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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若她不是拿的恶毒女配剧本,真能当做创业励志剧来看。

可惜了,然并卵。

别人慕容静拿的是狗血偶像大女主剧,更容易成为爆款。

“有空打听这些无聊的,不如去少府监瞧瞧道长们的萘乙酸研究得怎样了。”林福拍拍晏陈的肩,语重心长道:“真的,听姐一句劝,莫太操闲心,操空闲使人弱智。”

“……”晏陈大怒,把林福的手拍开,“滚——”

“晏主事就是这样跟上峰说话的?”斜对面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

林福、晏陈看过去,立刻行礼:“请魏王安。”

秦崧大步走过来,目光从晏陈的肩膀上扫过再落到他的手上,盯了两息。

晏陈莫名觉得自己的右手犹如被针刺一般,没忍住,往回缩了缩手。

“不必多礼。”秦崧叫起,对晏陈说:“林员外虽然年岁尚小,但她是你的上峰,该如何尊敬上峰,不用本王教你吧。”

“王爷教训得是,下官知错。”晏陈心里别提多憋屈了,明明是林福先打人骂人的。

林福偷笑。

秦崧就看向林福,后者立刻不笑了,问道:“王爷怎么来了?”

“各地矿石运来了,你去瞧瞧有没有你要的。”秦崧道。

林福听了立刻就跟着去了军器监,边走边道谢:“多谢王爷前来告知。”

秦崧道:“小事罢了。”

两人走远了晏陈才松了一口气,揉揉自己幻痛的右手,心说:矿石来了就来了,派个小吏通知一下不就行了,还需要堂堂王爷亲自来唤?真是奇奇怪怪的。

再说将军器里的各种矿石,原本是林福去军器监选矿,好些都没有,就请军器监掌监安排人去各地踅摸各种矿石回来。

掌监答应了,并吸取了少府监的教训,让人尽快到各地去踅摸石头,甭管是什么矿石通通送来京城,今早把林员外打发走——他并不想自己这里也三天两头的爆上一炸。

他这头看矿石差不多了,吩咐小吏去唤林员外来,正巧秦崧在军器监查看一批改良过的弓.弩,听到这话就说自己去走一趟。

掌监简直受宠若惊得差点儿就跪,他何德何能,竟让魏王帮忙跑腿。

林福跟着秦崧到了军器监,迎面遇见掌监,就见他一脸探究还欲言又止。

“花掌监?”

掌监一个激灵,哈哈尬笑两声,引路:“王爷,林员外,这边请。”

矿石被放置在一间挺大的屋子里,按照地域分开放好。

林福转了一圈,拿起一个箱子里的,说:“这就是普通石头吧。”

掌监:“呃……”

“其实大部分我都不认识,”林福没有不懂装懂,她真不认识太多原料石,“劳烦掌监派人将这些都送到少府监给几位道长吧。”

“好好好。”这点儿小事,掌监自然满口答应,立刻就叫来力士把这些矿石送去少府监。

只要别在他军器监搞爆炸,什么都好说。

出了军器监,林福转头对秦崧说:“王爷是有事要同我说吗?”

否则堂堂一个王爷帮军器监跑腿,本月虽然是三月,但周朝没有“学雷锋做好事”这一说法。

秦崧斟酌着道:“你家养女之事,不会妨碍到你什么。”

“当然不会妨碍。”林福笑,“就算从小养大的又怎样,养女就是养女,她亲生父母还健在呢。”

秦崧道:“并非只是这个原因。”

林福看着他思忖少许,恍然,四顾了一下,用口型无声说:荆山长公主?

秦崧点头。

“究竟怎么回事呀?”林福凑近了小声问。

秦崧低头看着仅离自己两拳距离的小丫头,淡淡沉水香的香气飘进鼻中,馥郁好闻。

他身子一下绷紧,旋即放松下来,面上不动声色,说道:“还在查,我也不太清楚。”

“嗯?”林福歪头。

秦崧一下又绷紧了,低声说:“察事监插手了,不要多问。”

“哦。”林福立刻就换了一副“我真是无妄之灾,我并不是太.子.党,求陛下信我”的丧气委屈表情。

秦崧:“……”

倒也不必表演得如此真情实感。

第85章

林嘉蕙将被纳为太子良娣之事, 在东平侯府……不,是东平侯和西边西林这里引起了地龙翻身般的效果。

林敬找到林尊, 一迭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林家跟着太.祖打天下的初代东平侯就留下过家训——子孙当忠君爱国, 不可参与党争。

可现在家中姑娘竟要被纳入东宫, 虽然是储君, 但是……

林敬想到一向和自己不对付的人假心假意对自己恭喜, 就气恨得不行。

他们林家从来只忠于龙椅上的皇帝,几代累积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却一朝莫名被划归到太子阵营去, 简直能怄出血来。

“大兄, 陛下这是何意?”林敬小声问。

林尊示意他暂时先不要问,先回去再说。

林敬按捺下来, 林尊让仆从去将林昉、林昕、林福都唤回家, 先一步回东平侯府。

东平侯府,期远堂。

黄氏惊慌来找老夫人要主意,进去就瞧见聂氏与林嘉蕙在里头,一脸喜气洋洋的跟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神色平淡中带着些冷。

“弟妹来了。”聂氏看到黄氏, 笑靥如花,“弟妹这是听说我们蕙娘的喜事,过来道喜的?”

