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深深吸入一口气,脸色从涨红憋到煞白。过了一会儿,月季脱力地放松下来,她看着屋顶,自言自语道:“王子最是花心,我随王子出门,本想替秋月看住他。可我没想到秋月竟然会以为……”
“别多想。”我替月季擦了汗水,“我之前犯蠢做了傻事,主要是我自己的缘故,和你无关。要不是你每天帮我盯着哲别,他现在会不会回大安都还不一定呢。”
月季苦笑一声,她双目无神看着屋顶说:“芍药说得没错,我和采薇一样,我们想要的是秋月的命。”
“说什么胡话呢!”我把月季的脸掰过来看着我,“上次的事情真的是以外,和你无关,和采薇也没关系。你别学着采薇犯蠢,凭白搭一条命进去。况且你现在是两条命,两条命都是我的宝贝。”
月季满脸倦容,她冷不丁对我说:“秋月,亲我一下。”
“啊?!”我被月季奇怪的要求搞得一蒙。她要我亲她一下,亲哪里好呢?
我正犹豫着,月季又说:“想吃秋月唇脂。”
我简直就像是被惊雷劈了一般,产妇不要吃不要喝,竟然要我和她,亲嘴?!
月季的眼神中带了几分祈求,我虽然觉得这个要求太奇怪了,但是产妇为大,我便低头在月季唇上啄了一口。
“诶哟!二位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准婆都看不下去了,“老婆子接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两个夫人背着自家男人做这种事的!你们两个做这种事也就算了,怎还捡着生孩子的时候做!”
月季心满意足地调皮笑了一下,然后又一股劲力卯足十成的力道抓在我手指之上。
“深吸一口气,憋住!”准婆眼见月季又开始阵痛,注意力立刻回到接生上面去。
这回月季终于将力道用足,一声婴儿的啼哭随之在屋内响起。
“是个千金!”准婆激动地说,“这孩子真够胖的!”
我赶紧再往月季脸上亲两口,“我家月季辛苦啦!给我们生了个小公主!”
月季脸上亦是洋溢着为人母亲的喜悦,急切地想要看看孩子。
孩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看,远东与中东混血,天生自带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
天色已经全黑,我抱着孩子走出房门说:“沙拉贡王子,快点来看看你家小公主。”
哲别激动得忘乎所以,抱过孩子宠溺得不得了。
“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我问哲别。
哲别想了一会儿说:“就叫,耶娜,意思是听话。”
“听话?”我差点被哲别日渐新奇的脑回路逗出含笑半步癫的毛病,他生个女儿就是为了让女儿听他的话。
不过单从发音来说,耶娜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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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峨眉山上不热,可是月季刚生完孩子就捂上两件棉衣?
“你冷吗?”我疑惑地问月季。
“我快要被热死了!”月季满是幽怨地说,“都说坐月子受罪,我这才第二天就要被热死了。”
“赶紧把棉衣脱了!”我冲过去自己动手,把月季身上厚重的棉衣扒下来。“春香反复跟我交代过很多次,坐月子不科学!等一下我给你烧水,我帮你洗澡。”
“洗澡?!!!”月季看我的眼神中带了几分惊恐。
“放心吧。”我指指自己说,“我这种在阎王殿溜达过一圈的人都能被春香救回来,你就该相信春香说的绝对是真的。”
我耐心给月季科普:“春香说,坐月子不能热也不能冷,否则都会生病。而且生完孩子,如果身上没留大疤都是可以洗澡的,只要注意保暖就好。
“尤其要洗头和刷牙。生完孩子内分泌变化,产妇会脱发,牙齿也会松动。以前人们不懂这个道理,以为是洗澡和刷牙导致的脱发和牙齿松动,其实这种时候更需要保养,更要保持干净清洁。”
“可是……”月季对我说得不怎么相信,像是在听巫师造谣一样。
我继续跟月季解释:“每次吃饭前我们都要洗手,就是因为干净的水能把手上的脏东西洗掉,我们用干净的手吃饭才不会生病。生完孩子就更应该洗澡了,要用干净的水把身上的脏东西洗掉,你才不会生病。”
“可是人家都是这么做月子的。”月季小声说。
我收了月季的大棉衣,再给他科普一个道理:“这个叫幸存者偏差。因为你见过的都是这样坐月子活下来的人,那些因为这种方式死掉的人是没有办法开口告诉你这样坐月子害人不浅。”
月季冰雪聪明,很快就听明白了其中道理。
月季伺候我洗过那么多年的澡,今天第一次轮到我伺候她洗澡。亏得我老早就在柴庐里做了一个洗淋浴用的小水箱,灌进热水就可以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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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爽日子过了半个月。耶娜在娘胎里身子就好,她从一出生便作息规律,不会像体制稍弱的孩子那样白天睡觉晚上清醒。
耶娜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偶尔醒过来的时候不是找吃得就是换尿布。我每天抱着耶娜,看她在我怀里酣睡,嬉笑,哭闹。渐渐的,我越来越想苏怀,临别的那天他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
耶娜有父母宠爱,生活环境轻松舒适,可是苏怀那么小一个孩子,要独自面对的是侯府错综复杂的人际。我越想越放心不下,终是决定在耶娜满月的时候启程去扬州。
“秋月。”哲别抱着孩子站在门口,“耶娜还这么小你就要走了吗?”
我心里痛了一下,这一个月来我每天抱着孩子,从孩子吃第一口奶的时候就抱在怀里。此时说离别的话,我自然是割舍不下。
可是我不得不说:“耶娜有个好父亲,每天都会抱着她。怀儿从出生到现在,他那个混账爹连十次都没抱过他。”
转念一想,反正四川这边的事情已经接近尾声,以后的事情留给其他堂主也能做好。
我索性建议说:“要不,你们跟我去江南吧。”
我原以为哲别还会考虑一下,没想到他立马跑回去找月季说:“马上收拾东西跟秋月走!”
“也不用这么急的。”我跟进门交代,“我在成都还有点事。我先去处理着,你们收拾好东西来成都西南织造局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