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休息室,程舒也回到唐致平的办公室,站了一会儿,唐致平就回来了,拿上了车钥匙,两个人就出了门,订了飞往N市的机票。因为时间充足,路过商场时,唐致平又拉着她去买了两套户外专用的衣裤和一些压缩饼干。
“你这样陪我去,你妈知道了,只怕想杀了我。”程舒也低声道。
“舒舒,不说这些。”唐致平淡淡道。
“好吧。”她转头看他,“你猜那个男人是谁?”
“猜不到。”他道。
“连你都猜不到,那我们的胜算能有多少?”她轻叹,“但奇怪,我一点儿也不害怕。”
“真的?”他看她。
她点头,又道:“当然因为你在身旁,从小到大,你都没有输过。有你在,感觉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难事。”
“那倒是。”唐致平也不谦虚。
“那就当去度个假吧,也是不错的。”程舒也笑起来,“如果青行山是当年那座山,听阿萝之前的语气,那里现在可还是保存着原始气息。原始森林呢,想想还挺刺激的。”
唐致平只是笑笑,没说话,事实上,他心里也没有底。那个陌生男人打来的号码查不到任何信息,连网络号码都不是。
正S版首◇T发V‘-
晚上八点半到的N市,已经没有了去荫县的高铁,只能订了第二天一早的高铁票。在高铁站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一夜平静,连萱姨都没有给唐致平打电话。
次日一早,两个人转乘高铁,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们来到了荫县,唐清宁外婆的老家,也是阿萝的老家。
搭了大巴,从南县到北县。大巴到站时,已经是午饭时分了,顾不上找地方吃饭,随便买了点吃的,换了辆黑车,他们到了青行山所在的乡镇。
“你们要去青行山啊?”黑车司机很疑惑的样子,“走亲戚吗?”
“是啊。”唐致平接话,“那边的路现在还是不好走吧?”
“不下雨还行,下雨就没办法了。听你们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怎么会在青行山有亲戚?这山穷水尽的地方……”黑车司机没再往下说。
“山高皇帝远啊,自由啊。”唐致平接腔道。
“自由?”那黑车司机冷笑一声,“野蛮还差不多,别说你们外地人,我一个本地人没事都绝不上青行山。送你们也只敢送到山脚下,那里就是野蛮人聚集地。我说你们两个人是真的去走亲戚吗?不是去驴行什么的吧?听大哥一句劝,别冒那险,不值当。”
程舒也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她想像中的很艰难跟这个黑车司机描述起来的可怕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她打了个冷战,根本不敢再细想,只怕自己要开始发抖。
“是去走亲戚。”唐致平不再多说。
颠簸的乡间马路开了有将近一小时,黑车开进了一条仅容一车经过的岔道,又往前开了十来分钟,黑车就停下来了。
“我就不送你们了,顺着这条水泥路一路走到头就是青行山了。这幸好没下雨,一下雨到处是滑波,你们都走路都没有办法走。”黑车司机收了钱,大约看着唐致平和程舒也面善,他又拿出手机,“看你们也是爽快人,那就留个电话吧,要回城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不过山上信号完全靠运气,就看我们有没有缘分了?”
唐致平赶紧拿出了手机存下了司机的电话,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号码留给了司机。下了车后,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三点了,两个人顺着山路往上爬,拐了四五道弯后,手机信号就开始时有时无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抢走我们的手机?”程舒也不安地问道。
“不会。”唐致平道。
“真的?你怎么这么肯定?”她不太相信,按她的倒霉经验,没有哪一次被劫时手机还能留在自己的身上。
“真的。”唐致平又道,那个陌生男人的语气那么从容,喜欢玩猫抓老鼠游戏的人,是不会拘这点小节的。
盘山公路越来越陡,程舒也的心越来越慌。越往山上走,她的心就揪得越紧。那熟悉感就一寸一寸的加深,他们在绕过第十二道拐弯时,程舒也猛地停住了脚步,俯看远处的林海,景物和当年的记忆重叠了。
“致平叔叔。”她惊恐地喊了一声,然后扑上去就抓住了唐致平的手,她嘴唇噏动得厉害,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唐致平立刻明白,青行山是程舒也和桐桐当年被拐的那座山。他抱紧程舒也,不停的帮她顺着后背。
好一会儿后,程舒也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是这里。”她说。
唐致平点了点头:“现在下山已经来不及了,舒舒,别怕,有我在。”
程舒也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睁开眼睛后,她抓紧他的手:“我们走吧。”
他拉着她,两个人继续朝前走。又拐了一道弯,隐约的就可以看到房屋了,他们已经进村了。程舒也心惊肉跳得厉害,后背的冷汗流了一阵又一阵。
“来了。”声音悠远,好像就在耳边,又好像离得很远。
两个人停住脚步,只听见哗啦声,有个年轻的男人不知道打棵树上顺着长长的藤条轻盈地跳到了他们面前。
年轻男人长相清秀,一脸笑容:“你们很守时,老大特别喜欢守时的人。”
“麻烦你带路。”唐致平微笑着。
“当然,走吧。”年轻男人冲程舒也一笑。
也许是因为这个年轻男人的态度很是友好,程舒也揪成一团的心脏慢慢地松驰开来。跟着年轻男人,他们继续往村子里走。
山路就是这样,看着很近,但又生生走了快半个小时,他们才算真的入了村。一路上,并没有村民出来围观,这里,仿佛是一座没有人烟的村落。
“就在前面,你们能再走快一点点吗?”年轻男人一路走得飞快。
程舒也差点没累死。
“抱歉。”唐致平拉紧了程舒也的手。
年轻男人并不介意的样子,又走了几百米,年轻男人终于在一排屋子前停了下来:“顾叔,客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