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江寒才悠悠醒转。
虽然戾天那一巴掌几乎没有用力,但对于江寒现在这软塌塌的身子来说,还是很难承受的。以至于江寒这一醒,就觉得头重脚轻,半边身子酸麻不止。
“这是哪啊?有人吗?”江寒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虽然他不确定自己能记住所有去过的地方,但他绝对能确定没有来过这里。
这是一个摆满烛火的石室。
石室其他的摆设道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就在距江寒所在石床不远的处,摆放着一座梳妆台。打眼看去,梳妆台上虽然没有什么金装银饰,但完全可以看出,这不是个废弃的梳妆台,至少在短时间内有人用过。
江寒皱皱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被子。被子看起来也很朴素,没有什么花花绿绿的颜色,只是在背面上绣着一个“寒”字。江寒这么一动,扇动被子,丝丝幽香就飘进了江寒的鼻子。
刚刚闻到香气,江寒连忙一个鲤鱼打挺从石床翻到地上,如避虎狼。他已经完全确定,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而在江寒的思维印象中,男子擅入女子闺房,是非常失礼,非常不敬的行为,甚至是一种人格上的缺失。
莫名其妙被打晕,莫名其妙被送入了女子的闺房,莫名其妙就在人格上有了缺失。江寒心中的懊恼和对戾天的愤恨,简直是无以复加的。他感觉不到戾天有任何招揽的意思,他感觉到的只有来自戾天深深的恶意。
江寒扶着石床站起,环顾四周想找寻一下出口的位置。可这一找不打紧,江寒的目光顿时被一幅人物画像吸引了,情不自禁地来到了画像前面。
画上是一名男子。一袭白衫,长身如玉,俊逸出尘,手中一把长剑,腰间一块玉佩,飘飘有如神仙之概。但唯一一点不和谐的地方,就是玉佩上原本应该有三个字,现在被人为抹去了。
这画中的男子,正是江寒!
江寒感觉有点发蒙。他可以对天发誓,他没有请任何人画过像,更没有站在那让别人画过像。这幅画像就像凭空出现一样,不留一丝痕迹。
仔细端详了一阵,一行娟秀的小字娟秀映入了江寒的眼帘。“四月十八日,江郎仗剑破敌于杀风口,清寒字”
清寒谁是清寒?江寒实在不出有这么一个人,既与自己相熟,又名叫清寒的。
“江寒,你醒啦。”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背后传来,略带着一丝兴奋。
江寒猛然回身,只见面前站着一位清丽女子。眉如春山,眼如秋水,简直就是标准的画中人。
“这位姑娘,这是你的房间?江寒误入此地,实在是失礼了。”江寒连忙拱手为礼。
女子“嗤嗤”一笑:“你哪里是误入,你都在这躺了整整一天了,害的我都没有地方睡觉了。”
“姑娘,实在是对不起。江寒昏迷,给姑娘造成的麻烦还请见谅。”听女子这么一说,江寒更加不好意思了,连忙又施一礼。
“行啦,不要在失礼了,我这身子弱,可受不起你的礼。快跟我来,有人有见你。”说着,女子就要向门外走去。
“且慢!”江寒叫住了女子,“姑娘,江寒有一事不明,还请姑娘赐教。”
“有什么事你就说呗,还用什么赐教啊。”女子撇撇嘴,一脸的不情愿。
“请教姑娘芳名,咱们以前见过吗?为何姑娘的绣房中会有江寒的画像?”江寒的双目之中充满了疑窦。
“江寒,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女子的语气中满是幽怨,就好像是江寒吃干抹净不认账一般。
江寒摇摇头。虽然江寒很努力的去回忆,可惜脑海中还是没有一丝一毫关于这名女子的印象。
“我是李清寒。你不记得了?上次七宗峰会,杀风口,七杀宗来犯,有一个女子误走七杀阵,你真不记得了吗?”女子努力提点,双眸中满是期待之色。
“李清……寒?没有印象。我只记得当初七杀宗的雾满天将一女子掳入七杀阵中。我看那女子可怜,便硬闯七杀阵,将那女子救出。那是你吗?”话说到这,江寒叹了口气,眼中充满了向往和遗憾。
“你怎么了?”李清寒看出了江寒眼中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问道。
“相当初,我江寒一身功力不算通天彻地,但也在同辈人少有敌手。七杀阵中仗剑救人,七宗峰会上大杀四方,从此扬名立万,为一剑宗立下不世之功。而今我为了救人,被逐出师门,从此竟变成了一个废人!我不甘心!北疆大地上不该从此没了我江寒的名字!你明白吗?”江寒的情绪突然变得异常激动,竟一把抓住了李清寒的双臂,奋力的摇晃起来。
李清寒反手抓住江寒的臂膀,轻声说道:“我明白。所以我才把你带到这来。在这里,你绝对可以找回失去的荣光!”
看着少女美丽的面庞,江寒立刻冷静了下来,松开了抓着少女臂膀的手,连忙道:“对不起,情绪太过激动,又失礼了!”
李清寒看着江寒慌乱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她原本是个很冷峻的冰山美人,对同龄的男子总是不苟言笑。但面对江寒,她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嗯,这么随意抓住我的手臂,是挺失礼的。怕失礼那就快点跟我走吧。别一会儿在作出什么失礼的是事,又该向我道歉了,我可受不了!”李清寒轻哼道。她是真不想再和江寒站着说下去,万一再提到画像的事,她可就“没脸见人”了。
江寒跟着李清寒离开石室,走上了一条碎石子铺成的道路。道路两边有很多年轻人,腰上带着家伙,来回巡视着。他们看到江寒和李清寒并肩走来,一个个的表情都变得十分精彩。有人一脸的差异,有人暗暗想向江寒挑起大拇指,也有人看向江寒的目光中充满了敌意。
众生百态,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