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瞬间凝固,再也不敢多吭声一下。
目光立即,死死定格在某一处。
脸上表情相当精彩。
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而顺着李浲基目光看去,若在场的另有他人,就能看到,自韩辰掌上,此刻多出一物。
此物正大方圆,通体呈现金黄,端庄威严,大气磅礴。
王帅大印既出,可震无数宵小,可令四方颤动。
“你,可认得此物。”
韩辰问他。
这一刻,听到问话,李浲基彻底如遭雷击,双模彻底呆滞,身体一滩,直接如一滩烂泥倒在了地上。
他当然认出来了!
因为他看到,自帅印之下,映出的几个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是象征东海三省总区负责人的印章。
不,甚至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贵重。
王帅大印,正大光明,执此印者,可先斩后奏!
拥肃奸邪,正朝纲,定礼法,教人心的便宜行事之权!
携此印者,可谓权势滔天,所到之处,如帝亲临!
此物,为何会在韩辰手上?
放眼天下,八荒之中,四海之内,能够拥有此帅印者,凤毛菱角,绝不会超出一手之数。
甚至连他的那位庙堂之上的靠山,都不曾拥有啊!
区区韩辰,何德何能?
若他拥有。
只能印证一点。
这岂非证明,韩辰其身份,滔天富贵,是他远远想不到的……
这……这是真的吗?
直至此刻,李浲基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才终于想通了一切。
为何眼前韩辰,当初能够调动千人部队,封锁消息。
为何眼前韩辰,敢当众废掉他儿子双腿,杀他秘书女人。
为何眼前韩辰,今日敢单枪匹马,闯到这里。
为何眼前韩辰,从来未把他李家背后靠山放在眼中。
为何眼前韩辰,说杀他必杀他。
一切,都只因为一个原因。
此人乃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这……这怎么可能!”
李浲基诚惶诚恐,不敢相信,如果这是一场噩梦,他祈求自己能够快点醒过来。
可,事实就是事实。
无论在怎样,死亡就是他今晚最终的宿命。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原本早已烟消云散的韩家之中,竟然会出现这么一头盖世真龙?
这真是骇人听闻,匪夷所思!
若早知如此,他当初绝对不会去动韩辰的父母。
更绝对不会去动他们韩家的华阳集团,和一切财富。
可惜,为时已晚。
他动了,就要付出代价!
就要拿他的命来还!
“饶命!饶命!饶命啊……”
此时此刻,李浲基除了跪地求饶,痛哭流涕,大喊饶命,他实在想不出有任何其他办法,能够挽救他这一条性命。
纵然知道,生还的几率很小,可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断磕头。
是什么让这位自诩不凡,沉浮商场几十年的江城风云人物,如此失态?
是生!
是对求生的渴望!
于人而言,哪怕有一线生机,谁都不想放弃。
“饶命!韩辰贤侄!你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可以给韩奉天大哥夫妇立即跪地磕头赎罪!每日上三炷香!可以为他们建宗立庙!焚香祷告!只要能让我一命,让我怎么做都可以!”
李浲基凄凄惨惨,苦苦求饶,不间断:“你……你若要报仇,我也不能算是罪魁祸首啊!那东海庙堂之上,那位一等子爵,当初觊觎你韩家财富,我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把刀啊!华阳集团的实际掌控权真的不在我的手上,韩辰贤侄,你要要回你父母的财产,我有的都可以给你,可是其他的,我真的无能为力啊!”
直到现在,李浲基还妄图让韩辰,把锋芒从自己身上转移出去。
他实在被吓坏了。
直到现在,韩辰在他眼前,便是一尊杀神!
可以藐视一切王法的绝杀之神!
若要他死,如前者所说,确实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刀?”
韩辰目光幽幽,盯着他:“你该死,你背后靠山也该死,我韩家的一切,我会尽数讨回来。谁,都跑不了。纵然你是一把沾了无数亡灵之血的刀,我也要你断成两半,粉身碎骨。”
“我携王帅大印,代天巡视,拥有便宜行事之权,可先斩后奏。不要妄想有人会为你报仇,你,可以永远闭上眼了。”
此言犹如王法,一槌定音。
更是晴天霹雳,炸在李浲基脑门上。
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块。
“上路吧。”
等回过神来,李浲基竟然被韩辰一手抓了起来,直接抓到了顶层大楼边。
窗外的寒风,如刀割,刮得李浲基心惊肉跳。
“当年,你们逼迫我父母,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现在一报还一报。你下去,给他们二老赔罪吧!”
“不……不要!不要……饶了我!饶了我呀!我可以用钱来赎我的命!要多少钱都可以!一个亿……哦不!五个亿……十个亿!”
“丢掉你所谓的荣华富贵吧,可悲。”
下一刻,韩辰蓦然松手。
李浲基为之依仗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尽数被折断。
“啊!”
巨大的惨叫声,瞬间响彻在整座华阳集团内外。
犹如黑夜森林中受袭的野兽,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即便周围有人听到,也不敢多管闲事。
华阳集团是何等庞然大物,岂能轮到到一般人来管。
只不过,那些人恐怕没有想到,他们今晚错过的,乃是不可一世的李浲基的死。
纵然他在多番狡辩,也终究不过一个死字。
就在下一刻,一道影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瞬间斜掠过来。
“‘帝’,没事吧?”
是戈。
他听到声音,立马冲到了此处。
整整百层,每层的一具尸体,他都亲眼目睹。
但于曾经在西境经历无数刀山火海战争的戈而言,这般惨状,早已习以为常。
因为他知道,当那些人决定要和帝作对的那一刻,已经注定了他们死亡。
“‘帝’,恭喜大仇得报。”见诸事已了,戈道。
他知韩辰多年来心中执念便是为他父母报仇,如今元凶伏诛。
执念,该消了吧?
韩辰轻轻摆手,自顶楼遥望整座江城的夜色山河,缓缓摇头:“事情,并不会这么快结束。”
李浲基之死,只是一个前奏。
华阳集团,伴随着他的死,或许暂时成了无主之物。
韩辰尚未接收过来。
这,就是一块肥肉。
可这块肥肉,纵然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也不是谁说吃就能吃下去的。
“你立刻去查,看这李家到底背后庙堂之上的靠山是哪一座?”韩辰淡然道:“另外,这里的尸体,你找人清理一下。”
“是!”
于韩辰而言,江城这块地界的血雨腥风,伴随着李浲基的死,并不是结束,而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这注定,是一个让人无法平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