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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池乔期拉开门,有些迫切,又带些迟疑。

家,还像之前一样,保留着几天前她走的模样。

有种像是深入骨髓的熟悉感。

只是这次,只有她自己。

这是这个月里,池乔期第二次回来。

却比上一次,更像是回归。

池乔期进到里面,慢慢的脱掉鞋子和外套,一点点,很小的幅度。

然后在一室安稳的味道中,缓缓的,躺下在门口的地板上。

很凉。

像是能从接触的地方,一路抵至心里。

很硬。

但是,这样的真实,让她很心安。

这个晚上,如同之前千万个夜晚般,沉寂的,像是什么都不会发生。

他在车里,她在室内。

相隔并不近。

却像是陷入了同样的梦中。

那充满愉悦的笑声,或许,是少年时,他们远离大人,恶作剧后的欢畅。

也或许,是长大后,偶然的一次默契间,相视一笑的喜悦。

无比清晰,却渐行渐远。

简言左最终醒来,是在第二天凌晨。

他原本是半开着车窗,所以在雨渐渐潲进来时候,整个后背,能明显的觉察到润湿。

伴随着风,有些凉意。

他略略直起身子,想要活动一下酸疼的背部。

却在瞬间,被一阵急促的疼痛,狂乱而凶猛的撕裂了意识。

下意识的大口呼吸,却没等完整的完成吸气的动作,就抑制不住,猛烈的咳嗽起来。

这种疼痛,太强烈。

随着咳嗽,似乎要揉碎整个胸腔。

简言左忍着,呼吸短而急促。

像是一只愤怒的犬类。

克制了有一会儿,稍稍觉得有些好转,却被一阵更剧烈的咳嗽席卷。

简言左隐约的觉得有些失控。

不光是咳嗽,连带着呼吸。

或许,他需要喝口水。

就像肖随说的那样,这台车他并不常开,而车上,也没有备着的饮用水。

附近应该会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简言左想着,伸手去发动车。

钥匙不在插孔上,他略微一愣,却又马上想起昨晚的掉落。

就在脚底,他已经大概的知道方位,于是俯身去捡。

原本容易的像是呼吸般的一个动作,之于现在的他,确实已经成了困难。

还没等低到一半,就已经只能停滞在那里。

而刀口,已经不容许他再动半分。

他有些无奈的回归到原来的角度。

最终,打开车门,有些磕碰的走下车来。

脚步有些踉跄,但好在路并不远。

简言左的记忆没有出现任何偏差。

周围的确有在营业的便利店。

他买了一瓶水,还有一盒常用的止疼药。

去柜台结账时,收银的小女孩或许是被他不算太好的样子吓到,有些急切的报了钱数,怯生生的朝后退过一步。

简言左也并不准备解释,付过钱,连等零钱的时间也不再留,推门出去,也并不在门口多耽误一秒,脚步有些浮,但已经快到明显超过平常。

开车门时,脸映在车窗玻璃上,那么清晰。

却真的有些类似受伤逃窜的嫌犯。

简言左拉开车门,却有些累到了极点,连迈腿进去的动作,都有些困难到了极致。

索性,倚着车门站着,撕了止痛药锡箔纸的包装,两粒药拿嘴含了,药盒扔在一边,腾出手去拧瓶装水的盖子。

有些紧。

合着雨水,有些滑。

他试了两次,都没能顺利的拧开,而分明也没有力气再去尝试,手已经无力到连拿起瓶子,都费力。

简言左终于放弃,手松开,伴随着瓶子的闷声落下,他顺着车门滑下来到地上,终于能够暂时的歇一歇。

没有水,药渐渐的开始溶在舌尖。

很苦。

但似乎药效很快,除了沉沉的有些意识隐约,疼痛感已经减轻到了几乎感觉不到。

简言左努力的把左手抬起,挣扎着看清时间。

四点五十。

天就要亮了。

简言左几乎是看着天一点点的亮起来的。

因为下着雨,所以亮的很慢,也并不明显。

等到彻底亮起,已经是七点以后。

他抓着车门一点点的把自己支撑着站起,微微一瞥眼间,池家房子的门口,已经伸出一把伞来。

他几乎是用尽全力的把自己挪进了车里面。

关门,升窗。

刚刚一切停顿,池乔期正好撑着伞,两三米的距离,缓缓的经过。

她似乎休息的很好,换了一件很平常的衣服,没什么其他的情绪,人也干爽。

虽然没有再多的信息,但至少,能看出来,比在医院时要好。

简言左终于安心。

努力的调整一下在驾驶座上的位置,左手抵着伤口,伴随着俯□子,右手开始去摸索车钥匙大概的位置。

他之前尝试过一次,但这次也并没有更容易一些,几乎已经是难度系数最高的动作。

但他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

持续了许久,指尖终于触到钥匙有些冰冷的质感。

他再侧一点身子,咬着牙再低一点,终于拾起。

停在原处许久,简言左终于攒起力气,微微的一起身。

支撑的手稍一离开,嘴间便瞬间觉察到一丝不太寻常的味道。

下意识的低头。

左手手指的缝隙里,已经开始朝外渗血。

呼吸已经有些困难,简言左张开嘴,开始努力的调节呼吸的频率。

逐渐舒缓的下一秒,嘴里已经清楚的觉察到异味。

很明晰的腥甜。

他没有再停顿。

手,摸索着把钥匙插好。

车头缓缓的开始调转,已经几乎有些控制不了。

至少他知道,现在无论他去哪,都不能停在这里。

经过路口右转时,简言左远远看见池乔期。

手里提着袋子上的大约花纹和颜色,是不远一家他俩曾经都喜欢的早餐店的标志。

她擎着伞,走的不快。

他们的距离也并不远,几步间,似乎就能靠近到咫尺。

但有伞遮挡着,她并没有看到他。

一步一步,走的稳而简单,像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简言左慢慢的踩下油门,渐渐的离开到视线距离外。

最后,再看一眼,大约的样子。

越发模糊间,他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刻意在虐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