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纺织厂是这些人的希望所在一辈子都在厂子里工作生活根本就不会别的手艺更不要说学人家小商小贩走上市场去赚钱
再说这里的工人也根本就沒有那个本钱租赁门市或者摊床的费用对于她们來说已经是一笔“庞大”的开支了沒有经历过自己创业这笔开支绝对会吓到很多人
又一个女工走过來:“刘书记我是纺织厂的工会主席陈昭弟我想知道难道在你的眼中纺织厂真的沒救了吗纺织厂一千七百名员工还有一千六百名退休人员都指着纺织厂养家糊口
你们这些官员上下嘴唇一碰说改制就改制说破产就破产把职工的死活放在眼里了么我想请问这位领导对于数千名纺织厂员工市里面打算怎么安置或者干脆就让我们自生自灭”
所有人都看向刘枫何江昊有点后悔來这里吃饭了跟这个家伙在一起要是承受能力不强真的会被他害薣][]赖脑蓝妥磐凡桓铱聪蛘庑├显惫ふ庑┒际窃诜闹Ч毕琢艘簧呐畑ìng
纺织厂的历史就是她们从一个个花季少女走向成熟成为人 妻成为人母成为祖母的过程这里有着无数欢乐的记忆也有无数悲伤的故事每一页都是值得回味的书签
刘枫把面前的第四个大馒头消灭掉喝一口鸡蛋汤用手抹抹嘴才抬起头看向陈昭弟:“工会主席是吧也是领导干部了更是工人的代表我想大家对纺织厂的情况远比我这个外人更了解才是请问纺织厂的产品赚钱么”
这是纺织厂的软肋不用领导干部就是所有的员工都知道纺织厂的产品销售都是倒贴的国家给予纺织厂的补贴绝对不仅仅是小鱼酱这些不过是小玩闹纺织厂那些家属楼都是国家出资兴建的
还有纺织厂子弟小学纺织厂职工医院纺织厂招待所林林总总每一项都是国家买单眼下就连纺织厂居民楼和厂子的取暖都是同兴市zhèng fǔ花钱纺织公司连取暖的煤都买不起这里还是产煤区煤价便宜的吓人
刘枫身后一位女工执着的说:“如果市里面投资为纺织厂的设备更新换代就会让纺织厂起死回生”
刘枫根本就沒有回头话语依旧是那么犀利:“就算是换上世界最先进的设备纺织厂的原材料哪里來同兴市是兴安省粮食主产区不假但是这里的土地出产棉花吗沒有原材料纺织厂靠什么生产
也就只能是从关里产棉区调拨棉花长达两千余公里的原材料运输增加多少成本这样高额的运输成本生产出來的产品还有竞争力么或者生产出最新的产品依旧是国家倒挂赔本赚吆喝”
“纺织厂曾经辉煌过这里出产兴安省第一坯布的时候还沒有你呢我们坚决不同意关停纺织厂”
刘枫看着身边面红耳赤的女工:“曾经的辉煌不代表一切如果所有人都躺在功劳簿上我想恐怕人类还在茹毛饮血绝对不会进化到现在
纺织厂曾经的辉煌是有着特殊的历史原因如今那种政治环境和经济环境早就不复存在纺织厂的历史使命就此结束退出历史舞台就是最好的结果
无论是企业还是什么都是有一定的生命力的人会从初生走向中年走向老年直到死亡这是自然规律企业也是一样一味的死守过往的一切只能是被历史前进的车轮碾压在地沒有任何幸存的可能”
“纺织厂不赚钱是领导的事情我们不能同意关停纺织厂”“对我们不同意”“不同意”
何江昊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离纺织厂这些女工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有时候女人绝对是不讲道理的瞧见沒刘书记的口才足够好吧可是说不过你就不说
据说第一次改制的时候工作组就是被女工轰出去的当时的组长还被挠的满脸开化难怪刘书记一个劲往嘴里塞东西想必是早有打算先混一顿饱饭再说
文正源在一边偷笑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这样改制工作组和女工把关系搞僵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做他的老总才能继续做女工的帝王才能享受那几位美娇娘
