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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伤

余芳捡了掉在地上的筷子,去厨房洗。

回来时,正看到林栋夹了块肥美的鱼肚,慢悠悠的吃,浑然无视韩春妮扫荡光盘的举动。

余芳浅浅的皱了下眉,心里唾弃没文化的到哪儿都是上不得台面。

她把筷子递给林苗,低声道:“快吃吧。”

林苗接过来,低声道谢。

就着跟前的青菜和碗里的肉,把饭吃完了事。

吃过饭,余芳和林捷收拾碗筷。

余芳推帮忙洗碗的林捷,“去看看苗苗怎么样了。”

林捷感激的笑了笑,急急转去小屋。

“妈,”林苗正用湿毛巾敷着。

“我看看,”林捷小心的托起,掀开毛巾。

细瘦白皙的手背赫然斜着一道红痕。

因为受力太狠,红痕高高凸起。

“疼吧?”

林捷心疼的吹了吹,“我问问你小舅妈,看有没有药油。”

“不用了,”林苗拉住她,笑了。

“就是一点小伤,跟被我爸打比,不是轻了许多?”

林捷顿时一默。

她摸着林苗手指,道:“都是妈没用。”

林苗勾唇。

不是她没用,只是她太良善。

看人从来都往好了想,却不知有些人天生就是恶的,即便带着血缘。

余芳收拾好碗筷,擦着手进来。

看到林苗伤得不轻,她打开抽屉,拿了小瓶药油。

“来,擦点这个,”她说着倒出一点,边走边揉。

等走到林苗跟前,她拉住林苗的手,用力一按。

林苗呲牙,倒抽口凉气。

“疼吧?”

“忍着点,就这一会儿,马上就好,”余芳呵呵的笑,手上却越发用力。

林苗也只能咬着牙,憋着气,硬忍。

不过就像她说的,的确就是一会儿。

很快,手背就不疼了,反而还有阵阵的热。

余芳送开手。

“管用吧?你小舅舅受伤就靠这个呢。”

余芳把药油重新收好,望了眼屋里,低声道:“收拾收拾,咱们去外面。”

林苗点头,把一早收拾出来的衣服拿好。

三人提着洗漱的东西,出门。

走在开阔的路上,余芳道:“你离婚的事,我们都没跟他们说。”

“谁知道还是有人多嘴,跟妈说了。”

“是小莉吧,”林捷说道。

余芳没有吭气。

不过看表情也知,就是林莉没错。

林苗磨了磨牙,把这仇记下了。

三人进去澡堂,泡了个热乎乎的澡,才神清气爽。

走在路上,只觉浑身轻了二两。

适才那点郁气,也随着这份轻松,烟消云散。

三人说笑这回到家里。

才要进门,就听韩春妮在跟林健说,不要为林捷这对母女挖心掏肺。

“妈,那是我姐,不是旁人,”林健的声音有些无奈。

韩春妮却道:“老话常说,宁交两只眼,不结一只眼。”

“你不听我的,总该相信老话吧。”

林健沉默下来。

韩春妮忙再添一把火,“她是你姐不假,可她不是也嫁人了?那就是别家的。”

韩春妮苦口婆心的道:“我是你妈,难道还能害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健道:“我是觉得,我姐被我姐夫欺负那么多年,离开他,对她是好事。”

“再说,四姐不也说了吗?”

“姐夫不光打我姐,还在外面不老实。”

“苗苗都差点出事呢。”

说到这儿,林健隐带气愤。

“说到那孩子,我真是一肚子的气。”

韩春妮哼道:“那就是个灾星。”

“你二姐怀她就没得好,整天的吐啊吐的,连点活都干不了,还被婆家嫌弃。”

“生下来之后,那孩子又娇贵得厉害,镇日的生病。”

“好容易给养大了,又搅和父母离婚。”

“回来又变着法的气人。”

“这样的孩子,真是生了还不如不生。”

韩春妮越说越起劲。

“妈,”林健忍不住打断。

余芳侧头。

林捷的脸上已失了血色,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反倒是年纪最小的林苗,一脸的淡定。

就像韩春妮说得是别人似的。

余芳微微怔了下,轻咳一声,“妈,我们回来了。”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片刻,林健从屋里出来。

“二姐,你回来了,”他一脸尴尬的看来。

林捷眼神轻飘,错开他,看向身后。

“妈,你就是这么想你的外孙女的吗?”

韩春妮走到客厅门口,只轻咳了声,头也不回的回去。

林捷身体一晃,露出受伤的模样。

“二姐,妈那都是气话,”林健赶紧上前,扶着她道:“你也知道,她一生起气来,就什么都说。”

“等到气消了,就都忘了。”

林健干干的笑着解释。

林捷扯了嘴角,想要配合。

奈何她心里已泪流成河,根本就笑不出来。

余芳低叹了声,小声道:“赵建设这几天出差,就小孙一个人在家。“

“我带二姐过去那边住一晚。”

“也好,”林健点头,担忧的看已泪珠滚滚的林捷。

余芳安抚的朝他笑了笑,拉着林捷往外去。

林健转头看林苗,却见她也跟着走了。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他微微皱眉。

希望这孩子不好往心里去才好。

余芳带林捷出门。

才走不远,就见刘玲从巷子外面进来。

见林捷眼眶发红,脸颊还有泪痕,她惊讶的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跟小健绊了两句嘴,”余芳含糊了句,带着林捷急急往外去。

林苗跟在后面,朝她略一颔首,便步步紧跟。

刘玲看三人背影,眯眼。

中午时,她可是瞧得真真。

那对姐弟感情好着呢。

小捷这孩子脾气极好,能把她折腾成这样的,八成就是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韩春妮。

刘玲瞟了眼隔壁院子,鄙薄的撇了下嘴,开门进自家门。

见儿子提着水壶浇花,忙过去道:“快停下,那花再浇就涝了。”

程逸搁了水壶,扶了下眼镜,“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哪儿早啊,”刘玲看了眼基本全黑的天色。

今天遇到两个学生,多聊了会儿,这时间已经照比平常晚了半个小时了。

程逸转头往屋里去。

刘玲跟着他进门,问:“隔壁出了什么事?”

程逸坐到书桌后,拿起倒扣的书。

“你都说是隔壁了,他们家的事我怎么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