,忙说不用不用,然后启动了车子。
见她已经翻开了内页,齐然自知为时已晚,颓然的跌坐回后座上。
车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响,南风静静的翻着画刊,直到翻到新增的板块页面,看见了自己的三幅画稿,才停下来。
她凝视着那三幅不同时间不同景致的蔚蓝深海,很久很久,都没有再翻动一页。
齐然心慌意乱的看着她,几次想开口,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嘴角依旧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可眼神冷的却让人遍体生寒。
南风平时很少化妆,像今天这样精心描画的面容更是少见,车窗外的流光透过车窗折射在她惊艳绝美的侧脸上,更加显得她明艳逼人,齐然看着她娇艳的红唇划开的弧度越来越大,一颗心已经摔倒了谷底。
完蛋了。
“南、南风......”齐然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性的喊了她一句。
过了片刻,南风从画刊上挪开目光,从车子后视镜中看向她:“嗯,怎么了?”
“你、你别......”
南风笑:“别什么?”
齐然咽了咽口水:“别、别生气。”
“哦。”南风眼中也溢出笑来:“我不生气。”
齐然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无力的说:“你别这样,要是气不过,等庆典结束,我陪你尽情发泄,你想怎么着都成,但是、但是庆典上,你,你别闹,行么?”
南风笑着‘哼’了一声,问:“真的我想怎么着都成?”
齐然用力点头:“真的!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