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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药

自从我拿回凤焦琴后,苏辄之对我的态度有了实质性的改观。他隔三差五就往我这边跑,每次来了说得又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昨天说阮芗被进府祈福的和尚带走了,今天说账目有了盈余,晚上又来查看我用膳的情况。

虽说苏辄之做得每一件事都是长史的份内工作,但是这种事情他完全没有必要专门跑我房间来跟我说。反正每天我都会去他那里一趟,见面的时候把事情一次性说清楚不是更爽快?

现在搞得阿虎不敢偷吃我的东西,怕被苏辄之看出什么端倪来。

我背书的速度也从五十码加到一千码,昨晚苏辄之就以天色太晚为由在我这里住了一晚上。我还没买到罗汉床,苏辄之睡觉又随性,跟他叔叔简直一个德行。天太热,我怕挤到苏辄之,一个人贴墙上挨了一宿,今早起床半身不遂。

苏辄之突然问我一个问题:“王爷今后可想让辄之与王爷讲书?”

“诶?”我脑回路转不过来,“老师的意思是我有哪里学得不够好吗?如果有说错的地方,应该是我的问题,不是庄仲砚的问题。”

“非也。”苏辄之眼底波光流转,“辄之甚是怀念每日与王爷讲经论道的时日,每日晨钟响过,你我促膝书房。”

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在我脑子里敲警钟,苏辄之这种说话一板一拍的人,怎么突然变得有诗意了?难道这就是死亡宣判前的疯狂?!

苏辄之一步步向我走近,他的脸在我面前慢慢放大。

“秋月。”苏辄之第一次用秋波一般深情的音调念出这个名字,如池塘边的鸢尾含羞而笑。

他在唤我的名字,清澈得不加一丝掩饰。

苏辄之俏丽的唇瓣在我耳边开合,不偏不倚正好将两个字罄进我心里,“秋月。”

苏辄之拖着我一路从书房滚到卧室,他轻车熟路拉开床头的暗格,火烧火燎的热浪从他胸口迸发而出。

这次轮到我,发现了此生最不该发现的异样。

“苏先生。”我转瞬间跌入冰谷,直视着开始神情迷乱的苏辄之,“你给自己下药了。”

苏辄之动作一僵,燥热的胸膛起伏越加明显。

我翻身下床,趁着苏辄之意识稍有模糊,我扯过一根衣带把他的手绑了起来。

“秋月!!!”苏辄之反手抓我,却被我挣脱了。

我没有回头,出门便对阿龙说:“去坊间请几个模样好的倌儿来,记住,别请清倌儿。”

阿龙依言走了,我也走了,只留下苏辄之一人在十三王爷的厢房里撕心裂肺喊着“秋月”两个字。

夏夜里蚊子多,我倒觉得无所谓。尤其是走到蚊子最多的池塘边,我主动跑进守株待兔的一袭玄衣里。

苏辄之方才的样子有多妖冶,我现在的内心就有多狂躁。

“敬贤哥哥!”我攀上玄衣下的粗壮的腰身,浪荡的眸子映着半轮残月水光粼粼。“带我走,带我回将军府。”

我被苏远一直揉拧到鸡鸣破晓,好几次苏远准备放过我时我又主动求欢。

以前我只是放不开,不好意思将前世硬盘里一个t的种子付诸实践。今天被我抓到一个资质上乘的教练,我便放纵自己沉醉于眼花缭乱的姿态变换之中。

罗帐之下,我第一次笑得魅惑又放浪,裹挟着两人激发出的一层层热浪,我和苏远将咸湿的浪潮推到云霄迷雾之上。

累到连指头都不会动,我才心满意足闭上眼睛。彻夜狂欢的代价,便是我从十三王府消失了整整三天。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第四天午后,我穿得富丽堂皇,风风光光从正南门踏进王府。同时跟我一起会王府的,还有我身后的另外三朵小花。

守门的两个护卫自然是认得我的,难得见我走路如此气焰嚣张,其中一个护卫急着冲进门去报告苏辄之。

更难得的是,自那一夜狼狈不堪的窘态之后,苏辄之依然像个没事人一样,恭恭敬敬跟我行礼说:“王爷回来了。”

“回来了!”我扫一眼苏辄之,果然是个宠辱不惊的人。看来以后我当真不用跟他再客气什么了。“以后,没事还是叫我主子吧。既然本王做了你们的主子,本王必然会带领全府上下发财致富,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苏辄之猛然抬头看我。我嘴角一勾,带着三朵小花直接找月季去。

苏辄之紧随其后,跟我们一路走到厢房。

进门后我指着床尾的衣柜,转头对苏辄之说:“有劳苏长史把柜子挪到别的地方,这个地方我要加一张单人床进来。以后月季、芍药、木莲、山茶就是我房内伺候的丫鬟,四个人轮流伺候我起居,晚上就睡新加进来的床上。”

“主子?”苏辄之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唇瓣几开几合之后支支吾吾没说出半句话来。

“怎么?”我问苏辄之,“她们四个可是苏长史亲自从番邦带回大安的,我是信得过苏长史的眼光才肯将她们收于房内。”

沉默许久,苏辄之终是妥协说:“是,听从主子吩咐。”

“那现在就叫人去办吧。”我坐到凳子上伸个懒腰,“这几日我与苏将军把酒言欢,身子有些乏。待明日未时,我自会去大书房与苏长史商议财务事项。”

“辄之不敢!”苏辄之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主子若有什么要吩咐的,明日辄之自会带账目前来。”

“单是带本账目有什么用?”我直视着苏辄之,一直看到他开始躲避我的眼神追击。“明日叫所有司官一并到场,我这厢房小,招待不下那许多人。”

苏辄之的表情越是如临大敌,我就越是庆幸那天让苏远带我离开王府。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看不通透王府里各种盘根错节,根本原因就是我把自己置于当事人的位置上。唯有跳出这个格局,我才明白许多事情的真谛。

苏辄之临走前我不忘吩咐一句:“还有一件事要劳烦苏长史,这四个妹妹是大姑娘了,需得穿得漂亮些才是。麻烦苏长史带她们去多买几套衣服,花色要活泼。四个妹妹都在长个子,交代裁缝码子应剪得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