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穷的指使,出了村我们直往北走,没多久功夫就上了山,阴森森的荒山上寒风阵阵,为人徒增了几许慌张。
我们一行三人小心谨慎地往前走,未免被什么东西盯上,甚至连手电筒都不敢打开,只借着洒在山林里的月光小心地往前探索。
往前走时,就听白薇忽然神情紧张地朝我们问道:“小六子,小泥鳅,你们觉出什么不对劲儿了没?”
“阴气。”我和宋雨霏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了这两个字来。
我毕竟跟随了白薇白龙这么久了,虽说仍算不上是合格的驱魔人。但对于阴邪之气的感知能力已经越来越强,但小霏却只是个从没经受过任何专业训练的孩子,竟然也能察觉到阴气的存在,这不由地让我大吃一惊。
可转念一想。这倒是也没什么可意外的,毕竟白薇早就说过,小霏天生具有阴阳眼,本来就是不可多得的驱魔人,就像是一块还没被发掘出来的璞玉。
走着走着,不自觉间我们已经到达了半山腰,借着月光往周围一望,目所能及之地皆是一丛丛树影晃动地荒林野地。阴风呼啸,吹得林间的落叶树枝‘哗啦啦’地作响,令我们的心弦都不由地绷到了最紧,时而一只飞鸟从林子里窜出来,都能把我们吓一跳。
这倒不怪我们胆小,毕竟这次面对的可是连白龙都面露惧色的僵尸王,我们怎能不小心行事。
可我们在山林里转来转去一阵搜寻之后,却仍没发现任何的不正常,那僵尸也没露面,渐渐的,我紧绷的心弦开始渐渐放松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忽然间就听小霏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那是什么…;…;”
小霏话一出口,吓得我才刚刚松懈下来的心弦瞬间又绷紧到了极致,浑身都冒出了冷汗来,而不光是我,小霏突然这一开口,甚至连白薇也吓得动都不敢动了。
“小霏,怎么了?”
一缓过神来,白薇赶忙朝着宋雨霏惊问了起来,就见小霏抬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地面。又惊慌说道:“姐,那里有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我愣了一下,而这时就见小霏已经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蹲下之后。开始用手在地面上扒了起来。
白薇赶紧拿出手电筒来给她照亮,这一照,就见小霏正小心翼翼地扒开地上的浮土,而在浮土和几片落叶的虚掩之下。竟显出了个黄澄澄的东西来…;…;
我仔细一看,不禁一惊,那竟是一张写着朱砂咒文的长方形符纸,而更让我惊讶的是,眼前黑乎乎的我和白薇根本什么都没注意到,可小霏竟然连藏在浮土下的符纸都能一眼发现,难道说这正是她身上的天赋所赐?
而这时就见小霏已经将那符纸递给了白薇,白薇用手电筒照着认真看时。我在一旁问道:“白薇,这会不会是巴颂被抓走时掉落的东西?”
我话一出口,却见白薇摇了摇头说:“不对,我虽然没见过苗疆巫蛊派的驱魔人。但也不是全无了解,巫蛊派的驱魔人从不使用符箓…;…;”
“那这张符又会是谁留下的?”我又问。
白薇仔细查看了一番,之后说道:“从写法来看,‘敕令’当头,再点‘三清’,这应该是天师道符箓三宗的道家符咒…;…;”
“道家?”
我又是一愣,紧接着问:“可是咱也没听说这附近还有道士啊?难道说是巴颂在八里庄降魔的这段时间,还有别的道家高人到此伏妖?那这符上写得又是什么?”
听我问完。白薇又摇了摇头,皱着眉答道:“虽说阴阳家和道家所用术法符箓相近,但这是张什么符,我还真没见过…;…;”
话说到这儿。就见白薇将那张符纸卷成一团后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随后又往周围打量了一番之后,才说:“看来今晚咱是不会有发现了,走,先回八里庄。”
一听白薇说要回去,我和小霏赶紧都点了点头,毕竟在这山上待着太慎人了。
我们又到达八里庄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那名叫小翠的女孩儿还没醒过来。
而碍于这几天在深山老林里都没休息好,白天又赶了一整天的路,大家都人困马乏的,白薇就让我们在八里庄先休息一晚,顺便看着那名叫小翠的女孩儿。
她虽然让我和小霏留下,可说完这话之后,竟自己调头就出了屋子,我们赶紧都追了上去,问她要去干嘛?
只听白薇答道:“这边有你俩在就够了,我连夜回一趟饭馆,去看看我哥…;…;”
“那我们跟你一起回去!”
见白薇翻身上了马,我和小霏也要跟上去,白薇却摇摇头说:“别,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就行了,我回去主要也是想问问那张符咒的事,我哥见多识广,咱捡到的到底是张什么符他应该看得出来,问完之后我马上就回来找你们。”
白薇这么一说,我和小霏才踏实了下来,于是也就没再深说。白薇嘱咐我们要好好看着小翠、假设遇到危机情况千万不能鲁莽之后,就快马加鞭地赶奔了县城而去。
白薇离开之后,几个热心村民又把我俩带进了屋里去休息,亲眼见过白薇的驱魔功夫之后,八里庄全村的人无疑将我们视为了‘救世主’一般的人物。
而回到屋里之后,一穷又询问了一番我们的来历,我和小霏见他也不是坏人,因此也就没多隐瞒。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一天说自己的三名师弟妹被白龙给抓了起来,一穷气得直跺脚,但毕竟今晚我们才刚刚帮助过他,又碍于眼下情况紧急,因此也只能强压住怒火,说等这件事情过了之后再跟我们算账。
之后我又问他:“一穷,为什么我们刚到饭馆,白龙就被你的那些师弟师妹给认了出来?还非要对我们不利?”
一穷叹了口气,答道:“这你也不能怪我们,自打当初御史白龙入魔叛变的消息一传出来,天诛府就往各地镇抚使手里各发了一份关于御史白龙的详细资料和照片,以便到处撒网把他抓住,而其中最想立这大功的,无疑就是我师傅了,所以早就交代了我们,只要一发现御史白龙,就要不惜任何代价立刻执行逮捕行动…;…;”
“这是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难道你师傅跟白龙有仇?”
“仇倒是没有,只是单纯的想立功而已,”一穷又道:“我师傅的心情,你们这些外人是不会理解的。虽说我们巫蛊派不是什么驱魔界的名门大派,但也是从我们苗家人传承了几千年的原始信仰演化而来,比什么道家、阴阳家的历史只长不短,可之后呢?因为驱魔手段不同。了解不深,千百年来竟然一直被其他派系当做是邪教对待,这使得我师傅在加入天诛府后饱受排挤唾骂,原本以他这些年的功劳早该升职了,可直到现在仍然还是个区区的镇抚使,怎不让人心寒啊…;…;”
“所以他才迫切的希望抓到白龙,立下这大功一件才能获得其他派系的尊重,对不对?”
“没错,我们必须亲手抓到白龙,才有机会翻身…;…;”
话说到这儿,一穷的神情不禁变得阴郁了下来——
“小六子,那种明明一心捍卫正道,却永远被人误解、被人当做邪魔外道的心情,你根本不会理解…;…;”
“是啊,我不理解,但我相信白龙理解,可惜最理解你们的人,却被你们当做了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