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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连夜攻击

“21师团的援军刚开始从天津启程。”鼠二过来汇报道。这样绝密的事情,还是鼠二来处理。

“那好,命令18师连夜进攻沧州!德州周边的警备和清剿交给81师,他们熟悉周围的情况,去年原来的485团就是在德州死战而全体阵亡的!”孟享沉默了片刻,此次出战,本来81师是打算请战做先锋的。但刚刚调整了队伍的81师内部由于刚经过了一次清理动荡,所以战斗力要差了不少。最后的结果是18师和81师一起行动,但明显更加有准备的18师跑到了前边去了。

展书堂的大军团作战的指挥比起孙立人来还是差了点。防守有余,进攻不足。

在坦克里颠簸了一天,骨架都要散了。坦克手们都守在城外的坦克附近,躺在毯子上倒头就睡。在战斗中,在生存的威胁之下,难得拥有片刻的宁静。

武三山刚刚小睡了一阵,却被身边忙碌的工兵队伍的脚步吵醒了,看了看满天的星斗,他再也睡不着了。

“你们还没找到你们的连长?”武三山看到一个眼熟的工兵走过,扯了他一下问道。他的坦克通过的时候,他们工兵连的那个在桥头指挥的连长被炮弹的弹片击中,直接在武三山的眼前倒进了黄河中漂走了。溅起的水花就浇在了武三山的脸上,他却对此无能为力。

那个士兵有些哀伤的摇了摇头:“黄河的浪头太大,卷到里边就再也找不到了!”

“节哀!”武三山低沉着嗓子安慰道,先锋军的伤亡率虽然低,但看着身边的战友在自己的眼前倒下,心情还是很沉重。

“集合!出发!”半夜十二点刚过,虎六就挺立在了坦克手的中间,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响起。

进攻的命令一下达,坦克手们立即爬起来,默默无言的执行命令。

他们都知道,坦克的突击姓的重要,早一刻在鬼子反应之前攻击,就多一份生机。

坦克发动机重新怒吼了起来,排气口处冒出的气流卷起了地面上的沙尘和枯草,在架在坦克上的大灯的照耀下,四处飞舞。

步兵没有多少停留,早已经提前出发了。

晚上八九点的时候,一列装甲列车顺着刚修好的临时简易铁路桥开了过来。那架一天搭好的简易桥在铁甲列车通过的时候,不断的晃荡着,但始终没有散架。工兵们继续对它加固,维修,以期能在不久后可以通过装满后勤补给物资的列车。

装甲列车进站的汽笛声,吹响了出发的号角。18师的步兵搭乘着两列火车和一百多辆的卡车顺着津浦铁路,直扑沧州而去。随同他们一起攻击的还有五十多辆从后边开上来的坦克。其中有一半多是通过火车直接运过去的。

“蒋先生,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孟享看了看在沙盘边上有些精神萎靡的蒋百里,不禁劝道。

“不了,此时那里还顾得上休息?前方将士们都是连夜鏖战,我这点不算什么。以前年轻的时候,一场大战打下来,可以通宵熬上两三个晚上都没事。现在人老了,不行了。”蒋百里摆了摆手,站起来走了走,看到依旧在伏案翻看各类情报的范种不禁感叹道。

“此时就是以快打快,趁着鬼子布置不到位,尽快的布置好,要不然等鬼子反应过来,损失就要更大了。”范种放下手中的一份情报道。

先锋军借助着铁路的突进,让鬼子也学会了拆铁路这一招。

不过,鬼子的运输一样借助着铁路,没有必要,他们是不会轻易破坏铁路的。

本来,先锋军是打算在德州休息一夜,养足了精神,继续攻击的。先锋军此次攻击透露出的信息只是针对着山东在黄河北岸的土地来的,或许能让鬼子迷惑。但这种说法瞒不过人,先锋军一过黄河已经可以威胁到京津了。快速的突击一天就能攻克德州的能力让鬼子不敢再掉以轻心。无论如何,鬼子都要加强京津地区的防守的。

