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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线索暂明

“你叫什么名字?”方牧上下打量了一下青年,问道。

青年穿着破旧的布衣,身上还有细小的补丁。

院落里虽然干净,干净之余却仍然显得破旧不堪,包括中年人躺着的躺椅,上面的漆都被抹平了不少,整户人家给人一种极其贫穷的感觉。

“大人,大人明查。”青年突然跪在地上,脸上带着悲愤,大喊起来:“小人的爹绝非突然得了失心疯,他必然是遭到奸人所害!”

方牧看着跪在地上的青年,沉吟道:“你叫什么名字?他是你爹,你说你爹是遭到奸人所害?细说。”

这倒是出乎方牧的预料,方牧本以为会费一些功夫,甚至连用暴力让青年如实招来的想法都有。

没想到他一来,青年好像是找到了申冤的主儿,就差没有哭得涕泗横流了。

“小人名叫段根。”青年头也不抬的道:“这是小人的父亲段伟,害小人父亲之人,定然是井龙县的赵梅!”

“井龙县?赵梅?”方牧皱眉道:“你先起来,将你知道的如实说明,你口中的赵梅是什么人?”

“是!”段根答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悲愤的道:“大人,这赵梅是井龙县富家孙家老爷之妇。”

这么一说方牧明白了,段根口中所说的赵梅,应该就是孙家赵氏,那个已经被挖眼断舌断手的妇人。

段根咬牙继续道:“这赵梅本是和我爹本是青梅竹马,却因为她年迈的爹需要治疗,于是重病嫁给了来东丰郡采购的孙常,

大人,我爹都已经成了这样,有些陈年往事我也该说了!”

“说。”方牧抬手示意道。

段根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道:“那赵梅在嫁给孙常前,其实腹中已经有了我爹的种,当时我爹并没有说出来,还是我爹说漏嘴了我才知道的。”

方牧皱眉道:“依你之见,是什么原因?”

“赵梅干的!”段根咬牙道:“孙威便是我爹的种,前段时间我爹病了我去找他们借钱,和他们大吵了一架,

不料被孙家老爷看到,他们害怕败露,想杀人灭口,于是先从我爹开始,接下来一定是我!”

方牧围着段根走了一圈,笑道:“证据呢?”

段根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凡事都得讲个证据,空口白牙的话谁又信呢?

根据方牧现在了解的,诡异是这件事的源头,却牵扯出了这样一件事。

段根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赵梅春心荡漾,见我娘病逝,便与我爹私通书信,这就是证据。”

方牧接了过来,翻开书信之后不由得叫了一声好家伙。

这信里面的内容简直可以用少儿不宜来形容,除了基本的相思之情外,还有极为露骨的语言。

如果把这些语言放出来,估计还得打上马赛克。

举个例子,比如什么曲直通幽啊,什么九曲连环啊,还有什么过刚易折啊之类的,描写得林林总总洋洋洒洒,详细得不得了。

方牧将信扔了回去,缓缓道:“赵氏被人害了,现在的状态很惨,按照你的说法,是不是就只剩下孙威了?”

孙威是孙家之子,也就是赵梅和痴傻中年人段伟珠胎暗结后的结果。

段根愣住了,诧异道:“被人害了?被谁害了?”

方牧摸了摸下巴,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已经痴傻的中年人段伟。

段伟痴傻的坐在躺椅上,双目望天,表情呆滞。

这幅模样很真实,方牧并没有看出有什么破绽。

“大人,求大人为我做主!”段根看到这一幕,又重新跪了下来,大喊道:“按照古越国例律,杀人要偿命,我爹现在的样子,和被人杀害没有差别!”

可是接下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并没有再传来方牧的声音。

段根抬起头,发现院子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人。

……

直接离开了段家,原先僻静的街道处,方牧又找上了开始的商贩。

“兄弟,你这是……出来了?”商贩疑惑的道。

方牧点了点头,又拿出一枚铜钱道:“那个段伟是不是有个儿子叫段根。”

“是啊。”商贩接了过来,更疑惑了:“自从段伟疯了之后,就一直是他儿子在照顾他,他儿子连摊位都不摆了,其实挺孝顺的,兄弟,你这是……”

商贩有些怀疑,眼前这人说他是行商,可是这不是行商该干的事。

“没什么,就是问一下。”

方牧离开了街道,又朝着井龙县赶去。

如果就目前搜集到的东西来看,这一切似乎把矛头指向了孙威。

且不论这里面的那些风流事儿,方牧想的是那个驱使诡异的诡士。

现在先回井龙县,直接去找孙威,看看孙威有没有什么要说。

……

天色大亮,回去的路上有一条条崎岖的山路。

方牧施展着土行术,以最快的速度在其中穿行。

“嗯?”

两旁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当方牧走到一半的路程时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向四周。

从远方密林的空隙处,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出现——白雾!

浓郁的白雾好像是凭空出现,转眼间已经在密林中不断地蔓延,直到将方牧团团包裹。

不到片刻时间,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现在大白天的,林间也许会出现白雾,可是这白雾来得太快,也来得太浓。

方牧皱了皱眉,将手按在杀猪刀的刀把上。

蹲在肩膀上的阿白站了起来,发出威胁般的低吼声。

“嗒……嗒……嗒……”

就在这时,怪异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这声音不知来源,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

脚步声就好像踩在人的心脏上一样,心脏每跳动一下,脚步声就会响动一声,给人一种极其恐怖的压迫感。

方牧还没有动作,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他另一边空余的肩膀突然一沉,好像被人按住了一样。

冰冷的感觉从肩头一直蔓延到全身上下,这感觉突兀而又迅速。

与此同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入方牧耳朵。

“相公……你转过头来,娘子为你化了新妆,你看看娘子漂不漂亮……”

在肩膀被搭上的一瞬间,方牧想到了一个流传在民间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