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拉开,然后又关上,程舒也踩着高跟鞋的声音渐渐的就消失了。唐清宁笑了一下,很快的,他又敛了笑。拿起手机,他点开了通讯录,然后他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在着手办去美国的签证,准备送孩子去美国。无论程舒也怎么发狠,只要孩子在他手里,她就不可能真的做到心硬如铁。
挂了电话后,他又给程舒也发了一条微信:舒舒,别跟我抢孩子了,无论你怎么逼我,我都不会还给你。所以请你想清楚,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鱼死网破?
程舒也已经下了楼,看到唐清宁这条信息,她只觉得气血翻涌。拽紧手机,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昂头往大堂外走去。
出了大门,下了台阶,她看到阿萝等在她的车旁。见程舒也走出来,她挺直了后背看她。
“你怎么来了?”走近后,程舒也问了一句。
“老板让我来接你。”阿萝道。
“我自己会回去。”她说完直直地往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
阿萝跟上她的脚步,但并不说话。
“阿萝。”程舒也顿住脚步,她现在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因为唐清宁的关系,她无法控制就迁怒姓唐的男人。当初唐清宁对她也是这么无微不至的,到头来情义不剩,他面带笑意就将她逼上绝路。荷尔蒙做怪时,恨不得摘下天上的月亮给她,恨不得连饭都一并给她喂了,怕她冷怕她饿怕她难过怕她寂寞。不过都是假象罢了,再多的美好,抵不住利益煎熬。
“老板只是有些担心,所以让我务必来一趟。”阿萝不亢不卑的态度,表明她只是个做事情的人。
程舒也忍住差点冲口而出咒骂,她凭什么骂阿萝呢?城池失火,她没有理由殃及池鱼。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她继续朝前走。
阿萝跟着她到车旁。
“你怎么过来的?”程舒也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她那边目前只有一辆车,难道唐致平送阿萝过来的?
“跑步到别墅区门口,然后打了车过来。”阿萝淡淡的语气。
程舒也愣了一下:“上车吧,副驾位。”
阿萝转身就走到了副驾位那边。
车子启动,两个人沉默下来。
“你有没有吃饭?”车到半路时,程舒也看着视线范围内出现的餐厅,她以前和桐桐吃过几次,靠着边她将车停了下来。
“没有。”她道。
程舒也转头看她,那天晚上在宣城的酒吧里,她又风情又会说话,她会带孩子,她还说她暗恋一个男人。隔了时间,隔了地点,阿萝倒像是个换了一个人。
“阿萝,冒昧问一句,唐致平一个月给你开多少薪水?”程舒也问。
阿萝抿着唇笑:“很高,但按照合同,我不能告诉你。”
“你的工作内容就是跟着我吗?”程舒也盯着她看。
“老板的原话是陪你,不是跟着你。”她很认真的强调。
“所以,我如果不需要你陪着,跟你说没有用,我得跟唐致平说才行,是这样吗?”程舒也拿起了手机。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阿萝看着她拔号,她仍然保持着平静。
电话响了好长时间唐致平才接起来:“舒舒。”
“唐致平。”程舒也直呼他的名字。
唐致平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你给阿萝另外安排工作吧,我不需要有人陪着,好吗?”程舒也的语气不好不坏,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咬得特别清楚。
“不好。”唐致平直接拒绝。
“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再见。”程舒也说完就挂了电话,“走吧,我们先去吃饭,回到别墅后,你就收拾东西走吧。”
阿萝应了声好,并不多说一个字。
已经过了吃饭时间点,餐厅里人不多,服务员很热情地招呼她们两个人。程舒也习惯性地选择了窗边的位置,坐着等上菜,阿萝就那么端坐着,也不玩手机。
程舒也想起以前,她们经常一同外出,也总是这样面对面的坐着。桐桐叽叽喳喳跟她聊八卦,有时候也憧憬未来。程舒也话少,但她很喜欢看着桐桐无忧无虑的样子。
如今,桐桐已经长眠地下。此生,程舒也再也无法看到桐桐又喜又嗔的样子了。
活着的人可真痛苦啊。
“你没见过桐桐。”程舒也突然开口。
“我看过她的照片,赵姐给我看过。”阿萝说。
“我十五岁的时候被人拐卖,运气好,我脱了险,然后顺路救了她,她就跟着我回了唐家大宅。我以前以为,她只要跟着我,有唐家的大树靠着,再怎么样,这辈子过得也要比普通人风光。我没有想到,唐家根本就不是能让我们依靠的大树,而是埋掉她的深坑。她死的时候我和她在一起,可查来查去,真凶是谁一直没能查出来。我一直想,我要找出真凶,我要给桐桐报仇。所以,我去了N市,去找了她的亲生母亲,她的亲生母亲是我的二舅妈。我的二舅妈把我关起来,我逃出来的时候把腿摔断了。”程舒也低头摆弄着手边的餐巾,“阿萝,我不知道唐致平从哪里找到的你,但你和桐桐真的太像了。你现在的冷漠是刻意装出来的,酒吧那天晚上才是真的你。她身手不错,你的身手也不错。”
“我想,唐致平是好心,桐桐死了,他想再复制一个相似的女孩来陪着我。可是,阿萝,我真的不需要,希望你体谅我的心情。”程舒也顿住,好一会儿才接下去:“我还是得靠自己活下去。”
阿萝沉默,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两个人开始吃饭。
一顿饭吃了四十多分钟,阿萝先放了筷子,将碗推到一旁,她说:“我不是桐桐,我叫宋弄雪,小名阿萝。”
程舒也有些愕然地抬头。
“我想成为你的朋友,可以吗?”阿萝微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那天晚上阿萝说,你喝了这杯酒才能成为我的朋友,程舒也记得很清楚。
“我把你当成了朋友,可你没有把我当朋友,不是么?”阿萝仍然笑着,带着几分狡黠。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程舒也也笑了一下。
“我知道颜家的事情。”阿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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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舒也大惊,她不由得细细再看阿萝:“你……为什么知道颜家的事情?”
“因为我是宋华浓的女儿。”她说,“我母亲去年过世,我也想查清楚一些事情,所以,我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