但这之间需要一个时间,此时京津地区只有一个21师团。调兵过来需要时间,夜间的战斗鬼子一直不大擅长。

他们也想不到攻击了一天的先锋军会选择继续连夜攻击。

苗士倪擦了擦口水醒了过来,他虽然再上车之前就已经睡了近十个小时了,但一上车听着卡塔卡塔的声音还是犯困。不知不觉间竟然一直到了沧州了。熟睡的他并没有听到前边开道的铁甲列车的枪炮声。

一路上,高速突进的装甲列车轰开了四处鬼子的防守工事,掩护着两列火车直接突进了过去。每到一处,列车上的士兵也都伸出了机枪不断的朝着外边扫射着。但这样的声音竟然没有吵醒苗士倪的美梦。直到火车停了下来,他才醒了过来。

“到沧州了?”他问道。

“还有一段路。前边的铁路被毁坏了,工兵营的人在抢修。”旁边的蒲再浒紧握着索米趴在一处临时弄开的射击孔上朝外看着。外边的枪声不断,偶尔传来装甲列车105毫米榴弹炮的响声。

没有多长时间,随着汽笛的一声长鸣,火车又开始动了起来。但旁边拉开了一道缝的车厢门旁边,架起的GM-42机枪依旧在响着。每节车厢上都有机枪在怒吼,那些没有顶盖的货车车厢上,更是在顶部架起了M2大口径机枪,逼得远处的鬼子靠近不得。

黑夜之中,只看到一道道的流星下坠似的火光连成了一串串的火链绞向周围鬼子喊叫的地方。爆炸的火光不时的从打开的车厢门中和各处的射击孔中透了进来,让苗士倪一时有些恍惚。但当火车卡塔卡塔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恍恍惚惚间,苗士倪又昏沉沉的睡去了。

旁边的蒲再浒见到后大感羡慕,这个同伴不仅仅是新兵营中那一届全才头名,面对着战场的这份镇静也是别人比不了的,枪林弹雨中竟然能安然入睡。

外边的漆黑一片,魏流明只能集中精力顺着后边大灯的指引,朝着前边开着。发动机的声音刺激着人的神经,焦躁之中还有着连续的有节奏的振动,让魏流明直想瞌睡。

他摸到了身旁的水壶,那里边全是茶水,但已经喝了两壶了,但确实一点都不管用。

他想抽颗烟,但坦克舱里边是不能带火星的。

直到他看到了前边的信号,停了下来。

“怎么了?”他探出脑袋,一股清新的空气让他猛的清醒了过来。

“前边路窄,翻车了,一辆坦克驾驶员不小心掉到沟里去了。”一个负责指挥的宪兵无奈的耸了下肩膀道,此时两三点的时候,已经到了人最困的时候了。即使之前已经休息过了,但生物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调整过来的,尤其是这战前不安的夜色中,有点人兴奋的一点没有困意,有的人紧张之后却反而的困乏。

“人没事吧?”魏流明问道,在先锋军的理念指导下,人的重要姓要大过武器装备的重要。

“撞破了脑袋,人倒是清醒了,就那个,缠着绷带坐在石头上抽烟的那个就是。”宪兵指了指身后不远处,在三个大灯照耀下的水沟旁边,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一点火光在一闪一灭的。

“要不要喝杯咖啡,这是特区刚运来的纯正的巴西货。我以前再欧洲喝过两次,味道很正宗。”贾人枚晃了晃水壶中的热咖啡,看了看窗外。天空中,三十六架Ju88轰炸机排成的编队在夜空中飞行着,宁静的夜空只有螺旋桨单调的嗡嗡声,催人入眠。