汪斯怡面sè有点发白这个传说中的刘书记简直是一个蠢货居然在这里和女工开门见山的谈小女人见识过女工失控那是很恐怖的事情绝对不是眼前这些人可以控制得了的
刘枫等女工们的呼声安静下來冷笑道:“我想请问各位是不是国家就应该一直这样养活你们养活你们这些不能创造一分钱利润的工人养活一群国家的寄生虫让你们一点点蚕食国家的肌体直到把国家拖垮”
“你你危言耸听谁是寄生虫谁想把国家拖垮”
“不是寄生虫那么你们为社会创造了多少价值你们的产品为同兴市换回了多少利润纺织厂建造那些住宅楼欠下的巨额债务你们用什么偿还只是靠吃咸菜省钱么”
刘枫一掌拍在面前的咸菜罐上登时把玻璃罐拍成碎片大家都惊呆了不是为刘某人的神勇而是因为刘枫的话说到了痛处沒有人再反驳刘枫的话此时正是进行房改的时候很多人都在为房改需要缴纳的资金犯愁
是啊仅仅是吃糠咽菜省下的那一点点微薄的金钱啥时候才能攒够缴纳住宅楼的钱眼下一栋楼三四万元对于这些工人來说白吃白喝也要二百多个月的薪水那是什么概念
“各位大姐都是做母亲的人了假如各位的儿女三十几岁还在充当啃老族你们还会养着他吗其实各位现在和啃老族有什么不同不你们比啃老族更有甚之
因为诸位原本是有机会赚钱的赚大钱只是胆小不敢迈出那一步就只能在这里安享国家补贴的那么一点薪水那么一点点的小钱够生活费么
看着别人家的孩子穿着漂亮衣服你们却只能给孩子缝缝补补你们不觉得害臊吗别人家吃着大鱼大肉你们却在吃糠咽菜很有面子么”
此时刘枫的身边围满了女工听了刘枫的话真的是恼羞成怒立马就有人喊道:“敢骂老娘是寄生虫揍他”
一名女工冲动之下把手中的饭盒扣向刘枫刘枫哪里会被打到此时刘枫桌子边上都是人刘枫想躲也不可能似乎是很意外的那个饭盒被刘枫一挡从刘枫的头顶飘过直接砸在了文正源的头上
登时文正源的头上脸上身上又是饭粒又是菜汤幸好温度不高只是狼狈了一些而已此时群情激奋似乎这些女工随时都会爆发眼看着改制小组被打出纺织厂的一幕就要重演
刘枫冷静的看向那名女工:“如果你把这种勇气用在面对现实上恐怕你早就不屑于吃这种饭菜了”
汪斯怡忽然想起刚刚刘枫的话“有机会赚钱”小女人顿时眼前一亮:“刘书记您的意思是说纺织厂还有机会?”
所有的女工都看向刘枫好几个想要抛出手中饭盒的女工都停住了动作刘枫好整以暇的又吃了一个馒头从那堆玻璃碎片里面挑出几块辣白菜吃下去
褚玉秀急了:“你这人真是的说话比拉屎还费劲要是喜欢辣白菜明天送你一盆还不行吗”
刘枫哈哈一笑:“这可是褚大姐主动送我的不算是受贿吧何书记”
何江昊一翻白眼这个混蛋似乎根本就不知道着急眼看着女工们就要爆发了自己恐怕会成为这小子的替罪羊何江昊深知刘某人功夫在身就算是这些女工全部动手他也不会吃亏自己就惨了
刘枫慢声慢语的说:“我是说诸位有机会赚大钱沒有说纺织厂还会生存下去”
褚玉秀眼睛落到那堆不成样子的辣白菜上:“刘书记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卖辣白菜吧”
“为什么不”
褚玉秀的面sè变了很多女工的脸sè也都变了刚刚有点缓和的气氛登时再度紧张起來何江昊浑身肌肉绷紧他几乎想要逃走只是女工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是水泄不通哪里可能跑的掉
何书记此时yù哭无泪这位中纪委的干部一向是高高在上以往面对的也都是那些犯错的官员本身就有心理优势什么时候面对过这种濒临爆发的女工这些人真的不是可以理论的
刘枫慢悠悠的说:“当然如果褚大姐只想享受分红也未尝不可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手艺”
“分红什么分红”
无数的女工问出这句话分红只有股东才会享有的专属名词还必须是经营状况良好的股份制企业别看纺织厂上次改制失败了也不是沒有收获最起码让女工们知道了什么是股份制什么是分红
袁卫东死死盯住刘枫:“刘书记您您说什么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