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后来自己作死,生下来个死胎,不然我怀疑那孩子长大了也是个不像顾海山的。”
“姜舒美,你醒醒吧,认清自己吧,你也不过就是靠着阴谋手段才偷了这么多年安稳富贵的女人!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赶紧认罪,别耽误我的功夫,处理完了你这里的事情,我还得拿了钱去宜春园里快活快活呢!”
姜舒美被撞的头晕眼花,差点直接晕过去,好一阵子才总算清醒了一些,嘴角流出血来,她将之吐了出来,忽然就疯了似的笑了起来,笑的阴冷森然,令人的后脊背腾起一股子寒意。
“姜舒文,父亲,母亲,不管我当年嫁给顾海山是不是阴谋算计得……得来的,至少,我姜舒美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做过一样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吧?没有一样!”
“要不是我在顾家,从顾家拿钱养着你们,你们有好日子过吗?如今你们觉得我做不成顾夫人了,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想要将我舍弃?就恨不能我早点死?就想踩着我的血和尸骨继续快活?你们还狠毒的心?你们的心肝都让狗给吃了吧?”
“……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我对你们……对你们那么好,你们却恩将仇报,我死都……都不会让你们如愿的!我不签字画押,我不……”
直到这个时候,姜舒美似乎才终于明白自己过去那么些年引以为傲的东西都有多么的可笑!
——当年,她千方百计的嫁给顾海山,让顾海山多年来只有她这个正房,没有姨太太,连厮混的丫头都没有,她以为这是成功了。
可顾海山和她一直都不那么亲密,能容得下她偏疼养女,能容得下她帮衬整个娘家,能荣得下她所有的要求,可说到底,一年到头,连床事都不曾有几分。
她其实一直都是正常人家里面的夫妻关系不是这样的,她更像是被顾海山养在顾家的一个“身份”,他需要一个妻子,她是这个妻子,就够了。
可他的感情,却全都给了那个叫苏凝的女人,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变过,与她不亲密,不过是因为他的心里没有热情。
——她以为费劲苦心将一个孩子养大,那个孩子就算不对她感恩戴德,至少会负责给她养老送终,可如今她还没有老去呢,顾雨婷就残忍狠毒的将她一脚踹开了,还挥动鞭子恨不能将她打死。
养条狗都知道冲人摇尾巴,养了十几年的人却不过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她以为她常年不间断的贴补娘家,娘家就能成为她的退路,可是没想到娘家非但不是她的退路,还是一脸不断朝着她逼近的绝路!
此时此刻,她唯一能想起的好,竟然是顾晚在顾家的那些年小心翼翼的姿态,顾晚亲手给她缝制的暖手套;顾晚亲自到山里面给她挖回来治嗓子干哑的中药草;顾晚给她下过了一碗清汤挂水的生辰面条;顾晚……
原来,她和苏凝抢了半辈子,苏凝到底还是赢了,苏凝有个好女儿啊,好到,她是那样的妒忌……
“你敢不签字画押?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拿你没有办法吗?”姜舒文火了,姜舒美不肯签字画押,那他的日子就不好看了。
于是,他发起狠来:“我记得,你以前是最怕黑的,那么,你觉得我将你这眼睛刺瞎了怎么样?”
“你……你敢。”姜舒美的身子颤抖起来。
谁知,姜舒文忽然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子,毫不犹豫的刺向姜舒美左边的眼球。
“啊!”的一声哀嚎,姜舒文的刀子拔出来的时候带起来血,姜舒美已经捂住自己的那一只眼球倒在了地上。
如此狠辣的手段,看的姜父和姜母都惊呆了。
“舒文,你……”姜母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对付这个恶毒的贱人,就应该这样?不是不肯签字画押吗?没关系的,我就先将她的两只眼睛都刺瞎了,再将她的两只耳朵割了,将她的头发剃了,将她的鼻子削了……如此都这样了,她还不肯签字画押,那也不用签字画押了,我就把她的手指剁下来,按下手指印,再有我们一家人证明这证词的真实性还不够吗?反正到那个时候,她姜舒美已经死了,而死人,是不能再说反对的话的!”
说着,姜舒文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姜舒美瞪大了眼睛,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一直都在给她找麻烦,遇到了事情就是藏在她的身后,喊着“姐姐救我”的弟弟,竟然会有这么歹毒的想法。
“舒文,再劝劝你姐姐,她……到底是你姐姐,如果她肯签字画押,就给她选个体面的方法吧。”
姜舒美马上就听懂了这话——体面的死法,终究还是要死的。
又听到姜舒文恶狠狠的说:“姜舒美,你知道这么多年我就讨厌你哪一点吗?就是你每次回顾家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你是老大,谁都能讲究你,捧着你,抬举着你,将你当老佛爷供起来的模样!
你有什么了不起啊,你所拥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你偷来的,你拿着偷来的东西随便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扔给我们一点,你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了,我们整个姜家就必须要对你感恩道德了,姜舒美,我告诉你,你这日子这就算过到头了!”
姜舒美又笑了起来,她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帮姜家的,一直都是竭尽所能的盼着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好的,可是,原来,不管她怎么做,他们不需要她了,她所有的好,就都成了罪恶。
“你笑什么?你马上签字画押,否则,我就堵死你的嘴巴,我看你还笑。”姜舒文说着,又一把将姜舒美从地上提了起来,一直提到顾海山早就准备好的桌子边上,逼着姜舒美在那张证词上画押。
姜舒美脸上的血滴到了那证词上,那上面写了什么她其实看的不太清楚。
但她却好像是忽然想通了,她咬着牙,用一双满是血污的撑着桌子,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让我……签字画押,也可以,但……姜家要答应我三个要求,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