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得极是!”独孤飞谄笑着说道,“虽然我那三师叔,从没见过,不过这位二师叔啊,徒儿却知道得太清楚了。”
“别看在外人面前,他好像有点智谋,其实啊,我这族叔也是一根筋、死脑筋。”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不是这样,他当年怎么当您的替死鬼?并且现在也真的成‘死鬼’了!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龙沧江和独孤飞,全都放肆地哈哈大笑。
这时暗中潜伏的张少尘,却是听得惊心动魄,又惊又怒。
过了会儿,便听那龙沧江,又有些感慨道:“唉,徒儿啊,其实为师这些年,也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独孤飞问道。
“如果当年,年少时,为师能不爱好美色,那很多人,许多事,会不会不一样了呢……”说到此处,之前一直开怀的龙沧江,语气颇有些低沉阴郁。
“师父您其实完全不必想这些。”独孤飞快语说道,“少年人血气方刚,爱好美色很正常,不爱才不正常呢。”
“您当年那么爱好美色,绝对是男人中的男人,正显得不是一般人啊!”
“哈哈哈!”龙沧江大笑,“徒儿啊,你就是会说话,难怪老夫和你投缘,能结成忘年交啊。”
这俩师徒一番对话,其实声音也不大,那些附近囚洞中的女子,不可能听见。
但张少尘是什么人?一身功力,已到了连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地步,他很自然地就听到了龙沧江师徒间的对话。
不仅听到,还清清楚楚,每字每句,如在耳边响起。
正因为听得如此明白无误,听到这里时,张少尘才目瞪口呆,如遭雷击。
要不是他历经磨难,心志坚毅,否则这会儿都要失态出声,暴露行踪了。
即使如此,他震惊之际,也不免弄出些响动,幸好这时其实还有个倒采花的女贼,正是龙沧江的多年相好,正在他身边时不时地发出些娇媚的呢喃,恰好掩盖住张少尘引发的不寻常响动。
从这一点来看,龙沧江喜好美色这个习惯,还真的误事了;如果没这么个美娇娘在身边做些不清不楚的事,就像他刚才发问的,很可能今后发生的很多事,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时又听那龙沧江说道:“说到女人啊,有热情的,也有冷淡不识趣的,各有各的风味。但老夫还是喜欢烈女。前些天抓到的那个侠女,誓死不从,反倒激起了为师的兴致。”
“嘿嘿,对,对!”独孤飞淫笑道,“那您这就去玩?”
“哎,徒儿你这就不知道了,好东西要留着慢慢争取、慢慢得到,这过程才是最有趣、最值得回味的。真弄到手了,从那一刻起,就索然无味了。”龙沧江用一副前辈高人的教导语气说道。
“师父高见,徒儿受教了!”独孤飞一本正经地答道。
又过了一会儿,独孤飞的声音,已经是从囚洞那边响起。
“……咱龙师尊,英明神武,乃当今盖世英豪,很快就要一统仙魔两道了。你既称‘女侠’,还不心服口服,外加‘身服’?”
“呸!”囚洞中的侠女破口大骂,“我叶风宜……”
一听到这个名字,后续痛骂的话,张少尘似乎都听不见了,他又惊又怒,满脑子想的都是:
“叶风宜?!这不是曾经在三九寒冬浔阳城,送我棉袄和包子银子的恩人女侠吗?!”
这时又听独孤飞怪笑着道:“很好,很好,叶女侠你继续骂,咱龙大英雄,就好你烈女这一口。”
叶风宜不骂了。
又过了会儿,独孤飞的声音,在先前的石室响起。
他依旧压低了声音,道:“师父,我不放心张少尘那小子……”
一听他提到自己的名字,张少尘忙打起十二分精神,用心侧耳倾听。
便听那独孤飞说道:
“我担心,这张少尘,在魔灵教受了那么大恩德,虽然也是卧底,也是回归,但恐怕心中万分不愿。”
“为策万全,不如让徒弟我找个机会,一刀将他剁了吧。”
“呵……”龙沧江轻笑一声,道,“你这小子,倒会拍马屁。你对那小子,真有这么上心?不过是知道为师,对那个独孤羽霓有兴趣,就要把她曾经的情郎,给除去吧。”
“嘻嘻,什么都瞒不过师尊您!”独孤飞谄笑着恭维道。
之后沉默了一会儿,龙沧江便慢条斯理说道:
“张少尘,小人物,也不知道我那个乖徒儿鹿掌门,为什么叫他做事。”
“不过呢,也不用在意他们,一个小孩,一个庸人,能做成什么大事?”
龙沧江的语速,比较缓慢,显然是在一边说,一边思考。
不过很快,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语速便快了起来:
“徒儿,我们不用急。”
“等将来,让咱把那个魔教妞儿搞过来,就让她曾经的情郎,当着面看着我将他的女人得手,倒也是一番难得的情趣。”
“很好很好,就这么定了,除掉他便不用急了。”
“不过为了将来的情趣,有些事要早作准备了。”
“独孤飞,为师现在就给你一剂秘药,叫‘寒冰软骨散’;回头你略施小计,教张少尘吃了,一时不发作,等过了十天半月开始,他就会手脚无力,整个身躯都如水渐渐冻冰一样,到时候……哈哈,哈哈哈!”
“师尊英明!到时候,一定很好玩啊!这样的奇计妙趣,徒儿实在想不出来哇。”独孤飞跟着淫笑起来,口中更是谀辞如涌。
他们师徒二人,得意非凡,却不知这时,他们口中的那个当事人,正在不远处,将他俩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这里的少年,已是再度惊怒交加!
之前他也不是没经历过事,但还是完全没想到,有人“人面兽心”到如此地步!
升龙洞的阴影里,少年一双眸子中,先是如喷怒火,转而渐成寒光。
他并没轻举妄动,依旧细细聆听。
接下来这师徒二人,没再说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说些江湖异闻,偶尔夹杂些香艳故事,还说了句:
“什么仙道魔道?听我的就是正道!”
除此以外,也没什么新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