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里,两个人自然的来到莱特的实验室,莱特随手锁上了门,启动了防止窃听的阵列。
“那么他们是怎么没落成一个乡下小领主的呢?”克劳苏斯找了根椅子坐下来,看着莱特。
“根据书里的记载,他们之前也不姓恩德,这是改姓,改姓之前的,你应该认识,帝国建国初始的七个开国元勋之一,到现在一共五位公爵家族。”莱特介绍到。
克劳苏斯补充下去:“其中一位是无名的圣骑士,他回绝了所有赏赐,离开了托维尔大帝,因为他,托维尔大帝才专门颁布对圣骑士宽赦的法令。”
“然后现在势力最大的……就是莱特你家,塔拉家族……当时托维尔大帝的后勤负责人,用无穷尽的财富供给了托维尔大帝麾下百万大军,让他得以横扫天下。”
“接着,是利安德尔家,靠着长袖善舞,为托维尔大帝安抚人心,招募军队,劝降敌人,是人才管理和政治手腕极其婉转灵活的家族。”
“然后是……法斯家……唯一销声匿迹的公爵家族……因为在三百年前,一场为了争夺菱砂石的政变里面,因为站错了队,被当时的皇帝……灭族了……你说的是……!”克劳苏斯反应过来!
“没错,恩德家族,在改姓之前!姓法斯!”莱特一拍桌子,震的桌上的试管架子跳了一下。
“你在哪儿看到的?法斯家族在不管什么书里,都明确写了被灭族了,莱特你,凭什么说是恩德家就是改名换姓之后的法斯家?”
“塔拉家的私人珍藏,绝对孤本的,帝国贵族史精编版,年年都有专人编撰第一手历史咨询,我昨晚奇怪为什么老师要让我去给一个小小的男爵送信,就去专门调研了一下,没想到发现了这么个大新闻。”莱特兴奋的说道。
“而且!还不止如此!你知道菱砂石对吧?”莱特接着往下说。
“恩……符文基盘和炼金术的最优良的导路材料,需要二十厘米粗细的银柱才能传导的能量,只需要一根牙签大小的菱砂石就能做得更好,而菱砂石,就是法斯家遭殃的原因……”莱特不等克劳苏斯回答,立刻接着说。
“是的,菱砂石并非天然的矿物,而是只有法斯家才知道制作方法的人造宝石,那场政变,当时的那位公主,借用法斯家全力提供的菱砂石加上大量学者的帮助,险些篡位成功,成为帝国第一位女帝。”
“不过她失败了!作为帮手的法斯家也理所应当的被抄家灭族,菱砂石也就此失传。不过……塔拉家当时的记载中,法斯家依靠自己多年来的积累和人脉,勉强留了一口气,改姓恩德,跑到西北部的偏远地区苟延残喘去了。”
一通爆料下来,莱特满足的坐了下来,而克劳苏斯已经被庞大的信息冲昏了脑子。
沉默了良久,克劳苏斯总算反应了过来,他张开嘴,想问些什么……但是缓了缓,又闭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下定决心,问了一句:“这么告诉我?真的好吗?我只是个外人。”
“外人?你想什么的呢?你和我是同生共死过的,怎么可能是外人?”莱特毫不在意的喝了口水,然后问克劳苏斯:“你就不好奇菱砂石的制作方法吗?”
“当然好奇,足以支撑一个公爵家族崛起的秘方,谁会不好奇?不过,肯定没有了吧……如果有,也肯定被当时的贵族们瓜分完了,我猜……菱砂石的制作方法已经真正的被毁灭了。”克劳苏斯笑着说。
“猜的不错,当时的法斯公爵,也是唯一一个会制作菱砂石的人,当着众人的面,将记载菱砂石秘方的书籍烧了个干净,然后自裁在众人面前,以此证明菱砂石从此绝迹于世间。”莱特点点头,克劳苏斯的猜测和事实几乎没什么区别。
不过他马上兴奋的说道:“谁信这种说法啊?法斯公爵是傻子吗?他会不留一手?这种秘方他会真的毁掉?哪怕他真的毁掉了,他就真的是唯一一个会制作菱砂石的人?”
“这次去恩德家,除了送信,我一定会把菱砂石的秘密给挖出来!”莱特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莉蒂亚和海纹石他们?”克劳苏斯有些不解,如果只是抱着这个目的,莉蒂亚或许要瞒着,防止奥拉金也知道,不过,海纹石和伊格尼为什么要瞒着?而只带上自己和星纺两个人?
“知道太多,对她们不好,菱砂石的事情,如果传出去……连我都自身难保,别说她们了……”莱特倒是很清楚这点。
“那我呢?星纺不用说,她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你就这么把我丢进去了?”克劳苏斯有些好笑,忍不住追问莱特。
“你和她们不一样知道吗,她们是女孩子,而且,你知道吗?恩德家的当代家主,是个女人。”莱特直接明说了。
“……我觉得我不适合色诱这招。”克劳苏斯算是明白了莱特想做什么了,不让其他人去,仅仅是为了保守秘密,而让自己去……则是为了挖开秘密。
“不,你很适合,对吧?星纺?”莱特叫了一声。
星纺小腿挂在房梁上,倒吊着下来,头发垂到了克劳苏斯的鼻尖,惊的龙术士往后挪了一下凳子。
“恩,主人说的对,克劳苏斯,真的很漂亮。”星纺肯定的答道。
“你瞧,星纺从来不会说谎。”莱特揶揄的打趣着克劳苏斯。
“不,我这叫帅气,不是漂亮。”龙术士严肃的指正了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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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太多时间留给闲聊,今天之内必须启程。
所幸要准备的东西几乎没有,莱特早就在自己的袋子里装满了各种危险的东西,已经不需要再准备了。
第一段旅程只需要传送门就可以了,大贵族的领地旁边基本都是有传送门的,所以不到三天时间,莱特就完成了所有的送信工作,除了他一直留着的恩德家的那封信。
马车的车轮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着,车轮碾压着石子,发出“吱呀”的声响。马难受的打着响鼻,步履艰难的前行着。
“哇……这地方还真是荒凉啊……曾经不可一世的法斯家,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莱特看着周围,不禁感叹道。
连山绝壑、怪石遍地,仿佛是有人拿锤子,把地面一寸一寸的砸碎之后的,随手扔在这里一样,地面真的是一点平地都不见,全是碎石茬子,连杂草都不长。
“我们已经走了一天多了,周围还是这种地形,都说荒凉的地方,土地都是干瘦干瘦的黄色,结果这块地方连黄土都没有啊……”克劳苏斯忍不住抱怨道。
然后他拉了一下缰绳,把马车停了下来,马在这种地方行走起来非常消耗体力,随时随地都得观察着马的状态,万一把马累死了,就得自己走路了。
克劳苏斯把缰绳,马鞭一扔:“老板!喂马了!下半天轮到你驾马车了!”
莱特无可奈何的站起来,从行李里拿出粮草,豆子,还有水桶,费力的提下马车,一边提一边吼着:“我……!开始后悔……!不找一个……!专门的!车夫了……!”
终于费力把这些东西抬了下去,莱特累的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
“你不是说要绝对保密吗,聘请车夫不是就暴露你的秘密了?”克劳苏斯爬上马车,躺在地摊上,擦了把汗,驾了半天车,他也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