终于!终于压过黄氏一头了!

聂氏志得意满,她的女儿,过不久就要嫁给太子了。

黄氏一言难尽地看了聂氏一眼,理也不理林嘉蕙的请安, 对老夫人说:“母亲,此事该如何是好?”

聂氏听了这话,脸上笑容立刻隐没,冷哼一声:“弟妹此话是什么意思?皇后懿旨已下,你哭丧着一张脸,是对皇后心存怨怼吗?”

“除了你们两个蠢妇,这府中恐怕没有人能高兴得起来。”黄氏怒骂。

“二婶慎言,你这样说,若传到皇后耳中,她会不会以为我们东平侯府故意与她为敌?”林嘉蕙说道。

“闭嘴!”黄氏指着林嘉蕙,怒喝:“长辈说话,容得你这样没规没矩的插嘴!”

林嘉蕙笑:“二婶何必恼羞成怒呢,难道我说的不对?”

黄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怎么,要被纳入东宫,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果然是留着田舍奴的血的,骨子里就是贱的!”

她骂得极大声,期远堂正厅例外的侍女仆妇们都吓了一跳,赶紧埋下头来,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林嘉蕙的脸青了白,尽是羞愤,瞪着黄氏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模样。

“黄氏!你疯了!”聂氏拍案而起,“你这是一个做婶母的该说的话吗?”

黄氏骂完了,气倒是顺了,袅娜坐在圈椅上,理理发鬓,老神在在:“大嫂,我难道说得不对?我可当不得太子良娣的婶母。我侄女是工部屯田司员外郎。”

“你——”这下轮到聂氏气得要死,一时词穷,恶向胆边生,对着黄氏一指大门,喊道:“你给我滚!我侯府不欢迎你!”

一直没说话的老夫人终于出声了,淡淡说了句:“聂氏。”

聂氏表情变了几变,没再说话,但也梗着脖子谁也不理,只握着林嘉蕙的手兀自委屈。

黄氏想要趁胜追击,老夫人抬手示意,让她也闭嘴。

老夫人目光淡淡扫过林嘉蕙,一颗一颗拨弄手中的念珠。

这时,李敏月到了期远堂。

她六个多月的身孕,肚子比旁的孕妇都要大,陈瑞堂的陈大夫一言断定是怀了双胎,老夫人听后就让她好生在春和院养着,不用天天跑来期远堂请安。

她也担心肚子里的孩子,生平第一次丢了那些规矩礼数,安安心心窝在自己院子里养胎。

这次来,一是听了皇后懿旨,一是听闻黄氏来了,唯恐黄氏与婆母起了冲突然后冲撞老太太,便扶着侍女匆匆赶来。

“姑娘,你这身子重呢,何必去蹚这浑水,若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跟国公爷和夫人交代。”陪嫁来的贴身侍女有梅劝她,“要我说,最一开始就不该把那个林四娘留下。”

“别浑说了,快扶我去。”李敏月点了一下有梅的脑袋,心中也是叹息,好不容易有了段时间安稳日子,这又起波澜。

婚后不久,林昉就跟李敏月说了林家嫡系血脉的胎记之事,也言,正是因着这胎记,才发现抱错之事,把林福接回来。

李敏月听完很纳闷,就问:“其他侍女仆妇不知道便罢了,母亲既然知道胎记,难道十多年里从未发现四妹妹没有胎记吗?”

当时林昉思忖着说:“大概是……母亲并不亲手照料小孩儿,蕙娘抱到她跟前时都是穿戴得好好的。”

李敏月虽然还是觉得其中奇怪的地方太多,但以她的身份并不能去深挖细查,便只能放下。

虽然她偶尔也想过,若没有报错一事,或者早早发现悄悄换回来,甚至是在当初事发后将四姑娘送回亲生父母身边,这东平侯府就不会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到了期远堂,里头情形一目了然,定是刚刚才吵过一架的。

聂氏气不顺,看她进来,虽不好发作,却也是不冷不热的,说:“怀着身子就不要到处乱跑,没得伤着孩子。”

李敏月笑容僵硬,身为母亲,她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关于自己孩子的不好,何况说这话的还是孩子的祖母,当即也不冷不热说:“母亲若身子不爽,我让人送你回彤弓院。”

聂氏美目一瞪。

一旁林嘉蕙轻笑一声:“大嫂这么跟母亲说话,可是有违为人儿媳之道。”

林敏月被有梅扶着在黄氏左手边的圈椅上坐下,淡淡对林嘉蕙说:“蕙娘,莫说你现在还不是太子良娣,就算是太子良娣了,你也没资格管到我东平侯府的后宅来。”

林嘉蕙冷笑:“那我等着大嫂给我行礼请安的那一天。”

聂氏嘴角含笑,老夫人神色淡漠,黄氏则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那你恐怕等不到那一天。”

门口传来一个嘲讽的声音,五个穿着紫色、浅绯、深绿、深青官服的人鱼贯而入,说话的是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