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前世里,他不曾上战场,至少是能保住孩子的吧?
想到这里,顾晚的脸上又蒙上一抹浅显易懂的伤痛。
“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霍西州忽然问。
“叫念……念洲。不过我给他改名字了,我想叫他平安。”
其实,孩子叫念衡,霍念衡。
冠以霍家的姓,却念着孟书衡。
直到这一世她都没能明白,当初说这个名字的时候,远在战场的霍西州,是怎么同意孩子就用这个名字的。
可这一世,孩子就叫平安,平平安安的,绝不会念着什么孟书衡,也绝不会再可怜的早死!
霍西州的眸子缩了一下,他想,孩子大概是不叫念洲的。
但是无妨,叫平安就很好。
“好,你想叫平安,那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就叫平安了,霍平安。”他将顾晚牵了起来:“所以,如果昨晚没怀上,这段时间,我们要多多努力了。”
顾晚的脸上又有些发热。
“走吧!现在去见父亲母亲,去向他们敬茶,再认一遍人。”霍西州牵顾晚往外走,走出去几步,又像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家里谁是好人?”
“老爷,老夫人,大夫人,二少爷,大少夫人。”
霍西州的眉头又皱了一下,这都是什么称呼?
“嗯,是父亲,奶奶,母亲,二哥和大嫂?”他重复了一遍。
顾晚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又落入了霍西州的坑里面,忙说:“是的。”
她一时之间,忘了自己已经不是霍西州的小妾,而是他的妻子了。
“再给你加一项训练,”霍西州说:“教你怎么守住自己的秘密!”
顾晚咬了咬牙:“是!”
其实,她只是对他会低一些防备心。
况且,他本来就善于攻破人心,她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幸好,知道这一切的人是他……
不过,世界之大,人外人有,她想要和霍西州并肩站在一起,或许就会遇到和霍西州一样会攻心的人……是应该多学一些本事。
须臾,霍家大堂。
霍西州牵着顾晚进来,两人一起跪在了已经铺好了垫子上,双双端了茶,敬给霍霆和白芷兰。霍霆和白芷兰都喝的很高兴。
霍老夫人在旁边也看的满脸都是笑:“霆儿,芷兰,这混小子总算是成家了,昨个儿听说他进了新房就不肯出来,我还真怕他把晚儿给吓跑了,这会儿看到他们两个好好的,我这心啊,也就落到肚子里了。”
“这寻常的人家只有一晚的洞·房花烛,可咱们家四少爷啊,那是足足得了一天一晚的洞·房花烛,也亏的四少奶奶在乡野里养过一段时日,身子骨硬朗,不然,哪里会吃得消。”三夫人笑着开口,说出口的话却有贬低顾晚的意思。
讽刺顾晚是个在乡野里滚爬过的粗丫头!
霍老夫人凉飕飕的扫了三夫人一眼,语气温和的开口:“这话说的也是,我们家霆儿小的时候,就喜欢玩泥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是不知道,这接了地气的孩子见风长,身子骨那都是天和地给的,当然硬朗了。”
大夫人白芷兰马上将话接了过去:“娘说的是,我想起来,我们在临溪镇那边还有一处田庄,我刚和老爷成亲那会儿乱的很,老爷就把娘和我送到那里去住,那段时间我的身子骨就特别的好,回来就怀上了西州。”
三夫人的脸色顿时就不大好了。
老夫人都说霍霆就是在乡下玩泥巴长大的了,顾晚的那一点乡下经历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当年战乱,霍霆就只在意白芷兰和老夫人会不会受苦,送到那临溪镇的庄子里严密的保护着,她们这些人就待在府里,遇到了好几波的杀手,那位刚进门的四夫人,就是那个时候没了的……
而祸患消除了后,白芷兰也确实一回来就怀孕了,剩下霍西州成了家里的宠儿!
这根本就是在打她的脸!
“是是是,接了地气的孩子就是好,”三夫人只能冷着脸子说:“可说到底昨儿来的宾客也是将西州笑话了一番,这刚进门的儿媳妇就缠着夫君连宾客都不见了,往后若是性子再往野了去,可就不好管了,大夫人,我也是为你着想。”
“谢谢三夫人,”白芷兰笑笑:“西州自小就是个性子野的,比不得明坤那般好脾性,你说什么都听,他啊,也只有老爷和老夫人才能镇压的住,如今好不容易能听媳妇儿的,我可一点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听媳妇儿的好!”霍老夫人说:“佛学说,女人是家里的财气、贵气之源,这疼媳妇儿宠媳妇儿,就会家和万事兴!”
三夫人:“……”她恨的牙齿直痒痒,这老夫人摆明了就是要帮着霍西州的,霍西州在她眼里就是不管怎么样都是好的。
“不过,西州,”老夫人又看向霍西州,严肃的起来:“你也要注意一些,女孩子身子再怎么硬朗也是柔弱的,可经不起你可劲儿的折腾,做事啊,得适可而止。你看晚儿刚刚进来的时候,脚步都是虚的,你还不赶紧的扶着她坐下?”
“是是是,”霍西州马上就扶着顾晚走到旁边,让她坐在了椅子上:“奶奶,母亲,说的都对。”
“晚儿啊,”老夫人又笑着对顾晚说:“西州的性子乖张了些,又是刚刚才与你成亲,知道女人是个什么滋味,难免孟、浪了些,你可别介意,我刚也说他了,我现在就盼着你们早点给我生个重孙儿出来。”
大早上就听孟家的人说这些,顾晚的脸皮子也有些受不住。
果然是豪放一些的家庭。
“晚儿谨遵奶奶,母亲以及诸位亲友的教诲。”顾晚开口回了这么一句。
“哟,这声音都哑了,这西州是有多不懂得怜香惜玉啊。”二夫人开口:“西州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家的媳妇儿了,快,我那里早起炖了些润喉的汤,让丫头端一碗过来吧。”
“二夫人,不必了,”顾晚红着脸说:“我这嗓子,只是因着天儿干燥了些,不关西州的事情,二夫人的好意,晚儿心领了。”
她可不敢喝二夫人的汤,准确的说,是不敢碰二夫人给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