“不用,一想到我们就要把炸弹投到鬼子的头顶上,我浑身都有精神,一点也没有觉得困乏。”李从普瞪大了眼睛,望着前边飞机的指示灯光。

夜间轰炸需要的技巧很高,他们的编队学习了那么长时间,能够比较熟悉掌握的也就只有他们这些人了,其中绝大多数是克隆飞行员。

更高的地方飞行着先锋军仅有的四架P-61夜间战斗机。鬼子现在还没有几个可以在夜间战斗的飞行员,飞机更是没有一点夜战功能,比之高超的夜战女王来,五架都不一定是黑寡妇P-61一架的对手。

北平的南苑机场上已经停了一百多架飞机,其中刚从关东军那里支援过来了四十多架战斗机。这些飞机计划明天一早就出发去攻击先锋军,减缓先锋军的攻势。先锋军夜间朝北继续攻击的消息已经传来了,先锋军的目的不明确,但必须打掉他们的气焰。为此,鬼子集中了八十多架战斗机,准备了明天与先锋军的再一次空中对决。

曰本人已经看明白了,没有空中优势,就没法获得地面和海洋的优势。

此时孟享也在翻看着一份建议书,这个叫胡文的战斗机中队长,通篇的都是大谈空军的进攻。

“进攻才是空军的精髓!对地面的进攻,对海洋的进攻,对天空的进攻。”

“十架进攻的飞机抵得上五十架被动防御拦截的飞机。”

“只有进攻才能更好的实现自己的战略意图,获得先机。”

“天空才是俯视地面和海洋的君王。”

一系列的言论让孟享看了一笑,这样的观点虽然后世已经司空见惯,但这个年代也算是有远见卓识的了。

“我们的飞机正在敌人的头顶上轰击!”孟享看了看腕表,时间已经指向了晚上3点30分。

“核对地图,核对地面指引!”南苑机场东边一里外的一处民宅发生了大火,同一时间,相隔三里处的两个地方,也同时有两处民宅起火。一个大的等边三角形在空中已经清晰可见了。

参加轰炸的飞行员中由几个就在南苑的航校中待过一段时间,对于南苑周边的地区很熟悉。此时有了更加明确的指引,加上鬼子一点都没提防夜间的轰炸,机场上灯火通明。给了天空中的轰炸机以最好的指引。

范鸣吉刚刚从一家大户人家高墙下的雨水沟中湿漉漉的爬出来,背后拖着的一个皮囊中,鼓鼓囊囊的。刚背起包裹的他回头望了望高墙,却听到了天空中的轰鸣声。

“天上怎么打雷了?”他看了看漫天的星星,微微摇了摇头,识星看天气的本领他还是会一点的,这样的星空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但他随即被天空中一串移动的星星吸引住了,天空中几十颗不断闪烁的星星在夜空中格外显眼。

“那是什么?”范鸣吉仰头看得出神,确不妨被高墙上的护院看到,一枪打来,擦伤了大腿,范鸣吉顾不得天空中的亮光,在不断的狗叫声中,慌忙鼠窜,逃进了夜幕之中。

“天上打雷,要下雨吗?”坂田明野伸了个懒腰,把背上的步枪挪了挪地方,伸出手去试探岗哨外边吹过的凉风。

天上的轰鸣声越来越清晰,但没有下水柱,却是下了另一场弹雨。

“呜!”天空中炸弹坠落的响声惊醒了鬼子的哨所,防空警报尖锐的响声在机场上空回荡。但一切的警报已经完了,天空中的炸弹不断的落下,探照灯下,照得发亮的跑道和停机坪上的飞机成了最好的目标。

“轰轰轰”连续的爆炸声不断的响起,夜间轰炸没有多少精确度可言,依靠的就是大面积的大量弹药投掷。Ju88编队的第一轮轰炸还特地飞低了高度,以使得轰炸更加的精确。

最大炸弹载量达到三吨的Ju-88因为这一次的航程较远,实际载弹不足两吨,但三十架轰炸机的都装上的两吨的大小炸弹已经让下方的机场成为了一片火海。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团巨大的火柱冲天而起,照亮了半个老北平城。